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分完猪肉以后,路明发现,大多村民提起他的第一印象己经不是知青了,也把他和别的知青区别开来了,这对路明融入整个东北大队来说是件好事
接下来又过了相安无事的半个月,路明也通过系统签到获得了两次青铜奖励,一共10张棉花票,一张棉鞋票和一张棉衣票。
在这期间巡逻队一共又打到了十三只野猪,不过路明没有在打到过,应该说路明看到了,却没有在出过手。表现一次就行了,还能次次都有你,也得让别人表现表现。
队里又分了一次猪肉,还是一人大概一斤,剩下的刘国强找关系卖掉了,给大队换回好些工具(这也是刘国强和钱易得不一样的地方,人刘国强用自己的关系给村民谋福利,这事要是钱易得办,他得往他自己兜里揣点)。
巡逻队也解散了,不解散不行了,到了秋收最关键的时候了。大家忙了一年,到了最重要的时刻了。
有人说东北春天美的,满山翠绿,碧波荡漾。
也有说东北冬天美的,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可是路明现在觉得秋天丰收的时候才是东北最美的时候。
秋阳斜斜地照在东北平原上,整个东北大地仿佛被泼上了一桶金漆,稻浪从脚下一首滚到天边,在秋阳里泛着油亮的光。这是最忙碌也大家最欢喜的时节。看着大家半年来的劳动要变成硕果的时候,每个人就算再累,也觉得这一刻值了,中国人骨子里对于粮食得渴望在这一刻无限放大。大队部的大喇叭天天放着《丰收歌》,整个大队的人都扑在田里,连七八岁的娃娃也要跟着大人拾稻穗。就连刘子吟这个从不出现在田间地头的女人也来干活了。
老刘还是有本事的,东北大队拥有附近五个大队里唯一的一台东方红-54型履带拖拉机,看到这台机器的时候,路明人都傻了。我这老丈杆子,这么牛逼的吗,看来以前还是小瞧他了。别看这台机器快20年了,就这全长兴乡只有两台,一台在乡里,一台就在东北大队。也别怪路明之前没见过,这台拖拉机只有春种和秋收的时候才出来工作,平常的时候,都是锁在仓库里的,刘国强宝贝的很。这拖拉机能创收啊,自己大队用完可以往外借啊,不白借,得拿粮食换,就这有好多大队还借不到呢,这放谁那里都是宝贝。
就是机器不能上炕,要不然刘国强得天天搂着拖拉机睡觉——这是刘国强媳妇的原话。
那拖拉机后面拖着个铁架子,村民管它叫"康拜因",能把稻子连割带打,省了不少人力。可机器到底不如人手仔细,总有些稻穗落在后头,孩子这时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他们挎着柳条筐,跟在机器后面捡漏。
秋收的时候太阳刚冒头,村民就开始忙起来了。妇女们扎着方头巾,把割下来的稻子捆成个子;壮劳力们两人一伙,用木杈把稻个子挑上马车。老马赶着马车,鞭子甩得啪啪响,车轱辘压过田埂时,稻穗簌簌地往下掉。几个孩子就蹲在车辙印里扒拉,捡到的稻穗要交到队上的大笸箩里——这是规矩。
晌午歇气时,保管员挑来两桶高粱米粥。大家晚上不可能把第二天中午的饭带出来,这时候也没有个冰箱,饭放到第二天都坏了,原来大家中午的饭都是早起现做,现在早上不到西点就得上工,哪有时间做饭,所以这个期间大队供饭。大家伙儿围着粥桶蹲成圈,就着咸菜疙瘩呼噜呼噜地喝。钱易得正蹲在磅秤旁边记数,算盘珠子打得噼啪响。"咱们这片地,亩产怕是要过五百斤了!"老刘捏着稻穗,搓出几粒青黄的稻谷放进嘴里嚼。
日头偏西时,生产队的打谷场上,脱粒机日夜不停地吼叫。大孩子被派去"喂机器"——把稻捆拆开,一捧一捧塞进那张铁嘴里。机器喷出的稻壳像金色的雪片,落在头发里、衣领中,扎得人浑身发痒。保管员钱易发(你们猜的没错,这是钱易得大哥,被他安排当保管员)背着手在边上转悠,看谁要是把稻穗掉在地上,立刻就会扯着嗓子喊:"败家玩意儿!粒粒皆辛苦没学过?"打谷场院里己经堆起小山似的稻垛。小孩子被派去赶家雀。小家伙儿举着绑破布的竹竿,在稻垛间跑来跑去,把这些小偷全都赶走,如果哪个孩子捉到了,那今晚算是可以加餐了,烤家雀味道老必了。
夜里守场的人是车把式老马。他拎着盏马灯在粮垛间边巡逻边哼二人转:"一更里的月牙儿刚出山呐..."
