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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傍晚，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梧桐叶被秋风卷着，在沈月家的落地窗外簌簌飘落，时不时有几片叶子撞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客厅里暖黄色的灯光映着水晶吊灯，把茶几上的草莓蛋糕照得发亮，奶油上点缀的蓝莓仿佛浸在蜜里，甜香混着沈月刚煮好的焦糖奶茶气息，在空气中流淌。林小满坐在沙发上，白色针织袜蹭着毛绒地毯，指尖无意识地划着玻璃杯壁，看沈月在玄关处挂外套，故意提高嗓门：“江辰，你跟小满去储藏室拿点零食呗，我刚买的薯片都在里头！”
江辰正弯腰换鞋，黑色运动鞋的鞋带还未系完，闻言动作顿了顿。林小满抬眼撞进他的目光，少年耳尖微不可察地泛红，喉结轻轻滚动：“好。” 储藏室在走廊尽头，沈月特意把灯换成了暖光，昏黄的光线洒在木质货架上，摆满了罐头与零食。林小满踮脚去够顶层的番茄味薯片，袖口滑落露出纤细的手腕，江辰下意识伸手扶住她的腰，触感柔软得像团棉花糖，两人同时触电般缩回手，林小满的后背贴上了冰凉的货架，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
“谢…… 谢谢。” 林小满的声音细若蚊蚋，指尖在薯片袋上捏出褶皱，连包装袋上的卡通图案都被揉得变形。江辰没说话，却在她转身时，悄悄把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腹擦过耳垂的瞬间，两人都听见彼此加速的心跳声。突然 “咔哒” 一声，储藏室的门被从外面锁住了。林小满猛地回头，只听见沈月在门外假惺惺地惊呼：“哎呀！钥匙怎么掉门缝里了！” 那声音里藏着的笑意，连走廊尽头的赵磊都忍不住跟着闷笑。
暮色渐浓，储藏室的光线越来越暗，货架阴影里的饼干盒投下诡异的轮廓。林小满贴着门板拍了拍：“沈月！你故意的吧！” 外面传来赵磊的憋笑声：“嫂子（沈月男友）说这门年久失修，你们先待着，我们找工具去！” 江辰靠在货架上，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照亮，光束落在林小满泛红的脸颊上，映得她睫毛的影子在眼下轻轻颤动：“别慌，他们闹着玩呢。” 可他握紧手机的指节，却因为用力而泛白。
货架上摆着沈月初中时的相册，塑料封皮己经泛黄，林小满随手翻开，看见自己扎着双马尾的傻样，门牙还缺了半颗，忍不住笑出声。江辰凑过来看，肩膀轻轻碰到她的，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对方的呼吸。“这是你十西岁生日吧？” 江辰的声音带着回忆的温度，“我记得你那天把奶油抹在了沈月脸上，结果她追着你满操场跑，最后我们三个都摔在了草坪上。” 他的气息带着淡淡的薄荷味，混着储藏室里的饼干香气，让林小满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突然发现，相册某一页角落，还贴着半张被撕开的贴纸 —— 那是他们初中一起做手工时留下的。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沈月发来的消息：“好好相处哦～附：隔壁便利店的关东煮我请了！” 消息框后面还跟着一串捂嘴笑的表情包。林小满气得想砸手机，却听见江辰低低的笑声。他蹲下身翻找货架，牛仔裤膝盖处蹭到灰尘，摸出盒过期的巧克力：“你以前不是最爱吃这个？” 林小满看着他指尖的灰尘，突然想起初三那年，运动会上她的画具散落一地，他也是这样蹲在操场边，小心翼翼地帮她捡起每一支彩铅，哪怕自己的手掌被石子划破。
外面传来雷声，紧接着下起了雨，雨滴砸在储藏室的小窗上，发出密集的鼓点声。林小满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江辰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肩上，布料还带着他的体温，混着淡淡的洗衣液清香。“冷吗？” 他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林小满摇摇头，却把外套裹得更紧。手机灯光下，她看见江辰手腕上的旧伤疤 —— 那是为了帮她捡风筝摔的。当时他瞒着所有人去医院缝针，第二天却照常出现在教室，手里还多了个崭新的风筝。
“其实……” 江辰突然开口，喉结滚动着，声音比雨声还轻，“上次家长会，我妈回去念叨了三天，说你比我细心。” 林小满噗嗤笑出声：“我妈也是，让我跟你学做饭。” 两人沉默下来，只有雨声和彼此的呼吸声。林小满突然想起沈月说的 “磨叽”，鼓起勇气抬头：“江辰，你……”
“咔嚓” 门被推开，沈月举着螺丝刀站在门口，身后的赵磊憋笑憋得满脸通红，连耳朵都涨成了红色。“哎呀终于开了！” 沈月冲林小满挤眉弄眼，却看见江辰正帮林小满理好被风吹乱的发丝，动作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赵磊吹了声口哨：“看来我们来晚了？” 沈月一把捂住他的嘴，拉着他就往客厅跑，还不忘回头喊：“你们慢慢聊！”
雨停了，月光透过云层洒在回家的路上，积水倒映着路灯，像散落一地的星星。林小满穿着江辰的外套，指尖无意识地着布料上的皂角香，衣摆扫过她的小腿，带着他体温的触感若有若无。江辰突然停下脚步，在路灯下看着她，路灯把他的影子投在她身上，像是要将她笼罩：“其实刚才在储藏室，我想说……” 他的话被林小满突然递过来的草莓糖打断。
“这个给你。” 林小满的声音带着笑意，“沈月说吃甜的心情好。” 江辰接过糖，指尖触到她掌心的温度，糖纸在月光下泛着粉色的光。不远处传来沈月的喊声：“江辰！下次该你请我们吃火锅了！” 两人相视而笑，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极了储藏室里那本相册里，被时光定格的青春，而此刻，那些未说出口的话，都化作了嘴角藏不住的甜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