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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默是被“撑”醒的。
不是肚子胀，是那枚五行金丹在丹田闹腾——像个喝足了奶水的胖娃娃，精力旺盛得想往外蹦。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抱着灵脉之根的最后一截，手里的石柱己经变得灰白，像被抽干了所有水分的甘蔗渣。
“嗝——”他打了个绵长的饱嗝，一股五色灵光从嘴里喷出来，在溶洞里凝成一道小彩虹，又缓缓消散。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粗布衣服早就被撑碎了，这会儿裹着一层淡淡的五色光膜，那是五行灵气在体表凝结的“自然防护”。他试着活动了一下手指，指尖竟能凭空捏出小小的水球、火苗、土块，玩得不亦乐乎。
“原来这就是金丹期的本事？”楚默乐了，以前听修士们说“翻江倒海”，他还以为是吹牛，现在看来，好像真能做到，就是规模小了点。
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虽然根本没有灰），这才发现整个地下溶洞都变了样——原本晶莹剔透的岩壁变得黯淡无光，地上的石笋石柱也失去了灵气，连空气里的香味都淡了许多，只剩下点“余味”。
“吃完了？”楚默有点惋惜地看了看手里的灰白石柱，随手扔在地上，“味道是真不错，就是太少了，还没尝出具体滋味呢。”
他不知道，自己这一口“没尝出滋味”，几乎抽空了望月城八成的灵脉精华。整个东域修仙界的灵脉分布都因此产生了一丝细微的偏移，足以让那些研究星象地理的老怪物们惊疑不定好几个月。
他朝着通道口走去，刚露出个头，就看到岳天雄、李、王三家主像石雕一样站在那里，脸色比溶洞里的岩壁还白。
“你……你出来了？”岳天雄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楚默点点头，打了个哈欠：“嗯，吃饱了。你家这灵脉还行，就是有点柴，没有镇岳印软糯。”
岳天雄：“……”他现在只想把这祖宗赶紧送走，管他灵脉柴不柴！
李家主和王家主也不敢说话，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楚默身上的气息比之前更恐怖了，那枚在他体表若隐若现的五行金丹散发着威压，让他们这些金丹初期修士连抬头都觉得费劲。
楚默看他们不说话，有点无聊。他摸了摸怀里，想起钱老头给的那瓶凝神丹还没吃完，就掏出来倒了一粒扔进嘴里，慢慢嚼着。
“对了，”他突然想起什么，看向岳天雄，“你家这灵脉还有吗？或者别的地方有更好吃的？”
岳天雄闻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赶紧道：“没了！望月城就这一条主脉！不过……东域的‘万妖谷’里有妖丹矿脉，据说那里的妖丹蕴含的妖气比灵脉还浓郁，阁下或许会感兴趣。”
他这话是真心的，不是坑楚默。万妖谷是东域妖族的地盘，里面的妖修个个凶戾，还有个化神期的妖皇坐镇，他巴不得楚默去那里闹，最好两败俱伤，也算是为望月城报了灵脉之仇。
“妖丹矿脉？”楚默眼睛亮了，“听着比灵脉带劲，有机会去尝尝。”
他又看向钱老头的聚宝阁方向，那里还有点淡淡的灵气香味：“我先回聚宝阁看看，谢了啊。”
说完，他纵身一跃，像片叶子似的飘了出去，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城主府的庭院里。
首到楚默的气息彻底消失，岳天雄三人才像被抽走了骨头，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岳城主，灵脉……怎么办？”王家主声音发颤。没了灵脉，望月城用不了百年就会沦为凡人城镇，他们这些修士的修为也会停滞不前。
岳天雄苦笑一声，看着地下通道：“还能怎么办？剩下的两成灵脉精华得省着用，派人去东域各城求援吧，看看有没有办法补一补……”
他没说的是，刚才楚默在地下时，他传讯的对象不仅有其他城池，还有东域的霸主——“玄天仙宗”。这种吞噬灵脉的怪物，不是他们几个小城主能应付的，必须让真正的大人物知道。
楚默可不管他们的愁绪，他正朝着聚宝阁飘去。刚到半路，就发现望月城的气氛不对劲——街上的修士们个个脸色凝重，手里的法器散发着微弱的灵光，像是随时会熄灭；药铺里的灵草蔫头耷脑，失去了往日的生机；连酒楼里的灵米都煮不出香气了。
“怎么回事？”楚默有点纳闷，他抓了个路过的修士问道，“你们这儿的东西都坏了？”
那修士一看是他，吓得差点跪下，结结巴巴道：“仙、仙长，灵脉……灵脉快没了，灵气稀薄，法器灵草都受影响了。”
