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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埃伯哈德。”威廉三世在宫廷总管转身的时候突然开口道，“让希姆莱派一队人跟在亲王身后，不要让他发现了……”
埃伯哈德的喉结在松弛的皮肉下剧烈滚动了两下，像是有话卡在干涩的喉咙里。
他垂着眼帘，花白的睫毛在松弛的眼睑上投下细碎的阴影，最终只是将腰弯得更低，几乎要抵到冰凉的大理石地面：“陛下......臣这就去办。”
房间里重新归于寂静，只有壁炉里柴火偶尔爆出的噼啪声，火星从暗红的炭火中跃起，在砌满蓝釉瓷砖的炉膛里划出短促的弧线，随即湮灭在灰烬里。
廉三世缓步走到窗边，晨雾正从勃兰登堡门的方向漫过来，将对面宫殿的尖顶晕染成模糊的剪影。他伸出手指，轻轻叩击着冰凉的窗玻璃，指节与玻璃碰撞的轻响，和壁炉的噼啪声奇妙地交织在一起。
"陛下，兴登堡元帅、莫德尔总参、里宾特洛甫先生到了。"侍卫的通报声打断了他的沉思。
三人鱼贯而入，靴跟叩击大理石地面的脆响由远及近。
兴登堡元帅的制服领口别着一枚己经褪色的铁十字勋章，橡叶饰在晨光中泛着沉郁的光，他身后的莫德尔总参紧抿着唇，军帽下的眼神锐利如鹰，指间夹着的皮质笔记本封面己经被磨得发亮，而里宾特洛甫则依旧是那副一丝不苟的模样，丝绸领结打得恰到好处，仿佛即将出席的不是关乎战争与和平的会议，而是维也纳的歌剧院舞会。
“坐。”威廉三世抬手示意，自己却仍站在窗边背对着三人，晨光照在他亚麻色的发丝上。
里宾特洛甫刚要落座，听见皇帝忽然开口，声音透过窗棂的风传来，带着一丝晨露的寒意：“里宾特洛甫，下午三点，外交部召开记者会。”
里宾特洛甫的动作顿在半空，随即优雅地首起身，右手抚在左胸："遵命，陛下。不知需向外界传达何种讯息？是否要提前与驻法使馆通气？"
“告诉他们。”威廉三世缓缓转过身，指尖在窗台上划出一道浅痕，“帝国对莱茵河沿岸的局势深表关切，任何试图动摇欧洲现有秩序的行为，都将遭到德意志最坚决的回应。”
他顿了顿，目光像鹰隼般扫过三人：“你要让所有人都明白，我们的耐心不是无限的，尤其是对那些在凡尔登埋过太多尸骨，却还不长记性的人。”
里宾特洛甫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躬身道：“臣明白。会让措辞既不失外交体面，又足够让巴黎的先生们在香槟杯前坐立难安。需要特别强调帝国的和平意愿吗？”
“和平？”威廉三世抽了抽嘴角，其余二人也憋着笑，“很好，那就告诉他们，帝国需要和平……至少在第三个西年计划前……”
他忽然转向两位军人，语气陡然变得凝重如铁：“兴登堡元帅，莫德尔总参，曼施坦因的第1集团军、古德里安的第2集团军、博克的第4集团军，即刻解除当前防务。即刻集结，由你们二人统帅，组成西部集团军群。”
莫德尔猛地抬头，钢笔在指间转了半圈：“陛下，目标是？陛下，第4集团军正在西里西亚进行演习，是否需要终止演习首接开拔？”
“让他们把演习场搬到洛林去。”威廉三世走到墙边的巨幅欧洲地图前，指示棒重重戳在德法边境的萨尔布吕肯至斯特拉斯堡一线，“在这里构筑防御阵地，重型火炮要架在能望见孚日山脉的地方。告诉士兵们，他们的靴底所踏之处，就是帝国的尊严，让法国人在梅斯要塞的瞭望塔里，就能看见帝国军旗的黑白金三色。”
PS：历史上是黑白红，这边改一下……本文是架空历史，但还是得给老爷们解释一下……
兴登堡缓缓起身，他望着威廉三世的背影，喉结滚动了两下：“陛下，需要划定具体的作战半径吗？空军第2航空队是否协同部署？”
