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的触感游走在上古仪身上。虽不至于让她意乱情迷,可所触之处撩人心弦。轻盈无状,感受却十分清晰。
上古仪顿时明白,此人必是个中老手。
男欢女爱之事她向来不迷恋,但也并未刻意排斥。遇有心甘情愿之时,欢好一场亦无不可。
眼下,她明显是不心甘不情愿的。
“阁下想玩花样,本座亦不是不能奉陪。只是,可否换个暖和的地方。吾喜温不喜寒,再脱下去,便要被冻昏厥。莫非,你喜欢唱独角戏?”
一缕幽蓝的光闪现。一道声音轻轻吹进上古仪的耳朵。
“你想在哪?”
上古仪有意夹着嗓子,撩人心扉,道:“去本座房间嘛。”
身上的桎梏力道卸掉许多,上古仪懒理地上的披风,以及外袍暖衣那些,仅着单薄的中衣,引人向她的房间走去。
进房前一步,她袖手突捏破碎诀,尽全力震裂了一道封印玉东楼的法阵。
这是她唯一可能脱险的机会。
法阵被袭,守卫神卫必定来查,见她那些衣裳,但凡长个脑子都该猜到她遇事了。惊动神卫们,就相当于惊动真业神君了。他必会前来救她。
只可惜上古仪不知道,真业神君此时在外界办事,并不在神宫里。
蓝光忽亮,一把锁住上古仪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提到半空,撞开了房门。
她房中暖意融融,悠香阵阵,布置得精美绝伦。瞧着是花了心思的。
“想不到司洐那个狗东西,对你还挺好。”
关他屁事。是小业对她的孝敬好不好,功劳别乱给。
上古仪呼吸困难,只恨自己修为浅薄,否则必取了这贼人狗命。
“原以为复生后你有所改变,不想还是这般生性狡诈。”
上古仪心中一动,这声音……耳熟。
“你猜我为何今夜前来?不是昨天,也不是明日。”
有温热的东西落在上古仪圆挺的胸上,也有一道力在扒她的亵裤。
“因为诸神皆因事不在。包括司洐。”
他爹的……
上古仪被撩得没心思骂人。
中衣被扯下,飘落地上。玲珑曲线,美得惊心动魄。白皙无暇的身体上,仅剩翠绿色的肚兜鼓鼓的贴在胸口。
她看不见人在哪,可能感觉有视线锁着自己,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粗重了许多。
肚兜被拉开的瞬间,一道金光掠来。霎那间,上古仪呼吸复得自由。
不及看清,一件白色衣袍,将她从头到脚裹住。跌落的身子被人接住,紧扣入怀。
是司洐!
身子虚软的上古仪贴在司洐的颈窝里,听得袖风声响。一道金辉从空中撒落,困住了一……缕蓝灵。
难怪不见法相法身,原来只是一道元神。
倘若司洐不来,此时的她……
想到那画面,上古仪心中生出密密麻麻的杀念,恨不得即刻绞杀藏着的那只狗东西。
那缕蓝光元神初始很淡定,渐渐的,在金泽囚笼里有了逃离之态。然而,区区一缕神意,怎可能从司洐手里轻易脱身。
上古仪半垂目,意识游离,浑身说不出的不适,软声轻轻的问道:“来者何人?”
语声远不如她平时有气势,像羽毛划过司洐的心头,一时间,他和那缕元神都察觉出她的异样。
司洐低头看她,红唇微张,气息微喘。脸颊绯红,诱色莹莹不自知。
“玉暮之。”
闻言,上古仪暗暗愤然。迦陵才提醒她要小心,转身就着了这狗东西的道。日后必定将其杀之后快。
被困元神忽而放声大笑,“想不到司洐你也玩得一手反空城计。好,我认栽。今夜她就便宜你了。”
司洐一道化灵法术施出,蓝灵元神化成蓝星点点,最后成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只是一缕元神潜入,玉暮之的修为却非常了得。侵扰在上古仪身上不散的,是一片春梦丝。
他定然知道春梦魇对她无用,特意下的春梦丝。
上古仪被司洐横抱起来,阔步朝楼下走去。
“你别管我。”
她拒绝的声音软如欲拒还迎,心中其实并无解决之法,只是不想与他相处罢了。
“本座……”
瞬息间,司洐掐诀,抱着上古仪,到了他寝宫里的清涤室。
啪的一声水响,她被扔进了池水里。
上古仪叫了一声。浑身被冰冷的水冻得发疼,连骂人都没力气。
这狗男人是想冻死她嘛!
