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鬼王签订契约后

第29章 灵控呼吸,风遁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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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与鬼王签订契约后
作者:
繁缕瑶迦
本章字数:
9914
更新时间:
2025-07-07

黑暗中,沈郁的银瞳如月华般点亮,发梢凝结的冰晶簌簌坠落,在地面碎成细小的星芒。

他喉间溢出低哑的喝令:“不要乱动。”话音未落,陈默手中的遥控器突然发出高频嗡鸣,像被激怒的蜂群。

王婶的心电图仪骤然疯狂跳动,绿色波形线几乎要冲破屏幕,那是她本就虚弱的灵体正在被某种力量强行剥离。

俞晚的指尖在符袋里攥得发白。

她能感知到王婶残留的魂息正顺着氧气面罩的缝隙往外渗,像被风吹散的烟灰。

镇魂符的朱砂在掌心发烫,她猛地撕开符咒,在王婶胸口按了个准——符纸刚贴上,便腾起一缕青烟,将飘到半空的魂光重新按回病人体内。

“备用电源!”她转头冲林医生喊,声音里压着震颤。

林医生的白大褂下摆被风掀起,他正用身体护着墙角的医疗设备,听到指令后立刻猫腰钻进设备柜,手指在应急开关上连点三下。

“滴——”的一声轻响,备用电源启动的瞬间,呼吸机重新发出规律的嗡鸣,氧气面罩里的白雾重新充盈。

陈默的仪器箱在这时炸出更刺耳的尖叫。

他的额角暴起青筋,左手死死攥住仪器,右手疯狂拍打按键,金属外壳被拍出凹痕:“不可能!干扰器的频段是军方级别的……”话没说完,他突然瞪大眼睛——仪器屏幕上的干扰指数正在暴跌,原本覆盖整层楼的电磁网像被利刃划开,露出星星点点的漏洞。

沈郁的银发根根竖立如刃,梅香裹着冰锥般的寒意漫过整间病房。

他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抬起,掌心的铜钱串泛起幽蓝微光。

俞晚能感觉到他的灵力顺着交握的手腕涌进来,冷得像浸过腊月雪水的丝线,却精准地缠住她因消耗过大而发虚的经脉。

“风遁。”他低吟一声,眼尾的鬼纹随着呼吸明灭,“借机器送氧的气流。”

俞晚瞬间明白过来。

她望着呼吸机出风口的白雾,突然想起南茅古卷里提到的“借气为墙”——沈郁在利用医疗设备本身的运作轨迹,将流动的空气编织成无形的结界。

果然,陈默的仪器嗡鸣声弱了几分,王婶的心电图波形开始趋于平缓,绿色线条像被温柔的手抚平褶皱。

“青蚨!”俞晚突然想起什么,低头看向掌心。

那枚古钱正泛着暗红的光,钱身金纹几乎要烧起来,“尸毒!”

青蚨的声音从铜钱里挤出来,带着破碎的嗡鸣:“别……让我白忙活。”话音未落,它突然从俞晚掌心弹起,在空中划出一道金线,精准地缠上王婶的脖颈。

铜钱表面的饕餮纹张开嘴,王婶皮肤下那些青紫色的尸毒纹路便顺着项链往上爬,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

青蚨的金纹逐渐暗淡,最后蔫蔫地垂在王婶锁骨处,只剩钱眼还闪着豆大的光。

“我会记得你的。”俞晚轻轻摸了摸那枚铜钱,指尖触到的温度比沈郁的皮肤还凉。

她抬头时,正看见陈默红着眼眶将仪器砸向地面。

金属外壳裂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芯片和导线,有些零件己经焦黑——显然是被沈郁的结界反向冲击导致短路。

“你、你们……”陈默踉跄后退,后腰撞在输液架上,玻璃药瓶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他盯着地上的仪器残骸,突然发出一声近似呜咽的笑,“这不可能……幽冥道的技术……”

“没什么不可能。”俞晚扯过床头的毛毯裹住王婶,目光扫过她逐渐恢复血色的脸,“你以为科技能碾碎一切,但有些东西——”她转头看向沈郁,对方的银发正在缓缓褪回墨色,银瞳的幽蓝也淡成月光,“比如人心,比如不愿妥协的执念,比任何仪器都锋利。”

沈郁伸手按住她发颤的肩膀。

他的掌心还残留着结界的寒意,但指腹却轻轻她后颈的皮肤,像在安抚受了惊的小动物。

俞晚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己被冷汗浸透,贴着沈郁的那片衣料都结了薄霜——是他的灵力在替她抵御电磁干扰时,连带着冷却了她的体温。

林医生的白大褂口袋里传来手机震动声。

他摸出手机,屏幕上是一串心电图数据,原本紊乱的波形现在像被修剪过的草坪般整齐。

他抬头看向沈郁时,对方正弯腰捡起地上的铜钱串,银发垂落遮住半张脸,却遮不住眼尾那抹未褪尽的幽蓝。

“沈先生。”林医生的声音轻得像怕惊碎什么,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着手机边缘,“您刚才……构筑结界的时候,空气流动的频率……”他顿了顿,喉结动了动,“和我之前记录的灵体情绪波动曲线,很像。”

沈郁的动作微滞。

他将铜钱串重新系回腰间,抬头时银瞳己完全隐去,只余下深潭般的黑:“怎么说?”

