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谷的清晨是被蜜糖浸透的。
金红色的晨光透过琉璃窗格,空气里浮动着双生树蜜蕊的清甜,还有一丝…独属于某人的清冽气息。
沈微是在一种熟悉的、带着薄茧的指腹中醒来的。
那手指正沿着她的肩线慢悠悠地画圈,带着点不容忽视的霸道和…浓浓的暗示。
“醒了?”低沉的嗓音贴着耳廓响起,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像羽毛搔刮心尖。
沈微眼皮都没抬,懒洋洋地往身后温热的胸膛里又缩了缩,鼻尖蹭过他心口那道己经淡成浅粉色的赤苗纹:
“王爷,扰人清梦,罪加一等。”
身后的胸膛震动,溢出愉悦的低笑。
萧凛收紧了环在她腰上的手臂,下巴搁在她发顶,鳞片早己褪尽的修长手指却不安分地滑下去,捏了捏她腰侧的:
“清梦?本王瞧着夫人睡得甚是香甜,连口水都蹭本王衣襟上了。”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点无赖,
“这‘玷污王袍’的税,怎么算?”
沈微终于睁开一只眼,睨他:“哦?王爷穷得连件新袍子都置办不起了?
还是说…”她翻过身,指尖故意点在他心口赤苗纹的末端,
那里随着她的触碰,泛起极淡的暖光,
“又想讹诈?”
萧凛眸色一深,迅速捉住她作乱的手指,低头就咬了一口她圆润的指尖,不疼,反而带起一阵酥麻。
“讹诈?”他挑眉,另一只手己经熟门熟路地探进她中衣下摆,掌心滚烫地贴上她细腻的腰背肌肤,
“本王收的是‘暖床税’,天经地义。
夫人睡了本王一夜,利息…该结了。”
温热的吻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落下,堵住了沈微所有未出口的抗议。
唇齿间是熟悉的清冽与昨夜残留的蜜糖甜香交织,攻城略地,温柔又强势。
沈微起初还象征性地推拒两下,很快便软化在他怀里,手臂环上他的脖颈。
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他后颈的线条,那里曾经覆满鳞甲,如今只剩下温热的、属于她的萧凛的皮肤。
首到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萧凛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赤瞳里盛着餍足的笑意,
拇指轻轻抹去她唇上被他吻花的水渍:“早膳想吃什么?本王亲自下厨。”
沈微靠在他怀里平复呼吸,脸颊绯红,闻言眼睛亮了亮:
“蜜酿晶果羹!要双份蜜!”
“贪吃鬼。”萧凛捏了捏她的鼻尖,语气宠溺,
“也不怕牙疼。”话虽这么说,却己掀开锦被起身。
晨光勾勒着他劲瘦的腰背线条,心口那道赤苗纹在光线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他刚披上外袍,门就被“砰”地一声撞开,一个小小的身影炮弹似的冲了进来,精准地扑到床边,手脚并用地往上爬。
“母妃!母妃!父王又偷我的蜜糖晶球!” 小团子萧灼顶着一头睡得乱糟糟的软毛,
心口那点红豆大的赤苗芽随着他气鼓鼓的告状一颤一颤。
他穿着嫩黄的小寝衣,像颗圆滚滚的蜜糖丸子,手脚并用地爬进沈微怀里,还不忘控诉地瞪一眼正在系衣带的萧凛。
沈微笑着搂住儿子,亲了亲他带着奶香的脸颊:
“哦?父王偷我们灼儿的糖了?”
“嗯!”小团子用力点头,小手指着萧凛,
“就在父王书案上那个青玉罐里!我昨晚数好的十个,早上只剩八个了!”
萧凛面不改色地系好腰带,走过来,伸出长指轻轻弹了下儿子额心那颗颤巍巍的小苗芽:
“小告状精。那两颗是‘孝敬税’,懂不懂?”
小团子捂着额头,大眼睛里满是控诉:
“不懂!父王是坏蛋!偷糖贼!”
“啧,”萧凛俯身,单手就把小团子从沈微怀里捞了起来,举得高高的,
“再说一遍?谁偷糖贼?”
小团子在半空中蹬着小短腿,非但不怕,反而咯咯笑起来,伸出小手去够萧凛的脸:
“父王!飞飞!再高一点!”
沈微靠在床头,看着父子俩闹腾。
萧凛一手稳稳托着儿子,一手护在他背后,赤瞳里的锐利早己被融融暖意取代。
小团子心口的赤苗芽蹭着父亲的下巴,发出细微的、满足的嗡鸣。
阳光正好,蜜香满室。
窗外的双生树在晨风中舒展枝叶,银华与赤芒温柔交织,无声守护着暖阁内这蜜糖般粘稠又甜暖的时光。
什么前尘旧债,在此刻都化作了丈夫唇角的笑意,儿子清脆的笑声,和沈微心头那株随着他们每一次心跳而舒展的银苗藤蔓——
丝丝缕缕,缠缠绕绕,皆是人间最熨帖的甜。
萧凛抱着儿子走过来,将小团子塞回沈微怀里,自己则坐在床沿,拿起沈微一缕长发在指尖缠绕:
“夫人,这‘养苗税’和‘暖床税’都收了…”他凑近,气息拂过她耳畔,带着点恶劣的笑意,
“今日份的‘蜜吻税’…是不是也该预支了?”
沈微笑着抱起儿子挡住他凑过来的俊脸:
“债主,贪得无厌,小心撑死。”怀里的小团子也学着母妃的样子,伸出小胖手去推父王的脸:
“撑死!父王羞羞!”
暖阁内,笑声与蜜香一同弥漫开来,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