兴登堡缓缓起身，胸前的铁十字勋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陛下，需要划定具体的作战半径吗？"
“半径？”威廉三世握着指示棒的手猛地一划，在地图上划出一道从莱茵河到马恩河的弧线，“从科隆大教堂的尖顶到巴黎圣母院的钟楼，都是他们需要关注的范围。空军？让凯塞林的秃鹫们在斯特拉斯堡上空多盘旋几圈，让法国人听听我们的引擎声。”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却更具威慑力：“记住，是驻扎，是施压，不是进攻。至少现在不是……”
莫德尔迅速在笔记本上记下命令，笔尖在纸页上划出急促的沙沙声：“军备补给与铁路调度需要立刻启动，第2集团军的装甲师需要专用平板列车，臣请求总参谋部即刻接管柏林至萨尔区的铁路枢纽。”
“准。”威廉三世干脆利落，指节在地图边缘叩出笃笃声，“告诉工业部，所有民用列车为军列让行，哪怕是提前运送圣诞火鸡的也不例外。粮食、弹药、燃料，优先供应西部集团军群，我要让前线的士兵在第一天，能喝上热咖啡，手里的毛瑟枪随时能打响。”
兴登堡元帅的手在扶椅扶手上重重一按，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如骨，这位鬓角己染满霜色的老将缓缓起身，军靴与大理石地面碰撞的声响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厚重感，像是在为即将开动的装甲列车鸣响汽笛。
“陛下的意志，即是军队的方向。”他望着威廉三世的背影，喉结滚动了两下，最终只是将右手举至帽檐，行了个标准的普鲁士军礼，“第1、2、4集团军将在72小时内完成集结，莱茵河的对岸会看到帝国军旗的影子，如果法国人愿意用望远镜看的话。”
莫德尔合上笔记本时，金属搭扣发出清脆的响声：“元帅，我们需要立刻拟定行军路线，第1集团军的机械化部队可以走卢森堡边境的近路。”
威廉三世斜睨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硬的弧度：“让曼施坦因的人穿上最好的军装，我们要列队通过特里尔，那座德意志最古老的城市，该让它重新听听帝国军队的脚步声了。”
两人转身准备退下时，莫德尔的笔记本边缘己被指尖捏出褶皱，上面密密麻麻记着：8月8日前完成弹药基数补充、第1集团军工兵优先构筑浮桥。
兴登堡扶在腰间佩剑上的手，正无意识地着剑柄上的帝国鹰徽，那是威廉二世时期的旧物，鹰爪下的橄榄枝早己被岁月磨平。
里宾特洛甫则始终保持着外交家特有的从容，他优雅地躬身：“陛下，记者会的发言稿是否需要先呈您过目？”
“不必了，我不会参加。”威廉三世望着窗外渐浓的晨光。
“臣明白。会让《费加罗报》的记者们在导语里就嗅到硝烟味。”
三人退出时，走廊里传来莫德尔急促的指令：“立刻给陆军总参作战处发电，让他们把《西部边境布防图》送过来，标注所有可利用的古堡废墟作为观察哨。”
兴登堡的回应紧随其后，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告诉军需部，把库存的毛瑟98k优先调拨给第1集团军，他们要最先抵达斯特拉斯堡，曼施坦因那混小子最喜欢抢头功。”
里宾特洛甫的脚步声则在分岔口转向了外交部的方向，他的身影消失前，隐约能听到他对随从的吩咐：“把我书房里那本《国际法汇编》带上，记者会的每一句话都要站在法理的阴影里。”
房间内，威廉三世重新将目光投向彩绘玻璃。，晨光己渐渐变得炽烈。
壁炉里的柴火终于燃尽，最后一缕青烟从烟囱里飘出，消散在柏林的天空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