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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午后，阳光透过学校礼堂的雕花玻璃，将菱形的光斑碎金般倾洒在暗红色的地毯上。空气中浮动着家长们身上不同的香水味与纸张油墨的气息，皮鞋与地面摩擦的沙沙声、座椅挪动的吱呀声交织成一片细碎的嘈杂。林小满站在礼堂门口，校服裙摆被穿堂风掀起又落下，她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裙摆褶皱，指甲在布料上掐出浅浅的月牙痕，目光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搜寻妈妈的身影。不远处，江辰倚着廊柱，黑色毛衣衬得他愈发挺拔，腕间的银色手表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笑意，却难掩眼底因紧张泛起的细碎涟漪，冲林小满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
“小满！”熟悉的声音裹挟着急切传来，林小满转头，看见妈妈穿着米色风衣，发梢还沾着出门时飘落的银杏叶，手里拎着印有超市logo的塑料袋，袋口露出半盒纸巾的包装。与此同时，江辰也迎上了自己的妈妈。江妈妈穿着淡紫色针织衫，珍珠耳钉在阳光下轻轻晃动，温婉的笑容和江辰如出一辙，她亲昵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从手提包里掏出一盒润喉糖塞进他掌心：“讲题别太累着嗓子，多喝水。”
礼堂内的座位早己被家长们坐得满满当当，后排只剩下两个相邻的空位。林妈妈和江妈妈几乎同时看到了空位，又同时朝对方笑了笑。“这位置不错。”林妈妈率先开口，眼角的笑纹里藏着岁月的温柔，“咱们坐这儿吧？”江妈妈欣然点头，指尖上的银戒指轻轻碰了碰座椅靠背，两人一边坐下，一边熟稔地整理着座椅上的资料，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重逢，连翻页的节奏都渐渐趋于同步。
林小满和江辰对视一眼，悄悄在后排落座。中间只隔着狭窄的过道，近得能听见彼此吞咽口水时喉咙发出的细微声响。林小满低头翻着书包里的成绩单，纸页被汗水浸得微微发潮，余光却忍不住瞟向两位妈妈。只见江妈妈指着江辰的满分试卷，指尖轻点在鲜红的分数上，眉眼含笑：“这孩子就爱闷头学习，也不知道多出去玩玩。”林妈妈凑过去看，老花镜滑到鼻尖，惊叹声中带着藏不住的羡慕：“太厉害了！我们家小满要是有江辰一半细心就好了。”
江辰的耳朵瞬间红透，从耳垂一路蔓延到脖颈，他低头假装看笔记本，钢笔尖在纸页上戳出一个又一个小洞，手指却把纸页捏出细密的褶皱。林小满也紧张得手心冒汗，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印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话题很快转到了两人身上。“小满和江辰是同桌吧？”江妈妈突然问道，目光带着探究的意味，“我听江辰提过，说小满特别聪明，经常帮他检查笔记。”
林妈妈眼睛一亮，镜片后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女儿身上：“是吗？怎么没听你说过？”林小满支支吾吾答不上来，脸颊烧得滚烫，仿佛能感受到血液在皮肤下奔涌。江辰却接过话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喉结上下滚动：“是……小满的文科笔记整理得特别好，我经常向她请教。”他说话时，目光死死盯着地面砖缝里卡着的银杏叶碎屑，不敢看林小满泛红的脸庞。
两位妈妈相视一笑，眼神里满是了然，仿佛洞悉了所有的秘密。林妈妈拉过江妈妈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递过去，热情地说：“以后孩子们可要多互相帮助！小满啊，你就多跟江辰学学，这么优秀的同学，打着灯笼都难找！”江妈妈也不住点头，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对，江辰这孩子，做饭、打扫样样都行，以后谁嫁给他，可有福了。”
这话一出，林小满和江辰差点同时从椅子上跳起来。林小满的脸涨得通红，像熟透的番茄，连耳尖都仿佛要滴出血来，她偷偷瞥了眼江辰，发现他的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脖颈处的皮肤泛起淡淡的粉色，在黑色毛衣的映衬下格外明显。周围的家长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窃窃私语声像细密的蛛网，将两人悄然笼罩。
“妈！”林小满终于忍不住出声，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尾音微微上扬，“别说了……”江辰也轻咳一声，试图转移话题，胸腔震动的声音在安静的礼堂里格外清晰：“妈，等会儿老师要讲志愿填报的事。”可两位妈妈压根没在意孩子们的窘迫，反而越聊越起劲。林妈妈说起林小满小时候把墨水打翻在钢琴上的糗事，江妈妈听得前仰后合，眼角笑出了泪花；江妈妈分享江辰参加竞赛时误把实验试剂当饮料的趣事，林妈妈不住夸赞，连称“天才也有迷糊的时候”。
家长会结束后，夕阳的余晖给校园的香樟树上镀了一层金边，叶片边缘被染成琥珀色。林小满和江辰跟在两位妈妈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影子被拉得很长，在地面拖出蜿蜒的形状。江妈妈挽着林妈妈的胳膊，羊绒围巾随着步伐轻轻摆动，热情地邀请：“周末来家里吃饭吧！江辰做的糖醋排骨可好吃了，连他班主任都夸过呢。”林妈妈欣然应允，发梢的银杏叶终于飘落：“那敢情好！小满就爱这口，正好让她跟江辰学学！”
林小满和江辰走在最后，听着前面两位妈妈的对话，脚步都变得有些虚浮，像是踩在云朵上。江辰率先打破沉默，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带着少年特有的青涩：“别在意，阿姨们就是随口说说。”林小满抬头看他，发现他的眼神躲闪，却又带着一丝期待，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她抿了抿唇，小声说：“其实……我妈也说得没错，你确实很优秀。”
风卷起地上的银杏叶，在两人脚边打着旋儿，叶片擦过裤脚发出沙沙的声响。江辰的嘴角微微上扬，耳尖的红晕还未褪去，带着调侃的语气：“那你可要多‘请教’我。”他特意加重了“请教”二字，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书包带子。林小满白了他一眼，却忍不住笑出声，笑声惊飞了树梢上休憩的麻雀。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面交织成温柔的形状，仿佛在诉说着这份青涩又甜蜜的心事。而家长会带来的这场“准女婿既视感”的小插曲，也成了两人青春记忆里最温暖、最难忘的片段，在岁月的长河中，泛起一圈圈甜蜜的涟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