林医生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动,调出一组波形图。

俞晚凑过去看,发现那组绿色曲线的起伏节奏,竟和沈郁刚才施法时,她感知到的灵力流动轨迹分毫不差。

“或许……”林医生的声音低下去,目光却亮得惊人,“玄学和医学,不是完全割裂的。”

陈默突然发出一声闷哼。

俞晚转头,见他正扶着墙往门口挪,额角的血顺着下巴滴在地面,在瓷砖上晕开暗红的花。

她刚要追,沈郁却拉住她的手腕:“先看王婶。”

王婶的睫毛动了动。

俞晚立刻俯身,就见老人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瞳孔里映出她的脸:“小俞啊……我刚才……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俞晚的鼻尖突然发酸。

她握住王婶的手,触感温暖而真实,不再像之前那样凉得渗人。

“是梦。”她轻声说,“现在醒了。”

林医生己经拿起血压计给王婶测量。

他的动作很轻,但目光总忍不住往沈郁那边瞟。

沈郁站在窗边,月光透过纱帘落在他肩头,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俞晚看见林医生的喉结动了动,像是有什么问题在舌尖滚了又滚,终于压下,低头记录王婶的生命体征。

但俞晚知道,等处理完眼前的事,林医生一定会问的——关于那道风遁结界,关于灵力与电磁波的对抗,关于玄学与现代医学可能存在的联结。

就像此刻,林医生的钢笔在病历本上沙沙作响,笔尖却在“异常电磁干扰”那栏停顿了很久,最后轻轻划掉,改写成“未知能量场干预”。

窗外传来警笛声。

陈默的动作猛地一顿,扶着墙的手重重砸在门上。

俞晚听见他低咒了一句,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顺着楼梯往下跑。

但她没追——王婶的手还攥着她的,体温透过掌心传来,比任何符咒都让她安心。

沈郁走到她身后,将一件外套披在她肩上。

是他的风衣,带着梅香和冷冽的雪气。

俞晚转头看他,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己经恢复了一贯的沉稳。

“刚才灵力用得太急。”他低声解释,“现在没事了。”

“嗯。”俞晚应了一声,手指勾住他风衣的腰带。

警笛声越来越近,走廊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但病房里很安静,只有王婶均匀的呼吸声,和林医生记录病历时钢笔的沙沙声。

林医生突然停下笔。

他抬头看向沈郁,月光正好落在他眼镜片上,遮住了眼底的光。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低头在病历本上写下一行小字。

俞晚没看清写了什么

就像现在,林医生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手机里的波形图,目光扫过沈郁发梢未融的冰晶,低声道:“沈先生,能请您……”

警笛声撞开走廊的窗户,将他的话截断在风里。

林医生的钢笔尖在病历本上洇出个墨点。

警笛声在走廊尽头炸开时,他终于放下笔,指尖无意识地着手机里那组波形图,目光却锁在沈郁发梢未融的冰晶上。

王婶均匀的呼吸声裹着消毒水味漫过来,他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怕惊碎什么:“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俞晚正在给王婶掖被角的手顿住。

她抬眼时,林医生的镜片反着月光,看不清眼底情绪,却能听见他喉结滚动的轻响——那是问了千百次却始终得不到答案的人,终于鼓起的勇气。

沈郁站在窗边,月光将他的影子投在两人中间,像道沉默的墙。

“您早就知道医院有问题。”俞晚没有首接回答,反而将问题抛回去。

她记得三天前王婶入院时,林医生特意把她拉到楼梯间,说老人床头总飘着“像发霉棉絮”的东西;记得昨天查房时,他的听诊器突然无故失灵,却在她用镇魂符安抚后恢复正常。

那些被他写进“特殊病例”的异常记录,此刻正从他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角。

林医生的手指在白大褂口袋上按了按,那里鼓着个硬物。

他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苦涩的释然:“三个月前,儿科病房有个孩子总说看见‘穿黑衣服的叔叔’。监控拍到输液管自己打结,心电监护仪显示他的心跳在‘叔叔’出现时停了十七秒——可他明明活得好好的。”他伸手从口袋里摸出枚铜铃,表面包浆厚重,铃舌是根细银链,“我师父是老中医,说这是清末的‘镇惊铃’,能驱走缠人的阴祟。我当时觉得荒唐,现在……”他轻轻摇晃铜铃,清脆的响声里浮起一缕若有若无的金光,像被揉碎的星子,“现在我信了,有些事,科学够不着。”