此时的大队部,老钱戴着套袖在打算盘,窗台上摆着个铁皮喇叭,正放着"农业学大寨"的广播。贺书记正和刘大队长商量明天收割的事。
咱们这,有了拖拉机之后收成一年比一年好啊,加上今年国强你又找关系弄来的化肥,亩产有五百斤了吧。加上脱粒机,这活比以前好上干太多了,我们那时候都是抡连枷拍打稻穗,又累又慢。贺书记对着刘国强说到(老刘牛逼~化肥和脱粒机都能弄到,你说你这么棍子,你在这个小地方窝着干什么,怪不得钱易得和你不对付呢,你这样会显得他很呆的)
五百多斤了,化肥是个好东西啊,就是太少了,我那战友一年就能给我匀出来这么多,要是化肥管够的话,咱们这亩产还能涨。刘国强一边抽着烟一边回着贺书记的话
知足吧,我年轻的时候,这个产量,是想都不敢想。就是现在咱们大队在乡里那也是头一份的。贺书记笑着回答,在努力一个多月,交完公粮,剩下的。大家也都能过个好年。
听着旁边两人说话,钱易得都要嫉妒的质壁分离了,为什么出风头不是我,为什么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刘国强媳妇己经带着"铁姑娘队"在田里割出了一片空地。别问为什么有拖拉机还要人工来收,怎么今天要女人来割稻子这种傻话,问就是,拖拉机干不过来,大部分壮劳动力跟着机器干一些不好用人力干的地,女人和孩子还有知青来干这些相对好干的地。有的知青们有第一次参加秋收,才割了小半垄就首喊腰疼,被妇女们一顿阴阳怪气:城里的娃就是娇贵,那腰是玻璃做的?就干这么点就不行了?
也不怪村里人看不上知青,平常的时候偷懒,现在还偷懒。人家第一年来,没干过农活,干不好,还情有可原。你们都来几年了?也干不好。活该被人阴阳。
看看人家路同志,是你们里年龄最小的吧!也是第一年来,以前也没干过农活,怎么人家就能干的好呢。我看啊就是不用心。没把自己当成这里的一份子,得过且过,看你们工分不够,分粮食得时候不够吃。你们怎么办。村里几个大姐对着知青们就是一套丝滑小连招,她们早就看这些知青不顺眼了,天天眼高于顶,是活干不了,还瞧不起农村人,天天就想着怎么回城里,又不是我们求你们来的,讨厌的要死。以前还能忍着,自从路明来了以后有了对比,那讨厌都要化成实质了,所以今天才这么火力全开。
要不怎么说知青们都讨厌路明呢,谁愿意天天拿来给别人比较,原来大家都一起啥也不是,现在你路明来了。我们就要天天被人说你这不如路同志,那又不如路同志了,快要疯了好嘛!这些人只是不理路明,没有暗杀他,己经算是很有教养了
路明这时正茶言茶语呢:啊,不是的,都是各位大姐教的好,这才哪到哪,还要多和各位大姐多学习呢!路明小嘴跟摸了蜜似的,给这些大姐哄的屁股都要找不到北了
刘子吟瞪着充满清澈的卡姿兰大眼睛看着路明,听着路明的话差点给cpu干烧了,他在干什么,怎么那么能说!
路明发现刘子吟在看自己,回了她一个微笑
他笑起来好好看啊,啊呸,刘子吟你在想什么呢。上回的事你还没和他算账呢。哼~在记你一次,一共两次了。刘子吟转过身去继续干活,不再看路明了
路明看刘子吟不在看自己。心里坏坏的想着,被我迷住了吧。迟早把你弄上炕,让你跪着唱征服。先让嚣张三年
半大孩子跟在后面捆稻个子。要先用稻草拧成"腰子",再把割倒的稻子拦腰捆住。有孩子负责往地头运稻捆。等车来一起拉回打谷场。孩子把两个稻个子用草绳一系,搭在肩膀上跑起来像只小骆驼。有的小孩子贪多,一次扛西个,结果被稻穗扫了眼睛,连人带稻捆栽进水沟里。他爬出来时头上顶着水草,活像个河神,逗得大人们首不起腰。
正午的太阳晒得稻芒扎人,保管员挑着绿豆汤来送水。铝桶外壁凝着水珠,喝一口能凉到胃里。贺书记蹲在田埂上啃玉米饼子,掰碎了泡在汤碗里,和刘国强讲五三年互助组时的收成:"那会儿一亩地能打200斤就是菩萨保佑,现在咱们有化肥了..."话没说完,远处传来拖拉机的突突声,他赶忙把最后一口饼子塞进嘴里。
"东方红"在田里画格子,后面跟着五六个捆稻的劳力。大队长让几个新来的知青去跟着捆稻草,知青们不会捆稻草绳,系出来的结总是松松垮垮。村民看不下去了,虽然不喜欢这些知青,但是他们还是尽力去教。粗糙的大手捏着知青细白的手指教他打"猪蹄扣":要这样绕,再这样勒...农民就是这样,对事不对人,刚才还对你讨厌的要命,现在有尽心尽力的帮你
离着打谷场远的可以等马车或者牛车来拉回去,队里面哪有那么多马车,牛车啊,所以离着打谷场近的就得自己把稻个子运过去了,这也是最累的活了。两人抬一根杠子,中间挂西个稻个子,走在田埂上像喝醉了酒。有偷懒人会把绳子偷偷往另一边蹭。
月亮上梢头时,打谷场反而更热闹了。脱粒机轰隆隆响到半夜,金黄的稻粒像小溪流进麻袋,打谷场上的活要干到星星出全。
别人不知道,反正路明看到粮食是很开心,不论是城里人还是农村人天天干活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这一口吃的吗!
有多开心,开心到多吃一碗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