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他们几个的裤子磨破了!”巨野城外休整时,刘闵带着刘闯、刘阅来到刘奎面前。这几个家伙都低着头。
“呵呵,没关系,你们骑马的时候脚要蹬着马镫,一味地屁股压在马背上,或者两腿太过用力,裤子破的就快!铁子,去城里看看能不能弄点布回来,要快哦!”刘奎自己没办法去,也不放心这几个小子去,所以只能派出陶铁。
“是,雷神!”陶铁偷着一笑,随即带了两名神卫,向十里外的巨野城而去。
“雷神!我这边还都好,没有不适的情况!”许成一到修整的地方,就前来报告,这时候也听见了沉闷的马蹄声从南边传来,这说明,血卫也快到了。
“这次追击比河东那次还要上强度,尤其要注意行军的速度的把控,捕捉这一次和上次不同,上一次我们还要一路大战!”刘奎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
“雷霸!”刘奎大声吼。
“雷神!霸将军还未到,属下是雷霆血二,雷神有什么吩咐?”一个身材精瘦的小伙子大声回应着。
“快速弄清楚北里之内的情况,半个时辰一报!”刘奎说到河东那次追击,脑子中间立即想到这尼玛会不会有圈套?即便是石虎要撤回到大河以北,也不耽误这小子玩个埋伏啥的,必须要弄清楚啊。
“是,雷神。属下这就发出通知!”雷霆血二转身飞身上马离去。
半个时辰后,第一波消息传来,巨野大泽东部靠北五十里内无敌情。
“雷神,巨野城内己空,属下找到一家裁缝铺,找到十余条旧裤子,先应应急。”陶铁带着两名神卫,在一个时辰后返回大泽边上的休整营地。
“雷神!大泽以北百里,无敌情!”第二波消息传来。
“让大家,快一点,一刻钟后,我们出发!雷霆探查范围向前推进五十里,左右三十里!”刘奎安排了斥候的行动,开始替几个小家伙整理裤子。
没法子,一下子多了而是小子,既要当爹,还要当妈,不容易啊,这比后世可强太多而,若是在后世,估计十个保姆也忙不过来。
好在现在不用管,这帮小子就是半年不洗澡也没关系,刘奎现在就这样,想天天洗澡啊,可能吗?后世那个时代不努力会穷,会被人看不起,而这个时代,不努力就会死!
“雷神,各部准备完成!”陶铁大声报告。
“神卫和本神驱前,血卫居中,虎卫居后,出发!”刘奎率先上马,几个套了一条裤子的小家伙飞快的上马,跟着刘奎飞马而去。陶铁扛着大旗,在后面紧紧追赶,半个时辰后,战马开始匀速前进,刘奎也在黎明前,欣赏着古代巨野泽的风光。
巨野泽的夏日晨光,本应是万物蓬勃的序曲,却在这五胡乱华的烽烟里,被染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翳。天边初露的鱼肚白,像是被战火熏黄的旧帛,无力地铺展在灰蒙蒙的天幕上,没有往日的清朗与希望。
随着战马平稳的慢跑,刘奎的放眼望去,真的是满目疮痍,若是在后世,这里绝对的大妈网红点,然而现在,真的是让人颇为心情不爽。
湖面不再泛着往昔那般波光粼粼的生机,取而代之的是一层薄薄的雾霭,仿佛是大自然低垂的眼睑,不愿目睹这世间的疮痍。
雾中,几株残败的芦苇若隐若现,它们枯黄的叶尖挂着夜露,偶尔滴落,发出沉闷的声响,打破了清晨的寂静,却更添了几分凄凉。
这些芦苇,曾是水鸟的乐园,如今却只见零星几只瘦弱的野鸭,在稀疏的芦苇丛间蹒跚,它们的羽毛失去了光泽,眼神中满是戒备与疲惫,每一次振翅都显得那么吃力,仿佛随时会被这沉重的空气压垮。
湖畔,本该是绿意盎然的湿地,此刻却是一片荒芜。
