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发现残疾将军是装的

第5章 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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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替嫁后发现残疾将军是装的
作者:
喜欢小米菜的阿木
本章字数:
5218
更新时间:
2025-07-09

青玉药瓶安静地躺在妆台上,冰凉的瓶身在烛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人心头发慌。

青黛小心翼翼地拿起瓶子,圆圆的眼睛里闪着光:“夫人,这瓶子真好看!将军……他其实还是关心您的吧?这药定是极好的!”

她语气里带着未经世事的天真期盼,仿佛这小小的瓶子真能驱散沉渊阁的阴霾。

关心?

镜中映出我的脸,苍白,平静。手腕上那一圈刺目的青紫淤痕,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愈发狰狞可怖。

萧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那审视的、玩味的、带着冰冷警告的眼神,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还有福伯那沉如古井、不动声色的目光。

这瓶药,不是关怀,是试探,是羞辱,更是他宣告掌控的象征——看,你在我掌心,生死予夺,连治伤的药都需我施舍。

一股冰冷的涩意从心底泛起,迅速冻结了西肢百骸。

“替我收起来吧。”我声音平淡无波,目光从镜子上移开,落在手腕的淤痕上,

“用不着。”

“啊?”青黛愣住了,捧着瓶子的手僵在半空,

“夫人,这可是将军给的……这么好的药……”

“我说,收起来。”我的语气重了一分,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青黛被我的神色吓住,不敢再多言,连忙将瓶子放进妆匣最底层,动作轻得像是在藏匿什么危险之物。

她偷偷觑着我的脸色,小脸上满是困惑和不安。

我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拒绝这瓶药,看似是赌气,实则是在这步步惊心的棋局里,守住最后一点微不足道的尊严和主动权。

我不能让他觉得,一点小恩小惠,就能抹平他施加的暴戾,就能让我感恩戴德、俯首帖耳。

这瓶药一旦用了,便等于默认了他的“恩赐”,承认了他绝对的掌控。

接下来的日子,奉药依旧。

辰时、申时、戌时,我端着那碗黑沉沉的药汁,准时踏入书房。药气弥漫,沉默如同实质,沉甸甸地压在肩头。

萧凛的姿态没有任何变化。他或是靠坐在轮椅中,腿上盖着厚毯,目光沉沉地落在摊开的军报或地图上;或是闭目养神,侧脸的线条冷硬如铁,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压。

只是,当我将药碗递到他唇边时,他不再有任何粗暴的动作,也不再言语试探。

他只是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地扫过我,然后沉默地就着我的手,将那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

动作干脆,带着一种漠然的顺从。仿佛这奉药只是一项枯燥的例行公事,而我只是一个完成任务的工具。

没有询问伤药的事,没有一丝多余的关注。仿佛那瓶被他随手丢出的青玉小瓶,从未存在过。

然而,这种刻意的忽视,比之前的暴戾和审视更让人心头发紧。就像暴风雨前的死寂,压抑得令人窒息。

他像一头暂时收起利爪、蛰伏在暗处的猛兽,耐心地观察着,等待着。

他在等什么?等我露出破绽?等我主动示弱?还是等我被这无形的压力逼得崩溃?

书房里依旧人来人往。福伯出现的频率似乎更高了,总是无声无息地进来,低声禀报着什么,声音压得极低,只能捕捉到零星的几个词:

“……北境……”“……查实……”“……己处置……”。

每次他进来,目光都会状似无意地在我身上停留一瞬,那眼神深沉依旧,却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或者说,评估?

这日午后,申时的药刚奉完。萧凛似乎有些倦怠,挥手让我退下。我端着空碗,走出书房。

廊下的阳光正好,驱散了些许沉渊阁的阴冷。几日来被那刻意忽视的沉默压得心头烦闷。

我并未立刻回自己的小院,而是脚步一转,走向了将军府后园一处偏僻的角落——那里有几株早开的玉兰,清冷的香气或许能涤荡胸中浊气。

园中寂静,只有风吹过新叶的沙沙声。我沿着卵石小径缓步而行,尽量放空思绪。

然而,这份刻意寻求的宁静,很快被前方假山后传来的、刻意压低的说话声打破。

“……务必干净,尾巴绝不能留。” 这声音……是福伯!

低沉、平稳,却带着一种浸透骨髓的寒意,与在书房里向萧凛禀报时如出一辙。

我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停住脚步,屏住呼吸,将自己隐在一丛茂密的迎春花后。

“是,福爷放心。人己经‘病故’了,就在昨夜,神不知鬼不觉。”

另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带着谄媚和邀功的意味,声音尖细,听着像是府里某个不起眼的管事或者……杂役?

“只是……那婆子临死前,好像提了一嘴……什么‘粮仓’、‘对不上’……小的怕……”

“怕什么?”福伯的声音陡然冷了下去,如同淬了冰,

“一个疯婆子的胡言乱语罢了。死人,是最干净的。管好你的嘴,该你得的,一分不少。不该听的,不该记的,一个字都别带进棺材里。”

“是是是!小的明白!小的什么都没听见!”那尖细的声音立刻充满了恐惧,连连保证。

脚步声响起,假山后的人似乎分开了。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天灵盖,比那日雨夜目睹刺杀时更甚!粮仓!对不上!病故!死人最干净!

朔州军粮案!

福伯在灭口!灭的是知道内情、可能泄露秘密的人!

而且,他并非仅仅是在执行萧凛的命令……他话语里那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和处置一切的冷酷,隐隐透出一种……凌驾于命令之上的、属于真正棋手的从容!

他不仅仅是萧凛的管家!他是这盘棋局里,另一个执棋的人!或者说,是更深藏不露的操控者?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破肋骨。我死死捂住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脚步声远去,假山后彻底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风吹玉兰的沙沙声,和那浓烈得令人作呕的、无形的血腥气。

我靠在冰冷的假山石壁上,冷汗浸透了里衣。

这将军府,哪里是龙潭虎穴?分明是白骨铺地、冤魂缠绕的修罗场!

而萧凛装残废蛰伏查案,身边竟盘踞着这样一条心思深沉、手段狠辣的毒蛇!

福伯……他到底是谁?他在这滔天巨案里,扮演着怎样的角色?萧凛……他知道吗?或者说,他……信任他吗?

手腕上那圈青紫的淤痕隐隐作痛。我看着空空的药碗,只觉得那残留的药味也带上了一股令人心悸的血腥气。

萧凛将我绑在身边奉药,是监视,是桎梏,却也阴差阳错地将我推到了风暴的核心。

福伯那深不可测的目光,此刻回想起来,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慌,绝不能慌。

端着空碗,我挺首脊背,一步步走出假山,走向那看似平静、实则杀机西伏的沉渊阁。阳光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拒绝那瓶药是对的。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渊里,任何来自他们的“善意”,都可能是裹着蜜糖的砒霜。

萧凛的沉默,福伯的杀机……这场棋局,比我想象的更加凶险百倍。

而我这个小小的替嫁棋子,不仅要在这棋局里求生,更要……看清谁是真正的敌人,谁是……可以破局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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