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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阳光斜斜地穿过教室的玻璃，在江辰的课桌上镀上一层流动的金边，光影随着叶片的晃动明明灭灭。他低头解着数学题，钢笔尖在草稿纸上沙沙游走，黑色的刘海垂落，遮住了那双专注的眉眼，只露出挺首的鼻梁和紧抿的嘴唇。随着期中考试成绩公布，江辰以近乎满分的成绩再次稳居年级第一，“学霸” 的光环愈发耀眼，引得越来越多女生慕名而来，连外班的同学都开始打听这位传奇人物。
课间，林小满刚从洗手间回来，帆布鞋踩在走廊的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远远地，她就看见一群女生围在江辰的座位旁，将小小的课桌挤得满满当当。扎着高马尾的女生举着物理练习册，声音甜得像掺了蜜，尾音还带着撒娇的意味：“江同学，这道电路题我怎么都弄不明白，能教教我吗？” 说着，身体还不经意地往他身边倾了倾。另一个女生则悄悄把一盒包装精美的草莓味饼干放在他桌上，盒子上还系着粉色的蝴蝶结：“听说你喜欢这个口味，特意买的。” 江辰礼貌地接过练习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纸面上滑动，耐心讲解着公式，可林小满却觉得他的声音刺得耳膜生疼，仿佛每一个字都在敲打她的心。她咬着嘴唇回到座位，用力拉开书包拉链，金属拉链碰撞的声音格外刺耳，把课本摔在桌上，发出 “砰” 的声响，震得同桌的铅笔盒都跟着跳了跳。
“哟，谁惹我们小满生气了？” 沈月不知何时凑过来，涂着粉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肩膀，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人群中的江辰，立刻了然于心，眼睛笑得眯成了月牙，“吃醋啦？”“才没有！” 林小满矢口否认，抓起笔在草稿纸上胡乱涂鸦，线条歪歪扭扭，把原本整洁的纸面划得面目全非，橡皮擦碎屑簌簌落在桌上。可她的眼睛却不受控制地往那边瞟，看着江辰温柔地给女生讲题，看着那些女生崇拜的眼神，心里像被蚂蚁啃噬般难受，眼眶也渐渐泛起了水雾。
第二天，林小满特意起了个大早，天边才泛起鱼肚白，她就守在了教室门口。看到隔壁班的男生张明抱着书本走来，她立刻迎了上去。张明是数学竞赛小组的成员，平时和江辰也有交集，听说解题思路十分巧妙。“张同学，我有道数列题想请教你。” 林小满笑得格外灿烂，声音比平时提高了几分，还特意把一缕头发别到耳后，露出白皙的耳垂。张明受宠若惊，推了推眼镜，耳朵瞬间红了：“行啊！咱们去那边说。”
他们的声音很快吸引了江辰的注意。少年原本在整理笔记，听到动静后，握笔的手微微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林小满故意和张明挨得很近，指着题目时，发丝不经意扫过对方手臂，带着洗发水的清香。“这里用错位相减法吗？我还是不太懂。” 她眨巴着眼睛，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张明认真地讲解着，一边说还一边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完全没注意到不远处投来的冰冷目光。江辰死死盯着林小满笑靥如花的侧脸，看着她和张明有说有笑的模样，胸口泛起一阵酸涩，就像喝了一大口未成熟的青柠汁，酸得牙齿发软，又苦得首泛酸水。
江辰的脸色越来越阴沉，镜片后的眼神像结了冰，寒意仿佛能将空气冻结。当张明伸手想帮林小满圈出重点步骤，指尖即将触碰到她的纸张时，江辰突然 “啪” 的一声把笔拍在桌上，巨大的声响在安静的教室里炸开。塑料笔杆瞬间断裂，墨水如同黑色的眼泪，溅在练习册上，晕开一片墨渍。
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江辰身上，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林小满被这声响惊得一颤，手中的笔差点掉落，转头看向他，只见江辰冷着脸，紧抿的嘴唇毫无血色，额前的青筋微微凸起，胸膛剧烈起伏着，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小兽。“江辰，你……” 她刚开口，就被对方打断：“继续啊，不是聊得挺开心？” 他的声音低沉又冰冷，带着压抑的怒火，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张明察觉到气氛不对，尴尬地挠挠头，耳朵红得快要滴血：“那、那我先回去了。” 等他离开后，林小满气呼呼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响：“你发什么脾气？”“我发脾气？” 江辰冷笑一声，猛地站起来，椅子被他带得往后退了一大步，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你和别的男生眉来眼去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会不会生气？” 他的声音里带着委屈和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我就是问个题，谁像你似的，天天被女生围着！” 林小满眼眶泛红，心里的委屈和醋意一股脑涌上来，声音都带上了哭腔，“那些女生送你东西，你怎么不拒绝？”“我拒绝了！” 江辰的声音不自觉提高，身体微微前倾，“可你呢？故意在我面前和他……” 他的话戛然而止，喉结上下滚动，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像是被戳中了心事的孩子。
两人西目相对，教室里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林小满看着江辰泛红的耳尖，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情绪，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幼稚，那些故意的亲近不过是想引起他的注意。而江辰望着她的眼眶，那些愤怒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心疼，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
“我…… 我就是吃醋了。” 林小满率先打破沉默，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唧，说完就低下了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江辰紧绷的肩膀顿时放松下来，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轻柔又宠溺，语气也软了下来：“我也是。”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断笔，从笔袋里掏出一支新的递给她，笔杆上还贴着她去年送给他的卡通贴纸，“以后别这样了，好不好？”
林小满接过笔，轻轻 “嗯” 了一声，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窗外的阳光依旧温暖，风卷起她的发丝，也吹散了两人之间的阴霾。她终于明白，在这段懵懂的感情里，他们都像笨拙的孩子，用最幼稚的方式，表达着最深的在意。而那打翻的 “醋坛子”，正如同春日里漫山遍野的花，虽然酸涩，却也绚烂得让人移不开眼，见证着他们跌跌撞撞却又无比珍贵的青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