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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寒风卷着细碎的冰晶，如同无数把锋利的小刀，在校园里横冲首撞。枯叶被风卷着在地上打着旋儿，发出沙沙的悲鸣。林小满抱着作业本路过公告栏，突然被一群女生高分贝的尖叫吸引。抬眼望去，只见公告栏新贴的 “校园风云榜” 上，江辰的照片赫然在列。照片里少年穿着白衬衫，倚在图书馆窗边解题，阳光透过玻璃斜斜地洒在他身上，为他的侧脸镀上金边，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小小的阴影。配文 “理科天才，颜值天花板” 几个字鲜红夺目，仿佛在炫耀着什么，刺痛了林小满的眼睛。
“听说高三学姐上周在食堂给他送情书了！”“我亲眼看见二班班花往他课桌塞巧克力！”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钻进林小满耳朵，像无数只小虫子在她心里乱爬。她攥紧作业本，指节泛白，纸角被捏得皱巴巴的，仿佛那是她此刻凌乱的心。风掀起她的刘海，冰冷的触感让她微微瑟缩，可她却感觉不到冷，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像被塞进一团棉花，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那天傍晚的自习课格外漫长。教室里的日光灯发出轻微的电流声，老师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模糊不清。林小满盯着黑板，眼神却空洞无神，那些知识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余光瞥见江辰走进教室，校服领口还沾着雪花，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飘落，手里抱着一摞竞赛资料，纸张被风吹得哗哗作响。有女生红着脸递来热可可，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他礼貌地说了声 “谢谢”，却没有接过。这个场景本该让林小满松口气，可她心里的郁结反而更重了，像是有个无形的结，越系越紧。
“借支笔。” 江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林小满头也不回地把笔扔过去，笔尖在他桌上磕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她此刻烦躁心情的宣泄。她听见江辰轻轻 “咦” 了一声，似乎察觉到她的反常，却没再说话。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将最后一缕夕阳都吞噬了，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昏暗，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第二天清晨，校门口围满了人，嘈杂的人声在寒风中回荡。林小满踮脚张望，看见花坛中央站着个穿粉色羽绒服的女生，手里捧着巨大的玫瑰花束，娇艳的花朵在白雪的映衬下格外醒目。“江辰！我喜欢你！” 女生的声音在寒风中颤抖，带着满满的期待和紧张。人群爆发出起哄声，像潮水一般涌来。林小满感觉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转身就往教学楼跑，书包带子滑落在手臂上也浑然不觉，只想着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整个上午，林小满都魂不守舍。课堂上，她的课本被翻开，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课间操时，她躲在厕所隔间，听着外面传来的八卦声：“听说江辰没答应，不过那女生说会一首等！”“也是，毕竟高岭之花哪有那么好摘？” 冲水的瞬间，林小满觉得眼眶发热，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她咬着嘴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放学铃声响起，林小满故意拖延时间。等教室只剩她一人时，才慢吞吞地收拾书包，把文具一件一件塞进书包，动作机械而缓慢。走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像鼓点敲在她心上。她背对着门口，假装整理文具，心跳却快得不行。“一起走？” 江辰的声音带着试探，小心翼翼，仿佛怕惊到她。林小满头也不回：“不用，我还有事。” 她听见身后的脚步声顿了顿，最终渐渐远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上。
接下来的日子，林小满开始躲着江辰。食堂里看见他的身影，就绕道去小卖部，哪怕要多走很远的路；图书馆偶遇，立刻抱着书换位置，慌乱中撞倒椅子也顾不上扶起。江辰似乎察觉到她的刻意，好几次欲言又止。有次在楼梯间狭路相逢，他伸手想拦住她，林小满却侧身躲开，肩膀擦过他的手臂，留下短暂的温度，那温度转瞬即逝，却让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你最近怎么了？” 某天放学，江辰终于忍不住在路口拦住她。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把她笼罩，在地上形成一个巨大的黑影。林小满盯着地面的积雪，用脚尖踢着路边的石子，石子骨碌碌滚远，消失在黑暗中。“没怎么，就是觉得该避嫌。”“避嫌？” 江辰语气里带着困惑，声音微微提高，“避什么嫌？”
林小满突然抬头，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现在是风云人物，身边那么多女生……”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淹没在呼啸的风声里，带着委屈和不安。江辰愣了愣，突然笑出声，伸手揉乱她的头发，动作亲昵而自然：“笨蛋，我只在意某个躲着我的人。”
林小满怔住，脸颊瞬间滚烫，像是被火烤过一般。江辰从口袋里掏出个精致的小盒子，盒子上印着淡雅的花纹。打开后，里面躺着一对银杏叶书签，和上次送她的是同款，叶片上还泛着微微的光泽。“上次那枚被我不小心弄断了，” 他别过脸，耳尖泛红，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这次做了对新的，要一起去图书馆试试手感吗？”
雪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两人肩头，很快就积了薄薄的一层。林小满接过书签，指尖触到江辰残留的温度，那温度顺着指尖传遍全身。她突然觉得，那些所谓的 “绯闻”，不过是青春里的小插曲。而此刻路灯下少年温柔的眼神，比任何传言都更让人心动。寒风依旧凛冽，可她心里却涌起阵阵暖意，如同春日里的暖阳，驱散了所有阴霾，照亮了她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