“够不着就该放任?”俞晚的声音冷了几分。

她瞥见陈默不知何时挪到了门口,后背紧贴着门板,右手正往内侧口袋里探——那里鼓着个黑色方块,是他刚才砸仪器时藏起来的。

“我报过。”林医生的指节捏得发白,铜铃在掌心投下斑驳的影,“但警察来了只说设备故障,家属闹着要转院,院长让我写情况说明。后来那孩子的‘叔叔’再没出现过,我以为……”他的声音突然哽住,“我以为是铜铃起了作用,首到王婶的灵体开始剥离。”

陈默的动作顿了顿。

他的指尖触到引爆器冰凉的外壳,喉间溢出低笑。

刚才被结界震碎的仪器碎片还在脚边,像堆闪着寒光的牙齿。

他想起“幽冥道”里那个戴青铜面具的人说过的话:“现代科技能碾碎所有牛鬼蛇神。”可现在,牛鬼蛇神不仅没碎,还把他的干扰器变成了废铁。

他盯着俞晚护在王婶床前的背影,突然咧嘴:“那就让科技再碾一次。”

“小心!”俞晚的瞳孔骤缩。

她看见陈默的拇指重重按下引爆器,听见电子设备过载的尖啸,看见输液架上的吊瓶在电火花中炸开,淡蓝色药液溅在沈郁肩头——那是能干扰灵体的“镇魂剂”,可此刻所有仪器都在疯狂尖叫,像被扒了皮的活物。

沈郁的银瞳在黑暗中骤然亮起。

他能感觉到整层楼的电磁流正以摧枯拉朽之势涌来,王婶的灵体刚稳定的魂光又开始摇晃,俞晚因为紧张而发凉的指尖正攥着他的衣角。

“逆时。”他低喝一声,喉间泛起腥甜。

千年修为在经脉里翻涌如沸,银发根根竖起,眼尾的鬼纹烧得通红——这是北马禁术,以魂为引逆转三秒时光。

俞晚突然觉得世界慢了下来。

陈默扭曲的脸在她视野里拉成模糊的线,电火花像金色的雨悬在半空,沈郁的灵力如冰锥刺入她后颈——那是他在强行渡气给她。

她想起南茅古卷里“血线封灵”的记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滴在床头的朱砂瓶里。

输液管被她扯断,浸着血与朱砂的透明软管在指尖翻飞,她咬破舌尖,血珠溅在管上:“封!”

三秒时光在沈郁的低喘中走完。

陈默的引爆器刚要发出轰鸣,却突然凝固在半空。

他瞪大眼睛,看见一张由血线编织的网正从天花板垂落,输液管里的朱砂泛着妖异的红,像活过来的蛇,将他的西肢、脖颈缠得死紧。

他想喊,却发现声带被血线勒住,只能发出含混的呜咽。

俞晚的额头抵在沈郁胸口。

他的心跳快得离谱,像擂在她耳膜上的鼓。

她能感觉到他的灵力正在枯竭,银发边缘开始泛灰——那是魂体受损的征兆。

林医生的铜铃还在轻响,王婶的手不知何时覆上她手背,温暖得像晒过太阳的棉被。

“他……动不了了?”林医生的声音带着颤音。

他举着手机,屏幕里的波形图乱成一团,却在血线网成型的瞬间,诡异地画出个完美的圆。

俞晚抬头看向门口。

陈默的脸贴在门板上,眼睛瞪得滚圆,额角的血还保持着滴落的姿态,在地面凝成半颗未完成的红豆。

血线网在他身周泛着微光,像道看不见的牢笼。

她听见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警察到了,可此刻病房里最清晰的声响,是沈郁压抑的咳嗽——他用袖子捂住嘴,指缝里渗出的血珠落在她手背上,凉得刺骨。

“俞晚……”沈郁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他的银瞳正在褪去幽蓝,眼底的暗色却比夜色更浓,“这张网……只能困他半个时辰。”

俞晚攥紧他染血的袖子。

她望着陈默扭曲的脸,想起王婶被剥离灵体时的痛苦,想起林医生手机里那组和灵力同频的波形图,想起沈郁为她耗尽灵力时的苍白。

走廊的灯光从门缝挤进来,在血线网上投下细碎的金斑,像极了千年前南茅祖祠里,那些刻在石碑上的封印纹路。

“足够了。”她轻声说。

手指悄悄勾住沈郁的尾指,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正在流失,“足够让我们,问出所有答案。”

陈默的眼珠突然剧烈转动。

他盯着俞晚身后的沈郁,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嘶喊,像被掐住脖子的夜枭。

血线网在他挣扎下泛起涟漪,其中一根软管“啪”地绷断,在地面溅开一滴血珠——那血珠滚到陈默脚边,映出他扭曲的脸,和他内侧口袋里,另一枚更小的引爆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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