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上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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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上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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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 签约作品 悬疑
主角: 沈砚之
标签: 悬疑脑洞、 悬疑、 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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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佳一颗糖啊 更新至:第27章 激战与转机
更新时间:2025-07-10 01:0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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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一颗糖啊
  • 作品介绍
  • 作品目录 (27章节)

简介

新作品出炉,欢迎大家前往番茄小说阅读我的作品,希望大家能够喜欢,你们的关注是我写作的动力,我会努力讲好每个故事!

第1章 雨夜凶案

民国十七年,上海。

梅雨季的雨总带着股化不开的黏腻,把法租界的梧桐叶洗得发亮,却洗不掉霞飞路上那栋洋楼里的血腥气。

沈砚之赶到时,巡捕房的人己经拉上了黄黑相间的警戒线。穿黑色制服的巡捕正驱散围观的人群,皮鞋踩在积水里溅起浑浊的水花。他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那栋挂着“林公馆”木牌的建筑——巴洛克风格的廊柱上爬满常春藤,雕花铁门上还挂着去年圣诞的花环残迹,此刻却像只张着嘴的巨兽,吞掉了里面的一切生机。

“沈先生,您可算来了。”巡捕房的李探长迎上来,脸上的褶子比雨雾还重,“死者是林啸安,就是那个做棉纱生意的林老板,今晨被管家发现死在书房里。”

沈砚之点点头。林啸安的名字在上海滩无人不晓,从宁波乡下的穷小子到垄断华东棉纱市场的大亨,他的发家史比申报上的连载小说还曲折。更让人津津乐道的是他的私生活——三房姨太,五个子女,还有数不清的风流韵事。

穿过前厅时,沈砚之注意到墙上挂着的全家福。林啸安坐在正中间,穿着定制西装,左手边是原配夫人周氏,面色憔悴;右手边是二姨太柳玉茹,一身旗袍裹着玲珑身段,眉眼间带着股精明;后排站着三个二十出头的子女,长子林伯涛西装革履,次子林仲年戴着学生帽,小女儿林静姝穿着洋裙,脸上带着不情愿的笑。照片边缘己经泛黄,像是被谁反复过。

书房里弥漫着福尔马林和烟草混合的怪味。林啸安趴在红木书桌上,后背插着一把银质拆信刀,刀柄上镶嵌的绿宝石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他的右手攥着半张撕碎的信纸,指尖还沾着墨水,仿佛死前正拼命想抓住什么。

“死亡时间初步判断是昨晚十点到凌晨两点之间。”法医蹲在地上,指着尸体周围的血迹,“致命伤就是这处刀伤,刺穿了左肺。奇怪的是,现场没有打斗痕迹,门窗都是从里面锁好的,像是……熟人作案?”

沈砚之没说话,他的目光落在书桌一角的青铜鼎上。那是个仿西周的摆件,此刻却歪在一边,里面的香灰撒了出来,在桌面上画出一道蜿蜒的痕迹,尽头是个打翻的青瓷茶杯,茶渍己经干涸发黑。

“这茶杯是谁的?”他忽然开口,声音清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管家老张颤巍巍地回答:“是……是先生的。他每晚睡前都要喝一杯龙井。”

“昨晚谁送的茶?”

“是……是二姨太。”老张的声音更低了,“她说先生最近总失眠,特意炖了安神汤,亲自端上来的。”

沈砚之转向站在门口的柳玉茹。她穿着一身素色旗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只是眼眶微红,手里捏着一方绣着兰花的手帕,看起来楚楚可怜。

“柳女士,昨晚你送完汤后,还见过林先生吗?”

柳玉茹抬起头,睫毛上挂着泪珠:“没有。我放下汤就回房了,先生说他还要处理些生意上的事。”她的声音哽咽着,却没忘了轻轻拢了拢旗袍的领口,那里别着一枚珍珠胸针,在阴影里泛着光。

沈砚之的目光掠过她的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涂着豆沙色的指甲油,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血迹。

这时,书房角落里传来一阵响动。长子林伯涛正蹲在书架前,手指飞快地划过一排排书脊,像是在找什么。听到脚步声,他猛地站起来,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伯涛,你在做什么?”沈砚之问。

林伯涛勉强笑了笑:“没什么,沈先生。只是想看看父亲有没有留下什么……遗言。”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却在袖口露出一截绷带,上面隐约渗出血迹。

“你的手怎么了?”

“哦,昨晚不小心被碎玻璃划到的。”林伯涛慌忙把袖子拉下来,“跟父亲的事没关系。”

沈砚之没再追问,他走到书架前。最上层的书明显被动过,《史记》《资治通鉴》都挪了位置,露出后面的墙壁——那里有个方形的凹痕,像是原本挂着什么东西,现在却空了。

“这里原来放着什么?”

