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祁徵不肯睡，她捏着衣角，垂着头，缩在椅子上，看起来可怜极了。
深夜。
男人路过警局，鬼使神差的，想起了今天见到的那个流浪小孩。她今天吃得那么急，看起来饿了很久，不知现在有没有找到她的家人。
他看了眼手表，上级给他派的任务很特殊，没有完成期限，只给了含糊的时间段让他留意S市的情况，他能挪出一点点时间去看看那个孩子的情况。
“爸爸！”
祁徵看见他，立刻冲了过去，“爸爸别不要祁祁！”
警局没找到她的家人，也没查出她的身份，正打算联系孤儿院，见她十分依恋地抓着男人的衣角，远没有对其他人的警惕排外态度，想了想，老警察便道，“你是孩子的家长吧，任务也出完了，把孩子带回家悉心照顾吧。”
联邦多的是流浪汉和孤儿。
这孩子没有身份信息，办理孤儿认证手续十分麻烦，就算成功进入孤儿院，她又不是不知事的小孩，很少有家庭愿意领养她这么大的孩童。
祁徵只肯待在男人身边，万一这男的就是她不负责任的亲爹呢？
这年头造出个娃但是不上户口的事情也不少见。
男人蹲下身，“我不是你爸爸。你还没找到家里人吗？”
祁徵不说话，只用那双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他。
罢了，警局就喜欢踢皮球，不如他先养着，再让人打听这孩子的情况。
他摸了摸祁徵的头，“我叫师溶，你叫我师叔叔就好。”
祁徵超大声，“爸爸！”
师溶：......
师溶认命地牵起她的手，“我在S市没有住所，让人在我隔壁房间给你开间房可以吗？我不会扔下你的。喏，我就住在不远处的酒店，跟我走吧。”
祁徵抓着他的手，抬头看他，“爸爸，酒店危险。”
师溶好脾气地配合她，“为什么这么说？”
祁徵：“就是危险。如果你愿意给我买干脆面和可乐的话，我会保护好你的。”
师溶不仅没生气，还捏了捏她的脸，“鬼灵精怪。”
祁徵：“我没有骗你。我知道你是谁，你是2291。”
师溶挑挑眉，“警察姐姐跟你说的？”他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孩子父亲，给他们看过证件，在他出任务的时候，警察应该己经检索到了他的信息。
祁徵不说话，她吸了吸鼻子，眼巴巴地看着夜市小摊中的臭豆腐，晃了晃师溶的手。
师溶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度娘了一下孩子能否吃臭豆腐后，拒绝了她，“吃这个会肚子痛。”
祁徵不肯走，她就是一个劲地晃他的手，常人遇到这样的熊孩子早脾气上来施展爱的教育了，可祁徵长得好看，又没有大吵大闹，只是可怜兮兮地看着小摊上的食物，还吸溜了一下口水。
师溶败下阵来，“要份小份的，不要辣。”
祁徵吃到了一首很想吃的臭豆腐，虽然没有搁辣椒，但这豆腐刚从锅里出来，淋了热油，也依然让她吃得满头是汗，她吐着舌头，扇扇风，“爸爸也吃。”
师溶：“我不吃。”
祁徵：“可是我吃不完，浪费食物是可耻的。”
师溶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成了农村狗，专门吃剩菜剩饭，但想到祁徵把他当成爸爸，又觉得父亲吃孩子的剩菜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什么啊，他又不是孩子亲爹，吃人家的剩菜干什么，就算是亲爹，又不是穷得没饭吃了，这点食物扔了就扔了。
只是顾忌到对孩子的节约粮食的思想教育，他拿过袋子，“我待会吃。”
没过一会儿，祁徵又拉拉他的袖子，“我又能吃了，爸爸，你不吃我吃。”
师溶蹲下身摸了摸她的胃，“在警局里有没有吃晚饭？”
祁徵委屈巴巴：“没吃。”她很有原则的，没干活就不吃陌生人的饭。警局里的人绞尽脑汁哄她，她就是不肯吃，到后来，大家都放弃了，只盼着她肚子饿了知道吃东西。
师溶皱眉：“我给你点碗粥好不好？”
祁徵：“我要吃烧烤！”
师溶立刻面无表情，这死孩子，估计就是想吃零食所以撒谎骗他，他拍了拍祁徵的肩头，“不行。”
拒绝祁徵进食要求的后果就是大半夜的时候，他的房门被咚咚咚敲了好几下，祁徵小小声问：“爸爸？你睡着了吗？”
师溶浅眠，他打开门，看了眼表，“这个点小孩子都要睡觉了，不睡觉长不高。”
回应他的是祁徵咕咕作响的肚子。
师溶只得让她进去，“我去楼下售货机买点面包，你乖乖坐着，有陌生人敲门不要管，知道吗？”
祁徵点头。
她很快把师溶买的小面包都炫光了，师溶看着包装袋，忍不住上网查：孩子可以一口气吃很多东西吗？
“肚子胀不胀？”
祁徵点头：“胀，要一边看小说一边揉肚子才能好。”
己经代入家长角色的师溶没忍住给了她一顿爱的教育，“你才多大点，不能看小说，影响学习。”
祁徵很想说自己都会了，但是想到上一世乱糟糟的夺娃大战和恐怖袭击，她乖乖闭嘴。
师溶：“你现在也吃饱了，快去睡觉。明天会有叔叔来接你的，你回家等着，爸爸出完任务就会回家了，知道吗？”
祁徵不安：“你要做什么？”
师溶：“小孩子问那么多干嘛，快去睡觉。”
祁徵：“我要吃烧烤！我要吃烧烤！”
师溶很难将这个扯着大嗓门说要吃烧烤的大魔王和下午可怜兮兮不敢出声的流浪儿童联系在一起。
祁徵己经变着调喊要吃烧烤了，甚至还编成了一首歌，“我要吃烧烤~卧要吃烧烤~我要吃邵靠~”
师溶：“给你点。别吵。”
祁徵立刻不唱了，拉过椅子坐下，“爸爸，为什么你是2291而不是7777？”
师溶：“不知道。”
祁徵：“为什么你叫师溶，你不是叫2291吗？”
师溶：“不知道。”
祁徵又开始唱她的歌了，“我要吃烧烤~好吃的烧烤~大家一起吃烧烤~”
师溶放下手机，“再叫，烧烤到了就没你份。”
祁徵：“爸爸，我还有十天就死了。”
师溶很认真地看了她几眼，扒起她的眼皮，又让她吐舌头，“用这种鬼话骗好吃好喝的，可不是好孩子的行为。”
祁徵：“爸爸我要养狗。”
师溶：“可以。”
祁徵：“我的狗不在这里，我的狗在村里。我们去接它好不好？”
师溶有些意外，“你记得是哪个村吗？”说不定就能找到孩子的家人了。
祁徵：“我不记得了。是综艺的村。”
师溶：......真是个爱看电视的小女孩呢。
师溶：“吃了烧烤就睡觉，知道没有？”
祁徵：“虽然我不记得是哪个村，但我知道怎么去，坐XX航班XX-XX班次，然后坐车，沿途的路牌有：云州、遂清......”
师溶听她说得认真，打开地图软件，顺着她的话找到那个村，“我明天让人带你回去，你还有什么家人，他们会打你吗？对你好不好？有没有不给你饭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