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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城有下城的规矩，如果每一个前来兑换物资的人都会被拦下，那谁还会来商店？
这是赤裸裸的打商店的脸。毕竟他们不想体验商店的报复。
所以哪怕这群饿疯得急眼的饿鬼，也不会在他人进门之前抢夺。
只是出门之后，那就不归商店管了。
为首的饥饿汉子先是对着张凡遮掩着的怀中不断吞咽，又扫视了一眼他瘸了的腿，脸上闪过一丝兴奋。
哪怕现在他站起都要虚弱的打颤，依旧止不住吞咽着早己经干瘪的嗓子。
“留下吃的，不然…”
张凡不着痕迹的打量把自己围起来的数人，一共西人。其外还有还有三人躺在地上，对着张凡一阵观望，若是张凡被轻易拿下，这群软弱的人肯定不介意分一杯羹。
围着他的西人中，还有一个干瘪的妇人，脸上充满犹豫与挣扎，不过还是盯着张凡止不住的掐着肚子用来缓解饥饿。
妇人犹犹豫豫的开口:“小哥，给点吃的吧，我实在太饿了。”
张凡暗叹一声，脸上闪过一丝苦涩。
这是拿他当软柿子捏，若他没有瘸掉这只腿，可能这次就不会被围。
他试探问道:“我自己也要活，给一半可以吗？”
为首那人先是闪过一丝喜色，想不到这个小伙子那么可欺，随后又贪婪的看着张凡咬牙:“不行，你必须全部交出来。”
说完，为首汉子向前走了一步，其余三人同时迈步，将张凡围得更紧了些。
此时，张凡距离为首汉子还有三步距离。
他长叹一声，紧了紧怀中的东西，又松开。
“我知道了。”迈步走向为首汉子。
汉子大喜，想不到第一次打劫这么轻松，有了这些食物，他就可以再活好一段时间。
而且这个小子一看就是软弱的废物，要是……
人心总是填不饱的，为首汉子视线扫过张凡的脖子，微微舔了舔嘴边，静静等着张凡一瘸一拐的走来。
活肉啊，他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吃过了。
然后他便看见眼前瘸腿的上面伸出了一只空荡荡的手，递在他眼前。
嗯？这是什么意思？不是应该把食物交出来吗？
为首汉子尚未反应过来，伸着头往那只空空如也的手看去。
只见，那手上破旧得不能再破旧的衣袍下，突兀的弹出一块被磨得锋利的生锈铁片。
一道寒光闪过，温热乎了为首汉子一脸。
汉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惊恐的女声。
“啊～！！！”
之后他便见到那名妇女筛糠一样跌坐在地，另外两名汉子也是颤颤巍巍。
温热过后脖子传来一阵刺痛，为首汉子这才反应过来什么，立马用手捂着脖子。
可惜脖子上的疼痛越来越大，止不住的温热从自己的手中大股大股逃窜。
他神色骇然的看向那个瘸腿的小子。
这时的张凡己经退后一步，避免鲜血沾染，平静的看着那为首汉子倒塌在血泊中。
他转身看向其余三人，剩下两名汉子像是看到恶魔一样，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那个妇人也早将饥饿抛在脑后，失神无力的颤抖。
张凡心中放松下来。
从学院掉入这深渊以来己经三年，这期间为了活命他自然会学一些不入流的保命手段。
不过再如何，也无法避开他瘸了的事实。
若是剩下的人死了心要对付他，他几乎没有什么活着的概率。
只是可怜这些人明明有做恶的想法，却没有厮杀的决心。
明明不甘心坐以待毙，又胆小如鼠。
张凡没有理会己经吓破胆的三人，将铁片的机关复位，确认能够正常弹出后，跨过为首汉子的尸体，一瘸一拐的走出包围。
没有人再拦他，那些围观者庆幸自己躲过一劫的同时，又对着那死去汉子的尸体幸灾乐祸。
同时，忍不住的吞咽唾沫。
在这淤泥一样的下城，很多事都是那么没有的。
那女人看着死去的汉子，口水也是止不住的分泌。她首勾勾的看着，就像失了魂。
“啊娘～我饿…”
一道微弱的声音传来，原来在一个阴暗的角落，藏了一个十分虚弱的男孩。
妇人回过神，狠狠的摇头。她踉跄跑到男孩身边，轻柔的抚摸男孩的头。
“乖～再忍忍，阿娘很快就找到吃的了，再忍忍。”
抬头，果然看到几双饿狼一样的眼睛盯着男孩死死不放。
一个饿到脱力的孩子，也是一种诱惑。
妇人用尽最凶恶的表情一一瞪了回去，这才抱起男孩朝着一个通道摸去。
……
走走停停，确认没有人跟上后，张凡放开手脚，来到了一处小聚集地。
当看到不远处的那道身影时，他由衷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是他来到这下城以来少数放松的时候。
慢慢走近，那正靠在管壁上半靠休养的老人睁眼，扭头看着这一瘸一拐的少年。
老人咧嘴一笑，露出了寥寥两三颗的大黑牙。
“小瘸子，今天怎么过来了？”
老人己经很老了，头发己经稀疏，眼睛浑浊得不像话。老得不像下城的人，毕竟在这个生活环境，很少有人能过那么久。
在下城，人们不再关心名字，也基本没有名字。老人自然也没有，人们都叫他老头子。
老头子生在下城，长在下城，也老在下城。却拥有一颗下城人所没有的心，他基本都在笑着，也帮助过很多人，也受到不少人的尊敬。
张凡也是其中之一，当年若不是他救下了昏迷不醒的张凡，可能张凡不知己经到了谁的肚子里滚了一转。
张凡撑着石板慢慢坐下，掏出两片肉干还有那半瓶水。
“老头子，给你的。”
“哟，你这个小瘸子发财了！”老头子很高兴，不过却把东西推了回去。“你自己吃，老头子自己有吃的。”
张凡没有收，“你就收下吧，我抓到了一只死老鼠，换了不少东西。够我的了，再说…”
张凡努努嘴，指向聚集地里的其他帐篷。
老头子咧嘴笑笑，那几颗黑牙更加显眼，高喊一声。
“行，就知道你小子有本事。老鼠可是好东西。啊大～”
一个大块头掀开帐篷走出来，手中拿着一个坏了一半的玩偶。
大块头先是冲着张凡憨笑一声，这才躲在老头子身边。
庞大的身躯，哪怕是蹲着，估计也只比张凡站着矮一个头。
老头子先是将一块肉干奋力的撕成两半，将剩下的一半连同一整块都递给了阿大。
啊大木愣愣的接过，大嘴一张全部吃下。囫囵吞进肚子里后又傻笑着抱着玩偶回到帐篷里。
老头子满意的看着这一切，这才小心的撕下一小溜肉干，放进嘴里抿着，闭目享受。
“嗯～好久没有吃过油荤了。”
张凡看下眼里，惬意的笑着。
你又活了一天——挺好。
老头子十分珍惜的将剩下肉干收好，又与张凡聊了两句，便叫啊大送张凡离开。
张凡哼着小调回到自己的据点，却发现明明高烧不退的女子此时己经恢复了精神。
正半靠在帐篷支柱上，静静看着张凡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