老张想了想说:“是先生的一个紫檀木盒子,里面放着他的股票凭证和一些重要合同。”

“现在不见了?”

老张点点头,脸色更白了:“今早发现先生出事时,我就注意到了,只是……”

沈砚之没说话,他弯腰捡起地上的一片碎纸。那是从林啸安手里的信纸上撕下来的,上面只有两个字:“码头”。

窗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玻璃,像是谁在用指甲轻轻抓挠。沈砚之望着窗外被雨水模糊的街景,忽然想起三天前在汇丰银行门口,曾看到林啸安和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争执,那人的左手手腕上,有一道很深的疤痕。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书房里的每一个人——哭泣的二姨太,焦躁的长子,缩在角落发抖的管家,还有站在门口、始终沉默的大小姐林静姝。她的手里攥着一本书,封面是拜伦的诗集,书页被雨水打湿了一角,洇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李探长,”沈砚之忽然开口,“麻烦查一下昨晚十点到凌晨两点,码头三号仓库的出入记录。还有,林先生最近的棉纱生意,是不是出了些问题?”

李探长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我这就去办。”

沈砚之的目光重新落回那半张信纸上。墨迹有些晕开,像是被谁的眼泪打湿过。他忽然想起刚才在全家福里看到的细节——林静姝的手指上,戴着一枚和柳玉茹胸针同款的珍珠戒指,只是戒指的边缘,似乎沾着一点暗红色的痕迹。

雨还在下,把整个上海都泡在一片潮湿的迷雾里。而这栋洋楼里的秘密,才刚刚开始被揭开。

第二天清晨,雨停了。

沈砚之站在码头三号仓库的门口,咸腥的海风卷着煤烟味扑面而来,把他的白衬衫吹得猎猎作响。仓库的铁门虚掩着,上面挂着的铁锁己经被撬开,地上散落着几片生锈的铁皮,像是被人粗暴地踹过。

“沈先生,您看这个。”李探长递过来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张被雨水泡得发胀的提货单,“昨晚十点十五分,有人从这里提走了一批棉纱,收货方是‘宏业商行’,但我们查了,根本没有这家商行。”

沈砚之接过提货单,上面的字迹潦草,却能认出是林啸安的笔迹。他忽然注意到提货单右下角有个小小的标记——一个画得歪歪扭扭的五角星,像是小孩子的涂鸦。

“仓库里有什么发现?”

“您自己看吧。”李探长推开铁门。

仓库里空荡荡的,只在角落堆着几个木箱,上面盖着防水布。沈砚之掀开布,里面装的不是棉纱,而是一捆捆崭新的步枪,枪管在漏进来的阳光里闪着寒光。

“这些枪……”李探长倒吸一口凉气,“林啸安做的不是棉纱生意吗?怎么会藏着这些东西?”

沈砚之没说话,他的目光落在木箱上的烙印——那是个圆形的标记,里面刻着一个“龙”字。这个标记他在三年前见过,当时是在一桩军火走私案的现场,主犯是青帮的二当家,后来被人发现浮尸在黄浦江里。

“查一下最近和林啸安有生意往来的帮派。”沈砚之的声音有些冷,“特别是青帮。”

正说着,仓库外传来一阵喧哗。沈砚之走出去,看到林静姝正和巡捕争执。她今天穿了件灰色学生裙,头发扎成马尾,少了昨天的怯懦,眼睛里带着倔强的光。

“我要见沈先生!这是我父亲的东西,你们凭什么扣下?”她手里举着一个牛皮笔记本,封面己经磨得发亮。

沈砚之走过去:“静姝小姐,这笔记本是?”

“是我父亲的日记。”林静姝把笔记本递过来,“我知道你们在查他的死因,这上面或许有线索。”

沈砚之翻开笔记本。前几页记着些生意往来,字迹工整。但越往后,字迹越潦草,甚至有些地方被墨水涂得看不清。其中一页写着:“他们知道了码头的事,不能让静姝卷进来。”下面画着一个五角星,和提货单上的一模一样。

“这个标记是什么意思?”

林静姝的眼圈红了:“是我小时候画的。父亲说,看到这个标记,就知道是自己人。”

沈砚之忽然想起什么,他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只有一行字,是用红色墨水写的:“七月七日,老地方见。”日期正是昨天。

“老地方是哪里?”

林静姝摇摇头:“我不知道。父亲最近总是神神秘秘的,经常半夜出去,回来时身上带着酒气和……血腥味。”她的声音颤抖着,“前几天我还听到他和大哥吵架,大哥说要去报警,父亲就打了他一巴掌。”

沈砚之看向李探长:“林伯涛的手伤,再去查一下。还有,查一下柳玉茹的背景,特别是她和青帮的关系。”

这时,一个巡捕跑进来:“探长,查到了!昨晚十点半,有人看到二姨太的司机在码头附近徘徊,还有……林老板的账房先生今早坐船去了宁波。”

沈砚之的手指在笔记本上轻轻敲击着,目光落在“七月七日”那行字上。今天是七月八日,也就是说,林啸安昨晚本该去赴一个约,却没能活着离开书房。

他忽然合上笔记本:“去林公馆,我要再看看那个书房。”

回到林公馆时,柳玉茹正在收拾东西。几个行李箱摆在客厅里,她正把一件貂皮大衣放进去,看到沈砚之,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柳女士这是要去哪?”

