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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4年10月，威廉三世用银质权杖敲击着鲁尔区工业地图，杖顶红宝石在灯光下如同一滴凝固的血。
地图上密布的管道网络用红线标注，从鲁尔河延伸至布纳工厂的反应塔，却在埃森钢铁厂处戛然而止。
“布纳工厂的日耗水量己达12 万吨，超过鲁尔河自然流量的170%。”兴登堡元帅指着克虏伯钢铁厂的标记，严肃开口道，“上周因冷却水不足，炼钢厂停产3小时，首接少产12辆豹式坦克的装甲钢板。”
总理施特雷泽曼推了推鼻梁上的夹鼻眼镜，镜片反射着桌上的水文报告：“陛下，若要满足鲁尔区工业需求，需修建库容5亿立方米的水坝，预算高达2亿马克，相当于布纳工厂三年的运营费用。”
威廉三世突然将权杖砸在柏林-鲁尔运河模型上，陶瓷碎片溅到施特雷泽曼的皮鞋上。
埃伯哈德看着满地的陶瓷碎片，扯了扯嘴角，默默的朝着门外走去。
想想今天知道要开会，特意没在桌子上放着地球仪，但还是一地狼藉。
“告诉克虏伯，用装甲钢板的边角料造水坝闸门；让法本公司研发防水水泥钱从英国的战争赔款里扣！”皇帝的声音在拱顶下回荡，"朕要在1926年前看到水坝发电！"
法本公司，霍夫曼博士接到防水水泥研发命令时，正在蒸馏耐油橡胶的溶剂。
助手递来鲁尔河水质分析报告，pH值3.2的酸性水质在报告纸上晕出褐色斑点：“博士，工业部要求水泥能抵抗硫酸腐蚀，还要承受50米水压。”
霍夫曼将一滴试剂滴在传统水泥样品上，嘶嘶声中出现蜂窝状孔洞。
“通知实验室。”他擦拭着被酸雾灼伤的面罩，“在硅酸盐水泥中掺入3%的丁腈橡胶粉末，再用酚醛树脂做涂层。”
“是。”
三昼夜后，当霍夫曼带着改良后的橡胶水泥样品觐见时，袖口还沾着未洗净的灰色粉末。
“陛下，霍夫曼博士请见。”埃伯哈德推开会议室的大门，低声说道。
“宣。”
“是。”
埃伯哈德将霍夫曼领到会议室，低头退了出去。
“陛下。”他将样品浸入硫酸溶液，“加入合成纤维后，抗腐蚀强度提升400%。”
威廉三世用手指敲击样品表面，发出金属般的脆响，满意的笑容驱散了会议室的凝重。
“霍夫曼，你做的很好。朕想让你担任帝国工程院首任院长，不知你意下如何。”
“不胜感激，我的陛下。”霍夫曼平静的行了个礼，但身体还是止不住微微颤抖。
威廉三世摆摆手：“行了，退下吧，你的嘴角，比马克沁机枪都难压。”
“遵命。”
守在门外的埃伯哈德看见霍夫曼退了出来，笑着打了声招呼：“博士，需要为您叫辆车么。”
“你怎么知道我是帝国工程院的院长了？”
“？？？”埃伯哈德挠了挠头，确定自己没有问错后，接着开口，“不，博士，我是问你……”
“对，帝国工程院，跟帝国科学院并称帝国知识最高殿堂的的那个帝国工程院。”
“额……这个我知道。我是问你……”
“对，我是院长，首任。”
“……”
“你说我努努力能不能再当上科学院的院长呢？”
“……”
“唉，稍不留神，就当上院长了。”
“卫兵，把他拉出去，记住，别给他叫车，让他走回去。”
“你怎么知道我要走去科学部报到了？”
“……”
1925年春，鲁尔河谷的晨雾中，7万名工人肩扛钢钎走进峡谷。
美国工程师乔治?华盛顿?戈瑟尔斯站在脚手架上，指挥着蒸汽挖掘机开凿坝基，铲斗撞击岩石的声响如同战前的炮鸣。
“注意岩层走向！”德国总工程师奥托?李林塔尔的呼喊被风钻声吞没。
当挖到第17米时，探水钻突然喷出浑浊的地下水，工头吹响紧急哨子，橡胶防水布在工人手中传递，组成临时堤坝。
霍夫曼带着放射性检测仪来到工地，仪器在3号坝段发出警报。
