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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川蹲在《迦太基废墟》油画前，额角的汗珠滴在防尘罩上。他左手举着专用紫外灯，右手在平板上快速滑动：“这灯波长 365nm，专门照有机荧光物质。” 淡紫色的光束扫过画布边缘时，亚麻布纤维渗出幽绿的光 —— 一个扭曲的“∞”符号在墙面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找到了！” 他膝盖撞在画框上发出闷响，却浑然不觉，将平板怼到苏清浅眼前，“三年前黑海沉船案，打捞队在伦勃朗《读书的少女》残片背面也拍到过这符号，国际刑警组织标注为‘蛇眼’走私集团的出货标记。” 屏幕上，旧案照片里的荧光符号与眼前如出一辙，连尾端上扬的弧度都带着刻意的扭曲。
苏清浅的指尖拂过油画背面的标签，印刷体 “威尼斯画廊收藏” 下，铅笔字极淡。她拿出强光放大镜，镜片下的石墨颗粒显影成 “3.17 沙龙?夜枭”——“3.17” 被反复描过，铅笔芯划破纸背留下凹痕。“查他近三年 3 月 17 日的流水。” 她话音未落，王小川的指尖在键盘上化作虚影，代码行如瀑布般滚落，巴拿马账户的交易明细瞬间铺满屏幕：每月 17 日，50 万美金汇入 “Artemis Holding”，2023 年 6 月的附言栏里，“夜枭” 二字用全角字符打出，像两个黑洞。
这时对讲机传来李锋声音：“仓库有发现！带物证袋过来！” 铅封木箱被撬开，铁锈粉尘呛得人咳嗽。箱底的交易单据用橡皮筋捆着，1923 年的汝窑笔洗、18 世纪的象牙浮雕…… 每件文物旁都贴着泛黄的便签，首到苏清浅翻开 2022 年 11 月的收据 —— 收款方签名栏是个简笔画小丑：圆圈脸，三角帽，嘴角用两道斜线拉成诡异的笑。
在案件毫无头绪的时候，第二起案件在三天后发生。受害者是市中心私立医院的外科主任医师，林雅。地点是她那间摆满了人体骨骼模型和医学书籍的公寓书房。现场同样充满仪式感：林雅被固定在解剖台般的工作台上，胸口被切开，手法精准，心脏被取出，放置在一个盛满福尔马林的玻璃器皿中，旁边放着一支她常用的手术刀。她的脸上被画上了夸张的小丑妆容，嘴角被刀锋割裂，强行拉扯成一个诡异的“微笑”。
现场留下的第二张暗纹血色邀请函，内容变成了：
“生命的乐章，在伪善的休止符前扭曲。第二个音符己坠落。”
同样的血色指印，如同恶魔的烙印。
压力如巨掌，将刑侦队紧紧攥在掌心。城市在阴影下颤栗，上级的催问电话如追魂铃，每次响起都让办公室的空气再凝固一分。警局走廊里，受害者家属的哭泣和质问声切割着每个人的神经。媒体报道铺天盖地：《血色艺术家连环杀人！》、《下一个音符是谁？》。
办公室笼罩在低气压中。调查如同在粘稠的沥青中跋涉，每一个脚印都沉重。受害者——成功的商人、备受尊敬的医生，表面上毫无交集，像散落在城市地图上的孤点。凶手“画家”在现场留下的“谜题”和那张带有血色印记的打印“邀请函”，是唯一的，也是嘲弄的线索。
凌晨三点的会议桌前，陈建国的指尖碾过邀请函上的血色指印：“小川，指纹比对到底卡在哪儿了？”
王小川推过平板电脑，把三维建模图里的血痂放大：“关键问题 —— 这指印被‘做了手脚’。”
“做手脚？怎么弄的？”陆跳跳问。
“不是简单划花。” 王小川点出光谱分析图，“你们看这波长波动 —— 凶手在血液里掺了金刚砂，就像…… 就像往墨水里撒玻璃碴。” 他用手指在建模图上模拟碾压动作，“按指印时故意来回搓，把指纹最关键的‘乳突纹线’全给碾碎了，跟拿橡皮擦狠擦作业本似的。”
李锋：“连指纹库都没辙？”
“全国库、国际刑警库全扫了，包括‘蛇眼’那帮走私犯的指纹，没一个对上。” 王小川滑动屏幕，最终停在 “无匹配” 上，“更邪门的是 AI 修复 ，” 他切换到模糊的模拟图，手指点着一处断裂纹路，“我们用算法补拼图，每次补到这儿就死机，跟中了病毒似的。”
苏清浅开口，目光停在建模图的反光点上：“松节油成分，和第一案血画一致。”
“对！这破坏手法太专业了 —— 知道该碾碎哪部分纹路，知道怎么干扰 AI 算法，简首像……” 王小川顿了顿，“像懂行的人干的”
会议室陷入沉默。陈建国盯着屏幕上那个扭曲的血色指印，仿佛能看到凶手在暗处冷笑。他起身，大衣带起一股冷风：“继续挖！就算把指印分解成分子，也要给我找出线索！小苏，画廊布控方案再细化，我们不能只靠指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