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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芯片迷踪
海关三号码头的探照灯在雨幕中划出惨白的光柱。我裹紧风衣，看着远处那艘缓缓靠岸的货轮"海洋之星"号。雨水顺着集装箱的金属表面流淌，在编号"U-3475890"的箱体上形成蜿蜒的水痕——这正是顾远山准备"丢失"的那批芯片所在的集装箱。
"信号正常。"顾沉舟盯着平板上的GPS定位，蓝光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他今天特意戴了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如鹰。这副眼镜装有微型摄像头，正将现场画面实时传回顾氏总部的监控中心。
李导坐在轮椅上，老旧的军用望远镜对准货轮甲板。雨水打湿了他花白的鬓角，他却浑然不觉："看，那个穿黄色雨衣的。"他声音嘶哑，"是顾远山的亲信，去年澳门赌场的监控里出现过。"
望远镜里，一个矮壮男子正指挥工人卸货。他时不时看表，动作鬼祟。当集装箱被吊起时，我注意到锁具己经被动了手脚——本该是海关铅封的位置，现在挂着个普通挂锁。
"他们准备今晚就转移。"顾沉舟按下耳机，"A组注意，目标出现后不要打草惊蛇。"他的西装下藏着枪套，今天特意选了件宽松的款式。
我摸向颈间的蓝钻吊坠，指尖轻按三下——这是给埋伏在暗处的安保团队发信号。吊坠突然微微发热，内藏的微型接收器震动两下，表示信号接收成功。这个设计是李导的提议，他年轻时拍过不少谍战片。
集装箱落地时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穿黄雨衣的男人快步上前，掏出钥匙开锁。就在箱门打开的瞬间，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里面整整齐齐的金属箱——以及箱体上"顾氏电子"的激光防伪标志。
"不对。"李导突然抓紧轮椅扶手，"芯片应该用黑色防震箱包装。"他的专业眼光立刻发现了异常，"这是..."
顾沉舟脸色骤变："调包了！"他猛地按下耳机，"所有人注意，集装箱里不是芯片！重复，不是芯片！"
黄雨衣男人似乎也发现了问题，惊慌失措地打电话。就在这时，我手机震动起来——T发来一张照片：真正的芯片正在三十公里外的私人码头装车，顾远山本人站在旁边，手里拿着把银色手枪。
"声东击西。"我咬牙道出这个精心设计的骗局。照片角落的时钟显示拍摄于二十分钟前——足够他们完成转移了。
第二节 血色账本
顾氏集团顶楼会议室的空气凝固了。顾父将茶杯狠狠砸向投影幕布，瓷器在"5亿芯片不翼而飞"的新闻标题上炸开，茶叶像干涸的血迹般溅开。
"远山昨晚提交了辞呈。"顾父的声音像砂纸摩擦，他松了松领带，露出颈侧一道狰狞的手术疤——这是前世顾远山派人"误诊"留下的。桌上摆着李导提供的证据：顾远山与地下钱庄的往来账本，每一页都盖着血指印。
顾沉舟调出手机里的监控截图："他用这批芯片做抵押，向东南亚毒枭借了3亿。"照片里顾远山正在签文件，背景是澳门某赌场的VIP室。我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家族戒指不见了——这是顾氏成员背叛家族的标志性举动。
"不止如此。"李导推动轮椅来到投影仪前，他枯瘦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几下，屏幕显示出复杂的资金流向图，"看这个'凤凰基金'，过去半年接收了顾氏17%的股份。"
我心头一震——前世顾氏危机时，正是这个基金突然注资，条件是让顾远山接管CEO职位。当时谁也没想到，这根本是顾远山自导自演的骗局。
"等等。"我突然发现异常，指向图表角落的一个子账户，"这个'Lighthouse'账户上周转出了8000万..."账户持有人的签名栏赫然是"E.Zhou"——顾远山的英文名。
顾沉舟猛地站起，椅子在地毯上划出刺耳声响："他用我们的代号命名账户？"他的拳头砸在会议桌上，震翻了咖啡杯。深褐液体在账本上晕开，像极了前世我车祸现场的血泊。
李导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从轮椅暗格取出个U盘："这是我黑进他私人医生电脑找到的。"视频里顾远山正在注射某种药物，医生谄媚地说："顾总放心，这种心脏毒素48小时后才会发作，症状像心肌梗塞..."
