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把三十块下品灵石按在轮回幻灵镜上时,心里还在嘀咕上次轮回当太监赚翻了,这次怎么也得整个阳间点的身份。镜面黑光一闪,他睁眼就闻到股怪味——像是腐肉混着香粉,甜腻里透着腥。
【轮回幻灵镜启动……随机生成轮回空间……】
【轮回空间生成完毕——随机场景:太平镇。】
【当前身份:太平镇捕快,苏白。入职三月,负责东街治安,枪法(鸟铳)精准,人缘颇佳。】
【当前场景:太平镇,表面繁荣祥和,实则暗藏诡异。城镇居民皆为“东西”伪装,以“正常生活”为饵。宿主任务:扮演合格捕快,参与“日常”,绝不暴露“异常认知”,存活七日。】
【特别提示:微笑是面具,问好是咒语,别接陌生人递的糖,活下去,别让他们发现你“看得懂”。】
苏白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皂隶捕快服,这套衣服己经有些年头了,颜色都变得有些暗淡。腰里别着的那把鸟铳,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风雨,锈迹斑斑的,感觉一碰就会散架。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对面包子铺的招牌上,那上面写着“老王包子铺”。包子铺老板老王正站在门口,满脸笑容地吆喝着:“热乎包子嘞!刚出炉的……人肉包!”
苏白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这老板是在开玩笑吗?怎么会喊出“人肉包”这样的话来?可是,周围的行人却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一样,一个大妈甚至还笑着走过去,买了两个包子,说道:“老王,今天的‘肉馅’看着格外新鲜啊。”
苏白心里“咯噔”一下,他突然想起了之前得到的提示,要“扮演合格捕快”。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强装镇定地朝着包子铺走过去。
“王老板,早啊!”苏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些,“今天治安挺好的吧?”
“好!好得很!”老王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那笑纹就像被揉成一团的纸一样,堆得满脸都是,“苏捕头,来个包子尝尝?这可是刚杀的……呃,刚剁的馅!”
苏白摆手:“不了不了,吃过了。”他眼角余光瞥见老王案板下露出截苍白的手指,指甲缝里还沾着黑泥。
往前走没多远,看见同僚小李捕快靠在墙上打哈欠。苏白刚想打招呼,就看见小李的眼睛——瞳孔是逆时针旋转的漩涡,眼白上爬满血丝,像两只转动的小风车。
“苏哥,早啊。”小李咧嘴一笑,嘴角咧到了耳根,“昨晚抓贼,熬了夜。”
“抓贼?”苏白心里发毛,这 town 里能有什么正常贼?
“是啊,”小李指了指旁边的巷子,“一个不长眼的,非说看见张屠户家的猪在啃人骨头,你说可笑不?”
苏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张屠户正拎着把滴血的屠刀出来,冲他友好点头,刀刃上挂着块带毛的人皮。
“呵……是挺可笑。”苏白干笑两声,手悄悄按在鸟铳上,却发现扳机是软的,跟块橡皮似的。得,这破枪就是个摆设。
回到捕快房,老捕头正坐在太师椅上喝茶,茶杯里飘着片指甲盖大小的肉皮。“苏白啊,”老捕头眯着眼,眼皮上有道缝合的疤痕,“东街李寡妇家的猫丢了,你去看看。”
“猫丢了?”苏白接过任务牌,上面用血写着“寻猫启事”。
“对,”老捕头喝了口茶,“那猫金贵,丢了寡妇要上吊……你知道的,她脖子上那道疤,最怕勒。”
苏白心里咯噔一下,李寡妇他见过,脖子上确实有圈青紫色的勒痕,像是被人掐死又复活的。
他揣着任务牌来到李寡妇家,敲门没人应。推门进去,屋里弥漫着浓烈的福尔马林味,墙上挂着十几张猫皮,张张眼睛都瞪得溜圆。李寡妇从里屋出来,脸上敷着厚厚的白粉,嘴角却有血迹:“苏捕头,您来啦?我家咪咪……它会自己开门,还会说人话呢!”
苏白看着她身后地上的猫食盆,里面泡着半截手指头。“呃……李大姐,您别急,我帮您找找。”他假装巡视,眼角瞥见床底下有团毛茸茸的东西,走近一看,是只猫——但那猫的眼睛长在肚子上,正用爪子扒拉着一颗人头骷髅玩。
“找到了!”苏白强忍着恶心,指着窗台上的猫皮,“您看,是不是这只?”
李寡妇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突然尖叫:“是我的咪咪!它怎么变成皮了?!”她扑过去抱着猫皮痛哭,眼泪是黑色的焦油。
苏白趁机退出屋子,擦了擦冷汗。这太平镇哪儿是太平,根本是个大型cosplay现场,全是些玩意儿在演“人类生活”。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苟住,千万别穿帮。
晚上回到捕快房,小李捕快正用针线缝补自己的脸,看见苏白进来,举起手里的线团:“苏哥,帮我看看,这针脚齐不齐?早上打哈欠扯裂了。”
苏白看着他脸上歪歪扭扭的缝合线,强装镇定:“挺……挺齐的,手艺不错。”他赶紧爬上床,用被子蒙住头,心里默念:“七天,只要七天!老子就算装孙子,也得装过去!”
刚闭上眼,就听见窗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像是无数人在列队。苏白悄悄掀开窗帘一角,只见月光下,全镇的人都走出家门,面无表情地站在街道上,朝着东方跪拜,嘴里念念有词:“日升月落,万物正常……违者……剥皮……”
苏白猛地拉上窗帘,心脏狂跳。看来这镇子的“日常”,比他想的更诡异。明天,又该怎么演戏呢?他摸了摸怀里的幻灵镜,镜面冰凉,映出他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