“回乡下看看,这里……太晦气了。”柳玉茹避开他的目光,“我己经把先生的后事托付给伯涛了。”

沈砚之的目光落在一个打开的首饰盒上。里面放着些珍珠玛瑙,但最显眼的是一枚银质胸针,形状是片柳叶,和拆信刀上的绿宝石形成诡异的呼应。

“这胸针很别致。”

柳玉茹赶紧合上盒子:“是先生送的,不值钱的小东西。”

沈砚之没说话,他转身走进书房。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走到书桌前,重新检查那把拆信刀——刀柄上的绿宝石有些松动,像是被人用力拧过。

他忽然蹲下身,盯着书桌和墙壁之间的缝隙。那里卡着一小片布料,深蓝色,带着细条纹,像是西装上的料子。

“李探长,”他扬了扬手里的布料,“去查一下林伯涛昨晚穿的西装。”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争吵声。林伯涛和柳玉茹扭打在一起,柳玉茹的头发散了下来,珍珠胸针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你把父亲的盒子藏哪了?!”林伯涛双目赤红,掐着柳玉茹的脖子,“那里面有青帮的账本,他们会杀了我们的!”

柳玉茹挣扎着:“我不知道什么盒子!是你杀了父亲,想独吞那些钱!”

沈砚之走出去,冷冷地看着他们:“伯涛,你袖口的伤,是被这枚胸针划的吧?”他捡起地上的胸针碎片,边缘还沾着一丝暗红色的血迹,“你昨晚根本没走,你躲在书房里,等柳女士离开后,就进去和父亲争执,失手杀了他,对不对?”

林伯涛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不是我!是他逼我的!他说要把家产都捐给慈善机构,还要把我送进监狱,因为我挪用了公司的钱……”

“那紫檀木盒子呢?”

林伯涛浑身一颤:“被……被我藏在码头仓库的暗格里了。我本来想今天就走,没想到……”

沈砚之转向柳玉茹:“你早就知道了,对吗?你送汤的时候,故意把安神汤换成了安眠药,让林先生无力反抗。你和青帮勾结,想拿到账本,独吞那些军火生意的利润。”

柳玉茹瘫坐在地上,眼泪混合着口红,在脸上画出狰狞的痕迹:“是又怎么样?他毁了我的家,杀了我的父亲,我难道不该报仇吗?”

原来,柳玉茹的父亲曾是林啸安的合伙人,三年前被林啸安设计陷害,病死在监狱里。她接近林啸安,就是为了复仇。

沈砚之看着眼前这一切,忽然觉得很累。他想起林静姝递给他笔记本时的眼神,想起林啸安日记里那句“不能让静姝卷进来”,想起那个五角星标记在阳光下的样子。

这时,管家老张忽然跑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沾满灰尘的盒子:“先生,我在大少爷的床底下找到这个!”

打开盒子,里面没有账本,只有一沓照片。上面是林啸安和一个小男孩的合影,背景是宁波乡下的老房子。照片背面写着:“吾儿安安,生于七月七日。”

林静姝忽然哭了出来:“那是我弟弟,三岁时夭折了。父亲每年这时候都会去给他上坟……”

沈砚之的心头一震。七月七日,不是和青帮的约会,而是去见自己死去的儿子。林啸安手里的半张信纸,写的不是“码头”,而是“坟头”,只是被血渍晕开,看错了而己。

他忽然明白,林啸安不是死于贪婪,也不是死于复仇,而是死于一个父亲想保护女儿的执念。他知道自己逃不过青帮的追杀,故意把账本藏起来,还伪造了和儿子的约定,就是想让凶手以为有后手,不敢伤害他的家人。

雨又开始下了起来,敲打着林公馆的玻璃窗,像是谁在低声啜泣。沈砚之走出洋楼,看到巡捕把林伯涛和柳玉茹押上警车,警笛声在雨雾里渐渐远去。

林静姝站在门口,手里捧着父亲的日记,眼泪落在那行“不能让静姝卷进来”上,晕开了一片墨迹,像极了书房里那道蜿蜒的香灰痕迹。

沈砚之推了推眼镜,转身走进雨里。上海滩的迷雾还没散去,他知道,明天还会有新的案子,新的秘密,新的眼泪。但此刻,他只想找个茶馆,喝一杯温热的龙井,听着雨打芭蕉的声音,忘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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