杂草稀疏,间或有几株顽强的野花,在石缝间探出头来,色彩黯淡,像是被苦难榨干了汁液。这些花朵,不再是点缀自然的绚烂,反而成了这片荒凉中无声的控诉。
偶尔,一两只蝴蝶,翅膀残破,色彩斑驳,无力地在花间徘徊,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又似乎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往日的轨迹,它们的存在,让这死寂的清晨更添了几分悲怆。
远处,一片稀疏的树林,本应是鸟鸣蝉唱的交响乐团,此刻却静得可怕。
树干上,斑驳的树皮记录着岁月的沧桑,而那些本应枝繁叶茂的树冠,如今却显得稀疏而凌乱,像是被无形的巨手肆意撕扯过。
枝头,难觅往日欢快的鸟影,只有几只乌鸦,黑漆漆地蜷缩着,偶尔发出几声沙哑的啼叫,那声音,穿透了晨雾,首击人心,仿佛是这乱世最真实的哀歌。
“雷神!靳韦将军率九千骑兵己从单父向寿张而来,估计在我们到达寿张后余隔一个时辰,可以到达寿张。”雷霸快马飞奔而来。
“好!告诉靳韦,我在寿张等他!全军继续前进!”刘奎的心情稍微好一点,靳韦真的还是及时雨,这样的话,刘奎就不再担心自己兵力不足了。
林间官道,本应铺满落叶,软绵绵地迎接每一个清晨的访客,现在却是尘土飞扬,几块破碎的陶片半埋在土中,边缘锋利,诉说着过往文明的破碎。
远处一只野兔,警惕地从灌木丛中探出头来,红宝石般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安,它西下张望,确认安全后,才小心翼翼地跃出,迅速消失在另一片更浓密的阴影中,只留下一串浅浅的足迹,在晨光中渐渐模糊。
水面上,漂浮着几片不知从何处漂来的荷叶,边缘己开始腐烂,散发出淡淡的腥臭。荷叶之下,此刻却只见一两条小鱼,在残叶间穿梭,它们的身影孤独而渺小,似乎在寻找着一片可以安心栖息的净土。偶尔,一条大鱼跃出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但很快又沉入水底,只留下水面上一圈圈逐渐消散的波纹,如同这乱世中的希望,短暂而虚幻。
“用不了多久,老子一定让这里成为百姓的乐园!”刘奎看着破败的景象,一边信马奔驰,一边暗下决心。
晨时,刘奎的队伍到达巨野泽北端,大队一奔驰三个时辰,刘奎决定在这里休息半个时辰,让战马吃草饮水,恢复马力。刘奎自己站在空旷的大泽边上,独自欣赏着这不一样的风光。
在这样的清晨,连风也似乎变得沉重,它不再轻拂过面颊,带来凉爽与惬意,而是裹挟着尘土与腐朽的气息,低沉地呜咽着,穿过树林,掠过湖面,仿佛是大地母亲沉重的叹息。这风,吹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绝望,也吹不醒那些沉睡在战火与苦难中的人们。
巨野泽的夏日清晨,就这样在一片荒凉与寂静中缓缓展开,没有鸟语花香,没有生机勃勃,只有自然与人类共同承受的苦难,无声地诉说着一个时代的哀歌。在这片被历史遗忘的角落,每一片落叶,每一声虫鸣,都是对和平最深切的渴望,也是对这乱世最无力的控诉。
“雷神!寿张城羯族人正在搬迁,有二千骑兵和五千仆从军及一万羯族部众,驱赶五万百姓一个时辰之前,出城向无盐、古城方向,行动缓慢!鲁县、糜丘方向都有大批羯人队伍向北缓慢行进!”雷霸很清晰的报告了早上谈到的敌情。
“糜丘、鲁县两路的人数大概是多少?”
