建安二十五年二月十五,长沙城外的春麦己冒出新芽。郝普策马巡视醴陵边境,身后跟着习珍与数百农兵。田垄间,新迁来的豫章百姓正弯腰除草,木牌上“汉家屯田”西字在阳光下格外醒目。一名老农首起腰,见郝普路过,连忙拱手:“都尉大人,今年的麦种真是好,比豫章的瘪谷强百倍!”
郝普勒住马缰,笑道:“好好种,秋收后免了税,够你家囤三年粮。”他转头对习珍道:“把东吴那边逃过来的百姓都编进‘归汉屯’,每人先赊三斗种子,秋后还五斗——让他们知道,跟着汉家才有活路。”
习珍刚应下,探马突然疾驰而来:“都尉!东吴那边开始拆房子了!”
郝普眼中精光一闪:“终于来了。”他策马登上一处土坡,极目东望,只见豫章边境烟尘滚滚,无数百姓扶老携幼向西迁徙,东吴兵丁挥着鞭子驱赶。“传我将令,”他声音冷峭,“命陈凤率水师沿赣江巡逻,见到落单的东吴百姓,一律‘请’到荆南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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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建业皇宫的太极殿内,孙权将一份密报摔在地上。竹简滚到陆逊脚边,上面写着“郝普遣人散布‘东吴弃民’谣言,荆南己收我边境百姓两万余户”。“郝普!郝普!”孙权气得胡须乱颤,“先是烧我粮草,再是截我粮道,如今又拐带百姓!真当我江东无人吗?”
吕蒙咳着血站出,脸色苍白如纸:“陛下,末将请战!愿率残部再攻长沙,不斩郝普,誓不还朝!”
“够了!”孙权挥手打断,“你两次败于郝普之手,还要再送人头吗?”他转向陆逊,“伯言,你说,如今该当如何?”
陆逊捡起竹简,沉声道:“郝普此计甚是歹毒。他不断袭扰边境,意在逼我迁徙百姓,形成无人区。若不早决,再过半年,豫章西部恐成废墟。”他指着地图上的吴蜀边境,“以末将之见,唯有将边境居民尽数内迁,坚壁清野,方能断郝普掳民之计。”
吕蒙猛地抬头:“内迁?陛下,那是我江东故土啊!”
“故土?”孙权苦笑一声,“再不内迁,连百姓都是郝普的了!”他顿了顿,声音沉痛,“传朕旨意:命豫章、长沙二郡边境百姓十日之内尽迁内陆,违令者斩!再命周泰率一万人马断后,烧毁所有房屋农田,不让郝普得半分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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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到长沙,郝普正在查看新绘制的边境图。习宏指着图上用灰线标注的迁徙区:“都尉,东吴己开始烧房子了,火光彻夜不息。”
郝普用朱砂笔在灰线以西画了个圈:“告诉各郡县,凡接纳东吴流民者,按人头赐粮。再让金环三结带山越兵去‘接应’,记住,只救人,不抢粮——要让东吴百姓知道,是谁逼他们无家可归。”
三日后,金环三结率部在边境救下一群被东吴兵丁追杀的百姓。为首的老者跪在郝普面前,泣不成声:“都尉大人,周泰那厮烧了俺们的村子,还说...还说俺们是‘通敌叛民’!”
郝普扶起老者,指着身后的屯田:“看到了吗?那是汉家的土地,只要你们肯种,就有饭吃。”他转头对习宏,“开仓放粮,先给这些百姓每人三斗粟米,再划给他们十亩熟地。”
望着百姓们感激涕零的模样,习珍忍不住道:“都尉,东吴烧了边境,咱们反而得了民心。”
“民心?”郝普走到兵器架前,取下那柄关羽亲赠的青龙佩刀,“这才只是开始。等东吴把边境变成无人区,某家就把屯田开到他们的家门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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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吴蜀边境果然出现了一条宽约百里的无人地带。昔日炊烟袅袅的村落化为焦土,只有郝普的“归汉屯”里炊烟西起。郝普骑马穿行其间,见烧焦的房梁上还挂着东吴的“讨虏”旗帜,不禁冷笑。
“都尉,”习宏递过一份军报,“关将军在合肥又胜了,张辽己退守寿春。”
“好!”郝普将旗帜扯下丢在马前,“告诉关将军,荆南的粮草己备齐十万斛,随时可以北运。再给陛下写信,就说...边境无人区己形成,某家请求趁势东进,收复豫章!”
习珍闻言一惊:“都尉,陛下之前不是让暂缓东进吗?”
“此一时彼一时。”郝普指着东方,“东吴迁走百姓,豫章西部空虚,正是进军的好时机。至于曹魏...”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某家己让细作放出消息,说咱们东进是为了‘借道伐吴,实则攻魏’——曹丕那厮多疑,定会按兵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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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郝普修书两封,一封送往成都,一封送往樊城。给刘备的信中,他详细阐述了“以民为饵,步步蚕食”的方略;给关羽的信中,则承诺“愿为前驱,首取柴桑,为将军北伐解除后顾之忧”。
习宏在一旁磨墨,见郝普写至“首取柴桑”时,笔尖在绢帛上顿出一个墨点。“都尉,”他低声道,“某还是担心,若东吴与曹魏联手...”
“联手?”郝普放下笔,走到地图前,“孙权恨某入骨,曹丕又岂会真心帮他?前番某家‘借粮’给吕蒙,就是要让他们互相猜忌。”他指着地图上的合肥,“关将军在那里如同一把尖刀,孙权自顾不暇,拿什么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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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二十五年三月初一,刘备的使者抵达长沙,带来的不是准战的圣旨,而是一份意想不到的嘉奖:“郝普镇抚荆南,功在社稷,着加封为‘镇南将军’,仍领长沙太守事。”郝普看完圣旨,将其递给习珍,笑道:“陛下这是让某家便宜行事啊。”
三日后,郝普点齐三万大军,在长沙校场誓师。他身披玄甲,手持青龙佩刀,望着台下士气高昂的士兵,声音响彻云霄:“弟兄们!东吴烧我边境,弃我百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今日某家便带你们东进豫章,让孙权看看,汉家的土地,寸土不让!”
“寸土不让!”“寸土不让!”士兵们的呐喊声震得校场旌旗猎猎作响。郝普抬头望去,东方的天空中,一轮红日正喷薄而出,将他的身影映照得无比高大。他知道,边境无人区的形成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要让整个江东都记住“郝普”这个名字——一个改写了三国命运的名字。
当大军开拔时,郝普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荆南三郡。那里,农兵们正在辛勤耕作,流民们在新宅前燃起炊烟,一切都充满了生机。而在那片被东吴焚毁的无人区对面,吕蒙正站在柴桑城头,望着西方的烟尘,咳出的血滴在城砖上,洇开一朵绝望的花。郝普的“猖狂”,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