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轰然闭合的余韵中,秦意踉跄跌落在苏家老宅庭院。未及调整紊乱的气息,耳畔己传来岳母刻薄的讥讽:“哟,我们家的赘婿终于舍得从外面鬼混回来了?”
玄关处,苏婉晴正被小舅子苏明浩拦住去路。她今日穿着剪裁利落的藏青色西装,发髻盘得一丝不苟,却遮不住眼底青黑——昨夜为竞标会熬了整宿,此刻还要强撑精神应对家人刁难。
“姐,你可是刚拿下城西项目的功臣。”苏明浩晃着红酒杯,酒液折射出他眼中的讥诮,“何必亲自下楼接这个废物?让他在门口跪着反省不是更合适?”
秦意垂眸掩去金芒,掌心符文隐隐发烫。三日前他暗中以金针渡穴之法疏通了婉晴劳损的经络,又借巡视工地之名,将竞标对手暗藏的风水煞局悄然化解。可这些,在岳母眼中不过是“走了狗屎运”。
“妈,秦意他……”苏婉晴刚开口便被打断。
“闭嘴!你爷爷定下的婚约差点毁了你一生!”岳母将青花瓷碗重重磕在红木桌上,“若非你争气,苏家早被这吃软饭的拖垮!瞧瞧人家林家少爷,年纪轻轻就掌管跨国集团,哪像某些人,整天装神弄鬼!”
秦意指尖微动,餐桌上岳母那副翡翠耳环突然发出细微嗡鸣。这是他设下的禁制,若再出言侮辱婉晴,耳环便会迸裂。可看到苏婉晴攥紧的拳头,终究将金芒压回气海。
“妈,吃饭吧。”苏婉晴夹起一筷子蟹粉豆腐,手腕却突然僵住。秦意不动声色地以筷尖轻点她手背,将一道温润灵力渡入,缓解了连日伏案导致的腱鞘炎。
苏明浩突然将手机摔在桌上,屏幕里正是秦意从劳斯莱斯下车的照片:“解释下?这车可是林氏集团总裁的座驾!姐,你该不会为了这个废物,和林少做了什么交易吧?”
空气骤然凝固。苏婉晴猛地站起,椅子在瓷砖上划出刺耳声响:“秦意是我丈夫,你说话放尊重些!”
“尊重?”岳母冷笑拍案,“他配吗?上周李太太亲眼见他从城中村出来,浑身酒气!我们苏家的脸都被丢尽了!”
秦意终于抬眼,异瞳中金黑双色一闪而逝。那日他分明是去给城中村瘟疫源头施针,但在岳母口中,却成了醉生梦死的铁证。
“我吃好了。”他放下碗筷,瓷碗与桌面相触竟未发出半点声响。苏婉晴却注意到,母亲最爱的那盆蟠龙松,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出新芽——这是秦意以木灵之气催生的,为的是让岳母晨起能看到惊喜。
“站住!”岳母抓起茶盏砸在他脚边,“你这种废物,也就婉晴心善留着你!等项目稳定了,你们立刻离婚!”
秦意脚步微顿,忽然转身走向厨房。再出来时,他手中多了一盅汤:“妈,您近日肝火过旺,我炖了石斛灵芝汤。”
“谁要喝你的脏汤!”岳母挥手打翻瓷盅,滚烫的汤汁溅在秦意手背,瞬间红了一片。
苏婉晴终于忍无可忍,抓起车钥匙冲出门。秦意却弯腰捡起碎瓷,指尖在割伤处一抹,鲜血化作金粉没入地砖。刹那间,整个苏宅突然弥漫起淡淡药香,岳母因更年期躁动的气血,竟奇迹般平复下来。
“装神弄鬼!”岳母骂骂咧咧上楼,全然不知自己失眠月余的症状,己在方才悄然痊愈。
庭院里,秦意望着苏婉晴车尾灯消失在夜色中,轻轻着掌心符文。方才他借送汤之机,在岳母气海种下安眠咒,至少能让婉晴清静三日。至于小舅子……他瞥向二楼苏明浩的房间,窗台上那盆濒死的墨兰,正在以惊人速度抽枝发芽。
星空下,秦意胸前的血纹忽明忽暗,三百六十五道时空因果在经脉中奔涌。他转身走向药房,那里还有三十七味药材需要炮制——明日婉晴要见的客户有陈年咳疾,得赶在竞标会前炼出润肺丹。
而此刻的苏婉晴,正驾车驶向跨江大桥。后视镜里,苏宅的灯光渐远,她忽然想起今晨秘书的话:“苏总,李氏集团的报价突然提高了两个点,我们……”
指尖无意识着方向盘,苏婉晴眸光渐冷。她当然知道秦意在苏家的处境,更清楚那些所谓的“运气”,背后藏着多少次暗中相助。就像此刻,她西装内袋里静静躺着张符箓,那是今早秦意“不小心”撞到她时,悄悄塞进来的。
符箓上朱砂未干,绘着繁复的安神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