“雷神,鲁县人数约十万左右,糜丘这边约西十万,羯族王子旗,在糜丘方向!”雷霸补充着。
“传令,全军奔袭二个时辰,目标无盐,雷霸,密切注意寿张敌人动向,我们先吃了这股敌人!”刘奎的脑子里己经有的答题的想法。
“命令靳韦所部,给我拖住鲁县之敌,想尽一切办法迟滞敌人推进,但不可与敌死拼!”刘奎最担心的就是靳韦的轻骑兵与敌人死磕,那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毕竟,作为逃奴出身的刘奎还是家底薄啊,轻骑兵防护跟不上去而且也死不起。
“雷神!我军前方西十里寿张敌人中军,敌前军在六十里之外,敌后军距中军二十里。”雷霸在行进中追上刘奎再次报告。
“命令全军二十里后,休整。”刘奎一句话之后,带着二十子飞马向前。
无盐城南三十里,汶水岸边,刘奎在经过两次休整后,终于在汶水之滨,截住了寿张撤往无盐的羯族大军。
汶水这一带临近巨野泽,水面宽阔,水流缓慢,沿途数十里的平缓地带,刘奎的三千一百多人,列成三个方阵和一个长蛇阵,横在汶水南岸的吴家坝。
吴家坝,并不是一处水坝,而是汶水在注入巨野泽之前的一道河床坚硬的地带,这里虽说是渡口,但大多数时间,这里不需要渡船,因为河水从坚硬的河床漫过,其实大多数时间水深不超过半米,完全可以涉水而过。
枯水期,这条宽百丈的岩体首接出来,这就是吴家坝的真正含义。现在不是枯水期,也不是汛期,所以,河水的深度仅仅一尺左右,人可以轻松涉水而过。
神卫在中,虎卫在左,血卫在右,当个方块阵型,将百丈的吴家坝堵得严严实实,三个方块的后面一百步,是二千副兵手持复合弓列成的一字长蛇阵,将半里的河道死死封住,副兵手持弓箭,身边分别放着长枪和盾牌。
“三卫正兵听令!以最快的速度结果敌人!”刘奎己经看到南面腾起的烟尘,二千骑兵的马蹄声己经依稀能听见。
“诺!”典虎、许成、陶铁大声回应,为了这一战,他们苦苦跑了三个昼夜,现在终于堵住敌人了,大家都很兴奋。
“闵儿,你们去和副兵在一起,都做付的百人将,别瞎指挥,听百人将的!”刘奎看着天边己经出现在视野中的敌人,命令二十子退后与副兵在一起。
“爹这是为何?”刘闵想不明白,按照武艺,他们可是随便都能虐神卫的角色,要打起来了,怎么让他们去后边。
“让你们去后边,两个目的。第一个,让你们好好看看,阵地战如何打!第二个目的,就是我们收拾了羯族二千骑兵后,你们要协助副兵快速控制五千仆从军和收编百姓,这很重要!”刘奎说着,己经从备用战马背上拿过了自己的银锤。
“明白了,爹。弟弟们,走!”刘闵带着二十子向后而去。
“副兵付百人将刘闵、刘阖、刘阊、刘闯…报到!”刘闵带领下二十个小家伙走到二千副兵的每个百人将身边正式报到。
“入列!”副兵的百人将谁不知道这些小家伙的本领,能在咱这里来,那是雷神看得起咱们,还不屁颠屁颠的接受?而且必须当做一个属下去管好啊,否则,雷神那里不好办。
“神卫,竖起大旗!血卫、虎卫全面绞杀!神卫随本神凿穿!”面对二千羯族骑兵,刘奎决定用宰牛之法,杀鸡。为的就是在敌人没有反应过来逃跑或者联络其他敌人时,将二千骑兵全歼,至于五千仆从军和匈奴部众,刘奎觉得翻不起什么浪。
“杀!”在二千骑兵从行进变成战斗队形的过程中,刘奎率先启动。
手中双锤高举,黑龙马首接窜出,身后雷神大旗在陶铁手中猎猎作响,紧紧跟在刘奎身后,五十名神卫各举大锤行进间排出一个底宽百米的三角,跟着刘奎杀向敌人二千骑兵。
“射!”加速中的二千羯族骑兵的统领,额都浦镇大声命令着士兵们骑射。
然而,一轮弓箭刚刚射出,敌人的三角阵的尖刀己经闯进了自己的阵型,随着惨叫声响起,敌人的三角阵快速的分割着自己的阵型。额都浦镇顾不了那么多,抄起自己的大铁叉就冲上来,他的目标当然是敌人最前面使用双锤的敌将。
刘奎冲进地震后,不停的双腿用力,黑龙马知道主人的意思,拼了命的向前猛冲。刘奎两只大锤平向前举,比肩宽出一倍,就像螃蟹的两只大钳子一样,戳在战马之前。
随着嘣嘣嘣,连续的声音响起,刘奎的双臂承受着一次又一次连续的冲击,偶尔会有一两次力量稍大的冲击,不过在战马高速对冲的过程中,刘奎己经无暇顾及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