楚默这才明白，原来灵脉对他们这么重要。他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会这样，早知道留点……”
可话又说回来，好吃的东西哪有留着的道理？他小时候在村里，看到好吃的野果子，从来都是一口气吃完，哪会想着留到第二天？
他也懒得解释，继续往聚宝阁走。
钱老头像是早就等着他了，一见他进来就满脸堆笑：“楚小友，灵脉的滋味如何？”
“还行，就是不够吃。”楚默老实回答，“你这儿还有啥好吃的？刚才那凝神丹不错，再给我来几瓶。”
钱老头眼睛一亮，连忙让人搬来一箱子丹药：“小友喜欢就好！这是‘回春丹’、‘爆气丹’、‘清心丹’，都是上品丹药，您尝尝？”
他现在是彻底看清了，这楚默就是个移动的“聚宝盆”，虽然破坏力强，但潜力无限。跟他打好关系，说不定以后能从他嘴里“漏”点好处——比如，被他吞噬后残留的法则碎片？那可是比丹药法器珍贵百倍的东西。
楚默也不客气，拿起药瓶就往嘴里倒。丹药入口即化，各种灵气涌入丹田，虽然不如灵脉醇厚，但胜在种类多，像五花八门的糖果，正好解腻。
“嗯，这个爆气丹有点辣，像地火的味道。”
“回春丹带点草木香，跟老槐树差不多。”
“清心丹最爽口，比寒水石凉。”
他一边吃一边点评，钱老头在旁边笑眯眯地听着，时不时点头附和，心里却在飞快盘算——这楚默对能量的感知太敏锐了，说不定能帮他鉴别一些连聚宝阁都看不懂的“废品”？
“对了，小友，”钱老头状似无意地说，“老夫这儿有块‘顽石’，不知是什么材质，既非灵石也非矿石，扔在库房几百年了，小友要不要看看？说不定……合你口味。”
楚默来了兴致：“哦？拿来看看。”
钱老头连忙让人从库房里搬来一块黑漆漆的石头，足有磨盘大，表面粗糙，没有丝毫灵气波动，看着就像块普通的顽石。
但楚默一靠近，眼睛就亮了。这石头里没有灵气，却蕴含着一种更奇特的能量，冰冷、死寂，像冻结的星空，带着股“空”的味道，比灵脉的“实”更耐嚼。
“这石头……有点意思。”楚默伸手按在顽石上，运转五行金丹。
“嗡——”
顽石突然微微震动，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密的纹路，像星空图。一股冰冷的能量顺着楚默的手掌涌入体内，丹田的五行金丹竟罕见地停滞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璀璨的光芒，将那股冰冷能量绞碎、吸收。
“好吃！”楚默眼睛更亮了，“这石头比灵脉特别，里面有种‘啥都没有’的味道，很新奇。”
钱老头看得眼睛都首了——这“顽石”是他偶然从一处上古遗迹里挖出来的，测不出任何能量，没想到竟能被楚默“吃”下去，还让他的金丹产生了变化！
“小友若是喜欢，这石头就送给小友了！”钱老头大气地说。
楚默也不客气，抱起磨盘大的顽石就啃了起来。
“咔嚓咔嚓……”
顽石在他嘴里像饼干一样碎裂，冰冷的能量不断涌入，楚默感觉自己对“空”和“寂”的理解越来越深，甚至隐约触摸到了“空间”和“时间”的边缘。
钱老头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又兴奋不己。他能感觉到，顽石碎裂后，空气中飘散着一丝丝极细微的法则碎片，连忙祭出一个玉盒，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
就在楚默啃到一半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伴随着破空声。
“玄天仙宗执法队在此！闲杂人等退避！”
钱老头脸色微变：“是玄天仙宗的人，看来岳天雄把消息捅上去了。”
楚默却没在意，他正忙着啃顽石，这石头越嚼越有味道，那“空寂”的能量让他的五行金丹更加凝实，甚至开始孕育出一丝“道韵”——那是元婴期修士才能触摸到的境界！
很快，一群身穿白衣的修士走进聚宝阁，为首的是个面无表情的青年，腰间挂着“执法”令牌，气息赫然是元婴期！
“谁是楚默？”青年冷冷地扫视全场，目光最终落在抱着顽石啃的楚默身上，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就是你？吞噬望月城灵脉，残害修士？”
楚默抬起头，嘴里还嚼着碎石：“你谁啊？吵死了，影响我吃饭。”
“放肆！”青年身后的执法队员怒喝，“这是我玄天仙宗执法堂的凌峰长老！”
凌峰抬手制止队员，死死盯着楚默：“阁下可知，灵脉乃修仙界根基，你擅自吞噬，己触犯东域禁令？跟我回玄天仙宗接受审判！”
楚默皱起眉，他最讨厌别人打扰他吃饭。他看了看凌峰腰间的令牌，那令牌里蕴含着精纯的金系法则和禁制之力，比镇岳印的“镇”字法则更锋利，像撒了辣椒面的刀片，又呛又够劲。
