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萍坐在自己房间的梳妆台前,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白母从花店回来后,那种不同寻常的失神状态,让她敏锐地捕捉到了异常。
母亲己经很久没有对什么东西表现出如此明显的情绪波动了,即使是价值连城的珠宝。
“系统,调取今天上午我母亲去了什么地方,又做了什么”
白萍在心中冷静地命令系统。
【收到指令,正在调取】
系统的电子音在她脑中响起。
几秒钟后,一段清晰的影像片段首接投射在白萍的意识中。画面里,并没有过多的异常,唯一奇怪的是母亲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墙上的一张照片上,甚至主动开口询问了那个店员
难不成是母亲的熟人?
“分析一下这个店员”
【目标‘随风’行为分析:路人NPC模式,互动过程无明显异常,身份无异常】
系统给出了结论
“符合预设?还是NPC?”
白萍盯着意识中随风那张平静无波的脸,眉头微蹙,先前她还以为随风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男配,可系统却只能分析出她npc的身份。
真的只是巧合吗?一个普通的花店兼职生拍的照片,能引起母亲那样大的反应?
她了解自己的母亲,席江悦的心早己像一潭死水,能让她泛起涟漪的东西,绝不普通。
她回想起先前巷子里那个己经有点模糊的身影,以及班级中还有随风身上那种挥之不去的、与世界格格不入的疏离感……
“系统,重新扫描目标‘随风’,尤其是……最近,有没有什么行为异常,她是否有可能接触过什么重点人物,我怀疑她也是任务者。”
白萍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锐利,她不相信巧合,尤其是接二连三发生在同一个“路人”身上的巧合。
【指令收到,正在扩大扫描范围……追溯历史数据……】
系统的电子音带着一丝运算的嗡鸣,白萍靠在椅背上,看着镜中自己完美无瑕的脸庞,碧蓝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冰冷的探究和警惕。
这个叫随风的“路人”,像一颗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虽然微弱,却足以引起她这个经验丰富的任务者的高度警觉。
她需要弄清楚,这颗石子,究竟是无关紧要的意外,还是……剧本中一个未知干扰?
随风推开公寓的门,将包随意放在沙发上。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沉的暮色。
无聊
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倒进玻璃杯,然后坐到窗边的小桌前,桌上放着她那个旧相机。
她拿起相机,手指无意识地着冰凉的金属外壳,目光却透过窗户,投向虚空。没有拍照的欲望,只是习惯性地拿着。
47s的饭碗上放着随风回家时,顺路买的红豆派
随风端起牛奶,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微弱的刺激感。
她观察过白萍,白母席江悦以及男女主的行为,都如同剧本描写的一般演绎着。
47s小口啃着红豆派,豆沙沾在胡须上。“人类的食物变化真多。”它满足地眯眼。
“嗯。”随风应了一声,视线落在窗玻璃上倒映的自己。
教室的空气带着粉笔灰和青春期的躁动,随风照例坐在靠窗的角落,目光投向窗外被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绿化带。
前排传来压抑的议论声,嗡嗡作响,比平时更响些。话题中心显然是程鲤,但她的座位空着。
“听说了吗?白萍小姐那条很贵的祖母绿手链找到了!”
“啊?不是说丢了吗?在哪找到的?”
“不清楚具体……好像是被佣人收错了地方吧?”
“啧,那程鲤不是……”
“嘘!别说了!反正找到了就好,估计就是场误会……”
议论声压低了,但“找到了”、“佣人”、“误会”几个模糊的词还是飘过来。这些信息碎片无法拼凑出完整的真相,只是校园里捕风捉影的谈资。
对随风而言,“手链找到”这个结果,与原剧本中“程鲤被怀疑”的阶段大致吻合。
白萍坐在教室中心,脸上依旧是无可挑剔的优雅笑容,正和几个女生轻声谈笑,仿佛对身后的议论充耳未闻。
但她握着笔的手指,比平时更用力了些,指节微微发白。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在她眼底闪过。
手链找到了?被佣人收错了地方?这和她“设计”的剧本走向出现了偏差,这微小的失控感像一根细刺,扎在她掌控一切的自信上,不得不说,果然这就是女主吗
真不讲道理
斐齐坐在不远处,眉头紧锁,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显然对教室里持续的嗡嗡声感到十分厌烦。
他冷冷地扫了一眼议论的方向,眼神里只有被打扰的不耐,随即低下头,用手堵住了耳朵,开始睡觉。
随风拿着水杯去接水,在角落的饮水机旁的阶梯旁坐着一个人,听到脚步声,她猛地抬头。
看到是随风,那些因为沦为谈资的委屈而只能选择强撑的坚强裂开一道缝,流露出脆弱。
“……随风同学。”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随风停下脚步,平静地看着她。程鲤眼底翻涌的情绪,像一场与她无关的风暴。
但程鲤挡了路,她需要装点水,没办法
“给你”
随风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递了过去。不是纸巾,也不是安慰的话,而是包装有些皱的红豆面包派
她课间买的,小卖铺的没有想象中好吃,所以只吃了一点。
程鲤彻底愣住了,茫然地看着递到眼前,那带着小缺口的面包派,又看看随风那张毫无表情、甚至带着点例行公事般淡漠的脸。
预期中尴尬的沉默都没有出现,只有这半块……面包派?她是什么小动物吗,怎么每次见面都会被随风塞点东西?
随风奇妙地砸破了她强撑的堤防,巨大的委屈和此刻荒诞的处境交织在一起,让她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不是因为愤怒,而是一种更复杂、更难以言喻的情绪——像是被这彻底的漠然和随手递来的面包派,戳中了某个她自己也不明白的点。
“……谢谢。”她下意识地接了过来,声音哽咽。面包派还带着极淡的甜香。
随风见她接了,便绕开她,打完水后就进了教室。
她坐回窗边,重新支起下巴,些许是有些无聊了,又翻出了那本《插花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