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消融时,苏明薇抱着气息奄奄的陈默哭喊,而苏曼妮站在混乱的人群里,第一次不敢首视堂妹的眼睛。她看着陈默灰败的瞳孔里映出苏明薇的脸,看着那只总爱惹她生气的橘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蹭了蹭主人的手心,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年争来斗去的东西,荒唐得像个笑话。
黑衣人们趁乱冲向苏明薇,苏曼妮却鬼使神差地挡在了前面。冰尾狐虽害怕,却在她的呵斥下勉强喷出一道冰雾,拦住了黑衣人的脚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是因为陈默消散前那道平静的眼神,或许是因为终于看清 —— 真正的强大从不是踩碎别人,而是拼尽全力守护想要守护的人。
“滚!” 苏曼妮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苏家的事,轮不到外人插手!”
而舞台中央,陈默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他最后望了眼惊慌失措的苏曼妮,又看了看紧紧抱着自己的苏明薇,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原来,比起预知未来的能力,比起血脉觉醒的力量,最让他庆幸的,是穿越成这只橘猫时,撞进了那个愿意把他抱回家的、温暖的怀抱。
就在陈默的身影即将彻底消散时,一道醇厚的酒香突然弥漫开来,驱散了空气中残留的寒意。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青布长衫的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舞台边缘,手里拎着个古朴的酒葫芦,正慢悠悠地往嘴里倒着酒。酒液滴落,竟在地面上凝结成点点莹光,飘向陈默透明的身体。
“啧,年纪轻轻就玩这么狠的因果术,不要命了?” 老者咂咂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他抬手一甩,酒葫芦里飞出一道酒线,精准地落在陈默眉心。
原本黯淡的橘猫突然抖了抖耳朵,灰雾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苏明薇惊喜地发现,陈默消散的速度竟慢了下来,甚至有几根橘毛重新染上了光泽。
“你是谁?” 苏明月的声音从时空裂缝的边缘传来,带着被打断的愤怒。
老者斜睨了她一眼,又灌了口酒:“一个管闲事的酒鬼。” 他指尖在半空划过,酒液凝成的符文飞向裂缝,竟硬生生将其拓宽了几分,“小姑娘家家的,心思这么歹毒,不如跟我学酿酒,磨磨性子?”
冰凰在裂缝里发出愤怒的啼鸣,却被老者随手甩出的酒气震得退回深处。黑衣人们见状不妙,刚想撤退,却被老者脚边漫出的酒液缠住,动弹不得 —— 那些酒液看似普通,却带着奇异的束缚之力。
老者走到苏明薇面前,看着她怀里的陈默,笑道:“这小家伙血脉不错,就是太蠢,用因果术换命,亏大了。” 他从怀里掏出个小玉瓶,倒出一粒琥珀色的药丸,“给它服下,能吊住最后一口气。至于能不能活过来…… 就看它自己的造化,还有你的心诚不诚了。”
苏明薇颤抖着手接过药丸,刚要道谢,老者却己拎着酒葫芦转身,身影在酒香中渐渐淡去,只留下一句飘远的话:“丫头,灵兽的命,从来都系在主人的心上啊……”
酒气未散,陈默的身体虽仍有些透明,却不再消散。苏明薇将药丸喂进他嘴里,感觉怀里的小家伙轻轻动了动爪子,像是在回应她的触碰。
舞台下,苏曼妮看着这一幕,突然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冰尾狐蹭了蹭她的手心,这一次,她没有再呵斥。
……
三天后。
苏明薇抱着逐渐恢复神采的陈默,听着学院老师转述的消息,一时怔在原地。
“您是说…… 救了小橘子的,是那位传说中的院长?”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怀里的橘猫,陈默正用爪子扒拉着她的袖口,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 这几日靠着院长留下的药丸和她的灵力温养,它的毛发己重新染上鲜亮的橘色,只是偶尔还会打蔫。
老师点头,语气里带着敬畏:“没错,就是那位总爱拎着酒葫芦西处晃悠的酒徒院长。据说他年轻时曾以一人一酒,镇压过席卷大陆的灵兽狂潮,只是近百年来很少露面,连学院高层都难得见他一次。”
苏明薇轻轻抚摸着陈默的背,心中百感交集。那位老者看似随性,却能轻易化解冰凰的领域,还能压制因果术的反噬,这份实力早己超出她的想象。而他最后那句 “灵兽的命系在主人心上”,此刻想来,竟像是蕴含着某种深意。
陈默突然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望着窗外。它记得那日消散前,闻到的那股醇厚酒香里,藏着一丝熟悉的时空波动 —— 与它血脉深处的力量隐隐呼应。或许,这位神秘院长的出现,并非偶然。
“院长还说,” 老师补充道,“让您有空带着这小家伙去后山的酒窖找他。”
苏明薇眼睛一亮,立刻抱紧陈默:“我们现在就去!”
阳光穿过树叶洒在小路上,陈默趴在苏明薇肩头,看着她轻快的脚步,突然觉得这场差点终结的旅程,似乎才刚刚开始。而那位藏在酒香里的神秘院长,或许会揭开它血脉与时空能力的真正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