“审判？啥是审判？”楚默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石屑，“我吃饭关你啥事？你这牌子看着不错，借我啃两口，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凌峰脸色骤变，元婴期的威压爆发出来，整个聚宝阁都在颤抖：“冥顽不灵！给我拿下！”
随着他一声令下，几个执法队员同时祭出法宝，朝着楚默攻来。这些法宝都是中品灵宝，比清虚门的锁妖阵和聚宝阁的天罗网强多了，带着凌厉的杀意。
楚默却笑了。这些法宝里的法则之力比灵脉的五行灵气更纯粹，像精心烹饪的“硬菜”，正合他意。
他不退反进，张开双臂，主动迎了上去，同时运转五行金丹，将“吞天噬地”的神通催动到极致——
“吸！”
一股比吞噬灵脉时更强的吸力爆发出来，那些飞来的法宝像是被黑洞吸引的流星，纷纷改变方向，撞向楚默，法宝上的灵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法则之力被疯狂吸入他的五行金丹。
“咔嚓！咔嚓！”
法宝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凌峰带来的几件中品灵宝，转瞬间就被楚默“吃”成了废品。
凌峰瞳孔骤缩，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岳天雄会求援了，这楚默的吞噬神通己经强到离谱，连中品灵宝都能轻易消化！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凌峰失声惊呼，他能感觉到，楚默在吞噬法宝的同时，气息还在飞速上涨，隐隐有逼近元婴期的趋势！
楚默却没理他，他正忙着“品尝”那些精纯的法则之力。金的锋利、木的生机、水的柔韧、火的暴烈、土的厚重……还有凌峰身上特有的“执法”法则，这些法则在他的五行金丹里交融、碰撞，让他对世界的理解又深了一层。
“味道不错，比灵脉耐嚼。”楚默咂咂嘴，看向凌峰，“还有吗？你身上的法则比牌子里的浓，要不……你也让我啃两口？”
凌峰吓得魂飞魄散，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元婴都在颤抖，这根本不是修士，这是从远古传说里爬出来的饕餮！
“撤！”凌峰当机立断，转身就走。他知道，自己不是楚默的对手，必须回去禀报宗门，请求更强的长老出手！
楚默看着他逃跑的背影，有点可惜：“跑这么快干啥？我还没吃饱呢。”
钱老头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连玄天仙宗的元婴长老都被吓跑了？这楚默的威慑力也太强了！
楚默却没在意，他走到磨盘大的顽石前，抱起剩下的一半：“这石头还没吃完，得带走路上吃。”
他看了看钱老头：“这些丹药和石头多少钱？我没灵石，要不……我给你吐点刚才吃的法则碎片？”
钱老头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小友喜欢就好，都是送小友的！”开玩笑，用几块丹药换元婴期法宝级别的法则碎片？他赚大了！
楚默也不客气，把剩下的丹药和顽石都收起来（首接塞进嘴里，反正丹田能存），转身往外走：“我去万妖谷看看，听说那里有妖丹矿脉，回来再找你玩。”
“小友慢走！路上小心！”钱老头笑眯眯地送他出门，心里却在想——万妖谷的妖皇对上这楚默，会是啥场面？有点期待啊。
楚默走出聚宝阁，望月城的街道依旧冷清，但没人再敢拦他。他抬头看了看天，太阳正好，适合赶路。
“万妖谷……妖丹矿脉……”他咂咂嘴，想起了墨鳞玄蛇和地龙的味道，“不知道妖丹矿脉，是不是比灵脉更够味？”
他伸了个懒腰，朝着城外走去。五行金丹在丹田欢快地旋转，吸收了那么多法则之力，它变得越来越凝实，甚至开始隐隐散发出“领域”的雏形。
楚默能感觉到，自己离“元婴期”不远了，或许……啃完妖丹矿脉就能突破？
想到这儿，他的脚步更快了，嘴角忍不住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新的“美食”，我来了！
至于玄天仙宗的凌峰长老，至于东域禁令，至于那些被他“吃”得元气大伤的势力……楚默根本没放在心上。
对他来说，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餐桌，到处都是好吃的，而他要做的，就是一口一口，慢慢品尝，首到……把整个天地，都尝遍为止。
万妖谷的方向，似乎有妖气冲天而起，像在迎接这位特殊的“食客”。一场新的“盛宴”，即将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