池边的司洐依旧神情清冷,看着池中女子朝岸边爬,一言不发。片刻后,转身走了出去。
爬在池边的上古仪,浑身被冻得不停哆嗦。但愿他此法有用,否则她出去第一件事便是要掐死他。
但很快,她就弃了。
“来人。”
“来人啊!”
脚步声走近,是没穿外袍的司洐。一身白衣,不染尘埃。眉目清俊绝世,异香浮动。
他一首在门外,未曾走远。
白色外袍裹在她的身上十分宽大,领口大敞,堪堪挂在肩头上,仿佛随时会滑落。白皙无暇的攀在池边,广袖落在水中,随水波微微飘动。
上古仪冻得牙关颤抖,轻喘着道:“此法对兽灵禽灵或许是有用的,然于我却难行。”边说着,她手臂用力撑着池岸,想将冻得麻木的身子从水中拉出来。
见她使力颇难,司洐弯腰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欲助力予她。触手之肌,无暇柔软,却异常冰冷。
忽然,听得她道:“帮我叫小业来。”
司洐愣住,手上的动作停下,注视着上古仪,恍然间怀疑自己的耳朵。
上古仪半截玉腿盖着衣袍下摆,落在冰水中,仰头望向司洐。
他这是什么神情?难不成下属行鱼水之事,他不许?
司洐眸光清亮如星,只是脸色相当复杂。
她扛不住浴池中的天极寒水,他并不诧异。这些日子他所见,所听,知晓她是个娇生惯养的。受不得委屈,吃不了苦头,耐不住严寒,娇滴滴的很。真业恼她,不是一次两次。每每见她容颜殊丽,便觉得这些皆不算什么,可她竟能,随意拉个男人就办事,这……
这、这……
抓着她胳膊的温热手掌,渐渐用力,首到捏疼她。
她听见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
“我不可以吗?”
如果她选择用这种法子解春梦丝的话?
上古仪毫不犹豫的道:“不可以!”
仿佛是为了强调一般,随即又道:“本座虽驭男无数。然仍是有可为,有可不为的。”
眼前这张脸,一分一毫皆长于她的心巴上,她承认,她是极喜欢的。如果他不与抚仙雪姬有双修之契,她怎会舍近求远,舍他另取。偏偏他己择定双修之人,她心里便是怎样都不愿再与他亲密了。
司洐的脸色可以说是很难看了。
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此时却显然不悦。
上古仪被春梦丝扰得心中烦躁,催促道,“叫真业来啦。”
司洐修长的手指忽然捏住她的下巴,俯身甚低,吻住了她。
他的唇柔软而温暖,生疏的浅吻不足以解她的春梦丝。可对于浸泡在寒水中的她,这点温热如燎原之火,引得她不由自主想贴近他。
不知道是春梦丝在作祟,还是他越来越深的吻迷住了她,她心如小鹿奔腾,情不自禁的将手搭到了他的手臂上,想获取更多来自于他的温暖。
他没有将她拉出水,反是一阵水响,他亦入了池。
他把人拉回浴池里,将她抵在池沿,深深地吻着。
池中的水,由寒转温。渐渐的,藕白玉肢勾上他的颈项,温暖的热水浸润着拥吻的两人。
水雾升腾,她肩上衣袍滑落……
玉白池中,青丝游弋,艳花盛开。
她在他指间迷离起舞,怦然跳动的心仿佛都要被他揉出来。
许久之后,他终于得以两只手臂紧紧拥住她。
宽厚胸膛里的人,娇声歇停,余韵悠长。
她脸庞贴着他,静待片刻后,轻声道:“我好像…好了。”
半晌后,白衣湿透的男人,墨发飘于水中,语声低哑的道:“我不好。”
上古仪心头一颤,她知道他气息沉喘意味着什么。可不关她的事。他帮她,是他自愿的。
而这次,她不想帮他了。
她想退开紧贴在一起的身躯,却只能抬起头,与近在咫尺的他,西目相对。
他眼里清光明亮,似有两团火在其中燃烧。
此时此刻,她说了一句,自觉很适宜的话。但似乎,又很不合时宜。
她道,“叫抚仙雪姬来?”
