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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中午，许三多终于叠出了及格品。
成才验收时，居然红了眼眶：“妈的……老子比你自己还感动。”他拍了拍许三多肩膀，结果拍下一层皮屑——这小子三天没洗澡了。
成才捏着鼻子往后退了两步，嫌弃地挥了挥手："赶紧去洗澡，你这味儿都能把猪圈里的猪熏晕过去！"
许三多愣了一下，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领，顿时涨红了脸。
那股混合着汗臭、泥土和霉味的酸腐气息让他自己都皱起了眉头，连忙抓起脸盆就往澡堂跑。
他难得地红了脸，路上还差点撞翻了正在晒被子的李虎。
“急着投胎啊？”李虎骂骂咧咧地抖着被子，突然闻到残留的异味，顿时干呕一声，“许三多！你他妈是掉粪坑了吧？！”
许三多没敢回头，闷头冲进澡堂。
热水浇在身上的时候，他盯着自己满是血口子的手指发呆——这半个月的内务特训简首比爬战术还折磨人。
半个月后的清晨，紧急集合哨刺破了黎明的宁静。
新兵们睡眼惺忪地列队时，高城背着手站在台阶上，嘴角挂着罕见的笑意："今天实弹射击，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所有人头上，顿时睡意全无。
成才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偷偷瞥向站在队伍另一侧的杨琦。
只见杨琦正轻轻抚摸着手中的81杠，眼神专注得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他和这把枪。
成才在心里冷哼一声："装模作样，今天就让你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神枪手！"
"全体都有！向右转！齐步走！"高城洪亮的口令声中向靶场进发。
“日落西山红霞飞~预备唱！”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胸前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
“mi so la mi so”
“la so mi do re”
“夸咱们枪法数第一”
“一二三西”
许三多紧张得同手同脚结结巴巴的唱着，差点撞上前面的战友，李虎回头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别像个机器人似的？"
靶场上，高城让所有人盘腿坐下，自己站在队伍前面，脸色突然变得严肃："都给我听好了！"
他举起手中的步枪，"枪口永远对着靶子方向！上膛后食指离开扳机护圈！"
他的拇指"咔"地一声扣下保险，"关保险要像掐死一条毒蛇，快！准！狠！"
“枪支有问题第一时间关保险举手示意，不要给我私自站起来！”
杨琦注意到许三多的手在微微发抖，汗水己经浸透了他的后背。就连一向自信的成才，喉结也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连平时最聒噪的李虎都闭紧了嘴巴。
"最后一条！"高城突然提高音量，吓得几个新兵一激灵，"谁敢在射击时站起来乱动——"
他指向远处插着骷髅旗的禁闭区，"老子让他抱着炮弹睡一个礼拜！"许三多猛地双腿，脸色煞白。
就在这时，三辆吉普车卷着尘土驶入靶场。
高城立刻大喊："全体起立！"王庆瑞团长带着几个参谋大步走来，肩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高城小跑过去，立正敬礼："报告团长，新兵连正在进行实弹射击准备，请指示！"
王庆瑞回了个礼："按计划进行。"他的目光在新兵队伍中扫过，在看到几个明显腿抖的新兵时微微皱眉。
这批新兵的心里素质看来不行啊，哎...
高城回到队伍前，声音压得更低："团长看着呢，都给我争口气！"他转向靶壕方向，"第一组，准备！"
史今站了出来大声喊道：“第一组，向左转！跑步走！”
“一二一，一二一”
“一二三西！”
“一二三西！”
“踏步！一二一，一二一，立...定！”
“向左转！”
史今看着众人再次说道：“射击准备！”
哗！
十个人纷纷踏前一步呈卧姿爬了下去，纷纷开始做射击准备。
杨琦被分在第三组，他看着第一组的十个人小跑向靶位，注意到许三多的同手同脚更加明显了。
报靶员的小红旗举起又落下，射击命令骤然下达！
"砰！"
第一声枪响时，好几个新兵吓得一哆嗦。
有个瘦小的新兵甚至把枪掉在了地上，高城的眼睛都快冒火了。
他娘的！
团长还在后面看着啊！
成才那边倒是沉稳，第一枪就打出了9环的好成绩，杨琦闭上眼睛，养由基的教导在脑海中回响："心如止水，眼似鹰隼..."
很快就轮到了杨琦他们。
"4号靶，49环！"
当报靶员喊出杨琦的成绩时，高城的眉毛挑了挑。
王庆瑞举起望远镜看了看靶纸，对身边的参谋低声说了句什么。
杨琦却盯着靶纸上那个偏离靶心半厘米的弹孔，懊恼地握紧了拳头，"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轮到许三多时，意外发生了。
他扣动扳机的瞬间，枪托狠狠撞在肩膀上。
"啊！"他痛呼一声，第二发子弹首接飞上了天。
"2号靶，27环！两发脱靶！"
高城的脸一下子黑如锅底，王庆瑞摇了摇头，对高城说了几句话，高城的表情更难看了。
"枪都端不稳当什么兵？！"高城的怒吼吓得许三多差点哭出来。
远处的老兵们发出嗤笑声，有人故意大声说："这种水平还不如去炊事班和面！"
回营区的卡车上，成才故意挤到杨琦身边："49环？差点就满环了啊。"
他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嘲讽。
杨琦没说话，只是十分怪异，你才41环跑来嘲讽我49环，咋想的？
"下次我会打满。"杨琦平静地说，眼神却锐利如刀，"倒是你，41环很得意？"
成才被噎得说不出话，他当然注意到团长看杨琦靶纸时的表情。
车厢前部突然传来骚动。
许三多晕车吐了，正好吐在李虎新擦亮的作战靴上。
"我......"李虎的脏话还没说完，就被伍六一一个锁喉按了回去："再嚷嚷老子让你舔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