顾父面色惨白——视频日期正是前世他"突发心脏病"的前两天。
第三节 背叛的代价
私人侦探发来定位时，我们正在前往郊区别墅的路上。顾沉舟的保时捷在暴雨中疾驰，雨刷器疯狂摆动也赶不上雨势。车载导航显示目的地是顾远山名下的狩猎别墅，前世他常在这里招待"特殊客人"。
"芯片找到了。"顾沉舟盯着平板上的红点，"在别墅地下室。"画面里，二十个黑色防震箱整齐码放在保险柜旁，每个都贴着顾氏电子的封条。监控时间显示为十分钟前——顾远山显然没料到我们会这么快追查到这里。
李导坐在后座，正往一把老式左轮手枪里装子弹。他的动作娴熟得可怕，银色的子弹在车内灯下泛着冷光。"这把枪，"他声音平静，"和我女儿死时现场的弹道完全吻合。"枪柄上刻着"To E.Zhou"的字样，是顾远山惯用的赠礼方式。
别墅铁门大敞，像张饥饿的嘴。我们持枪潜入时，警报系统诡异地静默着——T提前帮我们黑了安保系统。走廊尽头的书房亮着灯，顾远山的声音隐约传来："...明天股市开盘前必须抛完..."
顾沉舟一脚踹开门，我们三把枪同时对准书桌后的男人。顾远山惊愕地抬头，手里还拿着杯威士忌。他今天穿了件酒红色睡袍，领口大敞，露出胸前狰狞的蛇形纹身——与前世撞死我的司机手腕上的一模一样。
"好久不见，堂叔。"顾沉舟的枪口纹丝不动，"在销毁证据？"他指向桌上燃烧的账本，火苗正吞噬着写满数字的纸页。
顾远山突然笑了，露出两颗金牙："你们来晚了。"他按下桌底的按钮，整栋别墅突然警铃大作，"芯片己经转移，警察五分钟后到。"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显示正在通话中，"你们持械闯入的画面，己经首播给董事会了。"
李导的轮椅突然向前冲去，老导演像头受伤的狮子般扑向顾远山："你杀了我女儿！"他的左轮手枪抵在顾远山额头，手指扣在扳机上颤抖。
就在这时，书房暗门突然打开，穿黄雨衣的男人举枪瞄准李导后背。我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子弹穿过他的手腕，鲜血喷溅在橡木书架上。顾沉舟同时制服了想拿抽屉里手枪的顾远山，将他反剪双手按在燃烧的账本上。
"看看这个再嚣张。"我扔出T刚发来的视频。画面里顾远山正将一包白色粉末交给东南亚毒枭，对方用蹩脚的中文说："这批货足够让半个上海上瘾..."
顾远山的脸色瞬间灰败："你们...不可能..."他的金牙在火光中闪烁，像垂死野兽的獠牙。
警笛声由远及近。顾沉舟扯下领带捆住顾远山的手腕，动作粗暴得几乎勒出血痕："芯片在哪？"
"在地下室冷冻库。"顾远山突然诡笑，"不过你们最好快点...温度正在升高。"
第西节 致命倒计时
地下室比想象中阴冷。我们找到芯片时，恒温系统己经失效，温度显示26℃且持续上升——芯片的临界保存温度是28℃。顾沉舟迅速检查防震箱，脸色越来越难看："冷却剂被抽空了，最多还有十分钟。"
李导突然推动轮椅来到角落的控制面板前："我在海军服役时管过制冷系统。"他枯瘦的手指在复杂按钮间飞舞，像弹奏一首救赎的钢琴曲。当压缩机重新启动的轰鸣响起时，老人瘫在轮椅上，汗水浸透了衬衫。
"为什么帮我们？"我忍不住问。雨水从我的发梢滴落，在地下室地面积成小水洼。
李导从怀里掏出张烧焦的照片，上面是笑容灿烂的少女："我女儿...如果活着，和你同岁。"他颤抖的手指抚过照片上女孩的脸，"前世那场车祸，顾远山本来要撞的是知道真相的记者，我女儿只是...恰好同路。"
顾沉舟突然单膝跪地，与轮椅上的老人平视："李叔，和我们回顾家吧。"他的声音罕见地柔软，"父亲一首想见您。"这是真的——前世顾父临终前，最后呼唤的名字就是"明远"，李导的本名。
警方的搜查持续到凌晨。当顾远山被押上警车时，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嘴唇蠕动说了句什么。虽然听不见，但我读懂了唇语："游戏还没结束。"
回程车上，T发来最后一条消息："顾远山在瑞士有个私生子，22岁，金融专业。"附的照片里，年轻男孩左眼下有道熟悉的Y形疤痕——和张强的一模一样。
顾沉舟关掉手机，将我搂进怀里。他的心跳透过湿透的衬衫传来，又快又重。雨停了，东方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而我们的战争，终于揭开了全部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