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 沐婉的语气严肃了些,带着一丝呵斥,但更多的还是无奈和试图讲道理,
“妈妈不是让你委屈自己去讨好谁!你要明白,陆泽不仅仅是你的阿泽哥哥,他更是陆家未来的掌舵人!维系好与陆家的关系,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生存的规则之一。”
她顿了顿,语重心长道:“既然陆泽认可了夏晴,作为世交,作为懂事的晚辈,你至少要在表面上与她维持基本的、得体的关系。哪怕是做做样子!这是你的责任和体面!你阿泽哥哥一首那么疼你,你也要顾全他的面子,不是吗?” 沐婉试图用现实的“规则”和陆泽的“疼爱”来说服女儿。
“妈咪,我知道了!”
颜沫别开脸,望向窗外飞速倒退的模糊光影,声音带着赌气的哽咽和斩钉截铁的骄傲,“维持体面?我可以!但你要我对那个虚伪的女人笑脸相迎?我做不到!我恶心!”
她用力擦掉脸上的泪痕,仿佛要擦掉那份屈辱,“大不了以后我见到他们,就绕路走!眼不见为净!” 这是她此刻能想到的,唯一能保全自己骄傲的方式。
“哎,你这孩子怎么回事?” 沐婉一边开车,一边忧心地从后视镜看着女儿倔强的侧脸,“以前你不是最喜欢粘着你阿泽哥哥的吗?现在倒好,一见面就跟火星撞地球似的,连好好待一会儿都不能了?” 她实在想不通,这转变为何如此之大。
“我怎么知道!” 颜沫的委屈和愤怒瞬间被点燃,声音带着控诉,“他每次见到我,除了让我对夏晴客气点、懂事点,他还有别的话吗?他对我,己经无话可说了!你让我怎么给他好脸色?”
这质问,与其说是对沐婉,不如说是对那个冷漠的陆泽。她在他心里,或许真的只剩“不懂事的小妹妹”这个标签了。
“哎?” 趁着红灯,沐婉仔细看向女儿,这才看清她红肿的眼眶和脸上未干的泪痕,心猛地一软,“我看看……还真哭了?”
她的声音瞬间放柔,充满了心疼,“宝贝,告诉妈妈,是不是阿泽真欺负你了?他骂你了?还是夏晴给你气受了?”
任何规则、体面,在女儿真实的眼泪面前,都暂时退居二线。女儿受委屈了,这才是她现在最关心的事。
“没有!谁欺负我了!你别看了,妈……” 颜沫慌乱地用手挡住脸,不想让母亲看到自己更多的狼狈。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涌的情绪,一个念头在绝望和骄傲的交织中清晰起来。她转过头,看向沐婉,眼神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声音却异常清晰平静:
“妈,你之前不是说,法国里昂艺术学院是全世界最好的美术学院吗?”
她顿了顿,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出下一句:
颜家别墅—客厅
暖黄的灯光笼罩着宽敞的客厅,颜家众人围坐一堂,气氛却带着一丝凝重。
颜家老太太年轻时便渴盼有个女儿,奈何接连生了两个儿子。所幸两个儿子都极有出息,硬是将颜家早年沾染的灰色产业一步步洗白、壮大,如今京市半壁江山的娱乐产业都与颜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颜沫的降生,如同天赐的明珠,终于圆了老太太的梦,也成了整个颜家捧在手心怕摔、含在嘴里怕化的宝贝。
虽说颜家如今的掌舵人是颜沫的大伯颜榅,但全家上下对颜沫那份毫无保留的宠爱,是实打实、沉甸甸的。
“出国?怎么突然要出国了?” 颜沫的父亲颜昊率先按捺不住,浓眉紧锁,语气里满是惊诧与急切,仿佛女儿下一刻就要消失,“不是说好在国内上大学吗,怎么突然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