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阳光温柔地洒在市一中的操场上,宛如给整片场地铺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看台上彩旗飘扬,红的、蓝的、绿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与广播里激昂的运动员进行曲交织成一片热闹的海洋。加油声、呐喊声此起彼伏,为即将到来的两人三足比赛预热,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紧张而兴奋的因子。林小满站在班级队伍里,双手紧紧攥着校服衣角,看着隔壁班选手默契地冲刺,他们步伐一致,如同一人,引得观众席上爆发出阵阵欢呼。她心里暗暗祈祷千万别被选中,眼神不住地往队伍后排缩,生怕与班主任的目光对上。
可偏偏班主任的目光扫过人群,最后定格在她和江辰身上,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就你们俩吧,以前配合得那么好!” 这句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林小满心中激起千层浪。江辰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有些无奈,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着眼镜框。林小满偷偷瞥了他一眼,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想起初中时一起参加知识竞赛的场景,那时他们并肩作战,默契十足,总能在抢答环节拔得头筹。可此刻,她的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脸颊也微微发烫,仿佛又回到了初次见面时的局促。
“别拖我后腿。” 江辰淡淡开口,弯腰将红绸带系在两人脚踝上。他的手指骨节分明,触碰到她皮肤时带着些许凉意,让林小满不自觉地颤了颤。那红绸带像一条无形的纽带,将他们紧紧相连,也让林小满的心跳愈发紊乱。
刚开始练习,两人就状况百出。林小满刚迈出左脚,江辰却同时跨出右脚,“砰” 的一声,两人重重摔在塑胶跑道上。跑道的冲击力震得林小满膝盖生疼,低头一看,擦破的皮渗出血丝,疼得眼眶发红。“笨蛋!” 江辰皱着眉,语气里虽有责怪,却己经蹲下身查看她的伤口。他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动作轻柔得不像平时那个毒舌的学霸,小心翼翼地擦去血迹,生怕弄疼了她。林小满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睫毛在眼下投出小小的阴影,心跳不仅没有因为疼痛减缓,反而更快了。
“还能继续吗?” 江辰抬头问,目光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那眼神仿佛能看穿她强装的镇定。林小满咬着嘴唇点头,伸手去拉他的胳膊借力起身。不料江辰刚站起来,她突然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前扑去。慌乱中,江辰伸手搂住她的腰,两人瞬间贴得极近。林小满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那气息萦绕在鼻尖,让她有些头晕目眩。她还感受到他急促的呼吸喷洒在额头上,温热的触感让她浑身僵硬。
“站稳。” 江辰的声音有些沙哑,气息拂过她的耳畔,痒痒的。他却没有立刻松开手,两人维持着这个暧昧的姿势,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风卷起林小满的发丝,轻轻拂过江辰的脸颊,周围同学的哄笑声传来,两人才如梦初醒般分开,各自红着脸低头调整绸带。林小满能感觉到自己的脸烫得厉害,仿佛能煮熟鸡蛋,她偷偷瞥了眼江辰,发现他耳尖也红透了,藏在镜片后的眼神有些躲闪。
接下来的练习依然磕磕绊绊。江辰尝试用口令指挥:“一、二,一、二……” 可林小满总是跟不上节奏,不是步子迈得太小,落在后面,就是速度太快,打乱了江辰的步伐。有一次她差点再次摔倒,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江辰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肩膀,将她稳稳扶住。他的手掌隔着薄薄的校服,传来阵阵热度,“放松点,” 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安抚,“把节奏交给我。” 林小满看着他认真的表情,不知为何,原本慌乱的心竟渐渐平静下来,默默在心里告诉自己要相信他。
夕阳西下,余晖为操场镀上一层金色,整个世界都被染成了温暖的橘色调。林小满的衣服早己被汗水浸湿,贴在背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头发也乱糟糟的,几缕发丝黏在汗津津的额头上。江辰的白衬衫同样皱巴巴的,领带歪到一边,却依旧耐心地和她反复练习。“这次先迈你的右脚,我配合你。” 他说着,握住她的手,他的手宽大而温暖,紧紧包裹着她的手,“别紧张,就当是散步。” 两人的手相握,温度迅速传递,林小满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离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仿佛要跳出嗓子眼。随着 “一、二,一、二” 的口令,他们终于能连贯地走上十几步。江辰转头对她笑了笑,这是练习以来他第一次露出笑容,阳光洒在他脸上,为他镀上一层金边,让那笑容格外耀眼,也让林小满看得有些痴了。
比赛当天,跑道两旁围满了观众,密密麻麻的人群如同一堵厚实的人墙。林小满和江辰站在起跑线前,彼此的脚踝被绸带紧紧相连,那绸带此刻仿佛成了他们之间特殊的羁绊。“准备好了吗?” 江辰问,眼神坚定,那目光仿佛有魔力,让林小满原本紧张的心安定下来。林小满深吸一口气,点点头,目光也变得坚定。发令枪响,“砰” 的一声划破长空,他们齐声喊着口号向前冲去。一开始还算顺利,他们的步伐逐渐变得协调,风在耳边呼啸而过,观众的加油声越来越响亮。可到中途时,林小满突然被绊了一下,身体失去平衡,向前栽去。千钧一发之际,江辰用力搂住她,几乎是半抱着她继续奔跑,他手臂上的肌肉紧绷,传递出无穷的力量。
终点线越来越近,观众的加油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操场掀翻。在最后几步,他们默契地同时加速,冲过终点的那一刻,两人双双摔倒在地。林小满趴在江辰身上,听到他剧烈的心跳声,和自己的心跳渐渐重合,那 “咚咚咚” 的声音如同激昂的鼓点。周围的欢呼声、鼓掌声仿佛都变得遥远,她只看到江辰眼底的笑意,和那抹从未有过的温柔,那温柔仿佛能将她溺毙。
“我们…… 赢了?” 林小满轻声问,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江辰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亲昵而自然:“赢了,多亏了我的‘舍命相救’。” 他的调侃让气氛轻松了些,可两人谁都没有急着起身,仿佛想多享受这片刻的亲近。夕阳的余晖中,林小满望着江辰的侧脸,突然觉得,或许这次 “被迫” 的搭档,是青春里最美好的意外。那些练习时的摔倒、搀扶,还有不经意间的靠近,都成了心底最柔软的回忆。而这份在运动场上悄然滋长的情愫,也如同秋日的暖阳,温暖着她的整个青春,在岁月的长河中,熠熠生辉,永不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