“这里的石英岩层含硫化物！”他对李林塔尔说，“必须用铅板隔离，再浇筑橡胶水泥。”
工人们点燃电石灯，在矿洞中安装铅板，汗水滴在橡胶水泥上，凝结成白色的盐晶。
威廉三世与工业部长莫尔特克视察水坝时，正逢混凝土浇筑的关键阶段。
200台水泥搅拌机同时运转，噪音震落峡谷岩壁的碎石，工人们用橡胶软管输送混凝土，管身因压力膨胀如巨蟒。
“李林塔尔先生。”戈瑟尔斯递过温度监测图，“坝体内部温度己达42℃，必须通水冷却。”
莫尔特克指向峡谷上游：“陛下，那是我们用布纳橡胶做的冷却水管。”
威廉三世的军靴踩在刚凝固的混凝土上，留下清晰的靴印。
"能承受60℃的高温。"李林塔尔自信说道。 突然，峡谷传来闷响，上游围堰出现渗漏，霍夫曼指挥工人用橡胶膨胀剂堵塞裂缝，白色泡沫在水流中翻腾如沸。
暴雨季来临时，工人们在坝体表面铺设橡胶防水膜。
李林塔尔带着学徒们焊接膜片接缝，乙炔灯的光芒在雨幕中闪烁，橡胶融化的气味与雨水混合成独特的工业气息。
而此时，皇宫内，
“真要让朕去伦敦？”威廉三世皱着眉头低声问道。
怎么一回事呢，时间回到十分钟之前的议室内，
从伦敦特意赶回来的外交部长里宾特洛甫苦笑道：“陛下，张伯伦担任首相之后，虽然他的政策比较前几任会偏向我们，但只是一点点，而且保守派虽然在议会上击败了工党，但英国民众还是很支持工党的。”
“唉。”总理施特雷泽曼闻言长声一叹，摇头道：“若张伯伦上任后的宴会上，除了与其交好的法国驻英大使之外，没有其余的大国代表人物到场，那损失可就大了。”
威廉三世闻言一愣：“损失，啥损失，他丢他的脸，关我们啥事？”
“这就代表张伯伦的影响力很低，至少比前几任来说。这样的话，保守党都不见得会支持一位没有任何影响力的党魁上台，因为他们得不到任何利益。”
威廉三世闻言想了一想，暗道这几个所言一针见血，确实大有道理！
威廉三世也有些发愁了：“诸卿说的是很有道理，只是……时间紧迫，咱们好像只能认栽了。”
元帅兴登堡闻言沉默许久，接着眉目一挑，抬起头来严肃的说道：“要想给张伯伦站台，也未必是不可能……除非……”
威廉三世闻言忙道：“除非什么？”
“除非有一样要紧的东西，能让保守派和英国的民众顾忌、爱惜、珍贵到放弃声讨张伯伦的计划。”财政部长施罗德淡淡一笑。
威廉三世闻言有些愣了：“顾忌、爱惜、珍贵……什么东西能让英国那些吸血鬼一样的资本老爷能宝贝到支持张伯伦？这种东西存在吗？”
里宾特洛甫笑着点了点头：“人生在世，皆有软肋，能让他们束手的东西当然有，陛下要不猜猜是啥？”
威廉三世摸了摸下巴，不确定道：“是他们老婆？”
会议室沉默了许久。
“.......不是.....还请陛下再猜一猜.....”
“情人？”
“............”
“姘头？”
“不学无术啊，谁把陛下带坏了？”枢密顾问官施泰因揪着花白的胡子，气冲冲质问宫廷总管埃伯哈德。
“皇兄！”这时，门被踹开，从奥地利“留学”回来的亲王兴高采烈的冲了进来，猛地一抬头，发现一堆官员正怒气冲冲盯着他，“那什么，你们有要事要处理，就先处理……”
“咳咳，里宾特洛甫先生，你说。”威廉三世轻咳一声，询问道，“那是什么？”
“是陛下啊！是你啊！陛下您亲自前往伦敦！”里宾特洛甫欲哭无泪。
迎着众臣火热的目光，威廉三世扭了扭身子，心里泛起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得劲，这群老家伙的眼神怎么跟大灰狼看见一只待宰的小白兔似的……忒不太友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