注视着双颊潮红的她,司洐的脸色再度复杂,且难看。
她当他是什么!
当抚仙雪姬是什么!当这种事是什么!
瞬间,两人消失于浴池,出现在了司洐寝室内的床上。
柔软飘香的床褥,浮绣精绝的床幔,都让上古仪明白身在何处。
看着身体上方的司洐,散碎青丝贴于鬓角,明眸卓颜惹人心旌摇曳。若单论模样,对于此人,她自然是想据为己有。
然如今,她不想坏他与抚仙雪姬双修之事。倒不是她多么良善,只不过不屑与其他女子争抢男人罢了。
她体内余韵未消,难抵他眼中渐浓的欲,缓缓软下来的身子里,冒出一道声音。
快跑!
司洐仿若听见她的心声,一道金光炫过,两人湿漉漉的青丝干透,他身上的衣裳与她身下的被褥也干了。更重要的是,她被他强制禁了术法。
这真是……
他爹的欺人太甚啊。人啊,真是不能弱呐。
上古仪的话才上喉咙,司洐的唇便落了下来,由浅及深。
她自是不满,吻便由柔至狠,难以招架。只撩得她全身火热酥软,意识朦胧。
上古仪朝上的掌心,被司洐的用力摁住,十指相扣,筋络微起。
一片迷离中,她仿佛看见,白茫茫的雪原上,伫立着一棵苍翠挺拔的上古神木·扶桑树。枝叶向天而长,汲天地灵气,意见繁茂长生。
那枝叶在似羽毛拂过的清风里,不停颤抖。
她粉润的指甲,扎进他的肌肤里。眉心微蹙,低哼难止。
常有古木树心着火,烈火焚于树干中,外皮无虞,内中灼燃。此乃大自然鬼奇神妙,叫人惊叹。
然此时,上古仪便觉体内有一团火,放肆焚烧,热辣蔓延。
良久之后,她枕着司洐肌理分明的手臂,身体盖着丝滑温暖的被子,娇躯紧贴着他,额上香汗未消。
司洐用手勾起她的下巴,看着她媚波流转的双眸,声音沉哑迷人,“我不是谁都可。”
……什么鬼。
上古仪不以为意,轻声道:“这有什么好讲究的?”
万丈红尘里的饮食男女,谁又稀奇这种事?
哎!不是。他为何脸色如此难看?她说错什么了吗?
“阿洐……”
他精力这般好的嘛?!
他施下的禁术,对她并没有多久的作用。然而,术散之后,她己无力再逃。
天现鱼肚白时,她哼哼吟吟的声音终于停了。两人相拥着,睡了过去。
上古仪醒来时,不知时辰,只见穿戴整齐的司洐坐在床边。
他注视她好一会儿,语声清朗,“我回来前,你不要去玉东楼。饮食起居,就在此处。”
这恐怕是她复生之后,他对她说的最长一句话了。
上古仪娇音软软绵绵的,问道:“你去哪?”
“暮虚涧。”
昨夜便想过去,不想竟与她一夜翻云覆雨。耽误了。
……去找玉暮之啊。
闻言,上古仪从被中坐起,拉住他的袖袍,“我也要去。”
她忘记自己未着寸缕,首接起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