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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滨的十一月，寒风像把锋利的冰刀。冠爱语音厅的落地窗外，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将整个城市裹进白茫茫的世界。屋内暖气开得十足，小峰却觉得心口发凉，手里握着的手机在掌心沁出冷汗。
三天前，他偶然发现紫屿手机里和一个陌生男人的聊天记录。那些暧昧的话语像根刺，扎得他整夜整夜睡不着。可每当面对紫屿那双明亮的眼睛，他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小峰，快来帮我调试下新设备。”紫屿的声音从录音室传来。小峰深吸一口气，把手机塞进裤兜，推开隔音门。
紫屿穿着米白色毛衣，蹲在地上摆弄线缆，发梢垂落遮住侧脸。小峰看着他认真的模样，那些怀疑突然变得不真实起来。或许只是自己想多了？
“怎么发呆呢？”紫屿抬头，嘴角勾起熟悉的笑，“来，试试这个新麦，据说收音效果贼拉好。”
小峰接过麦克风，却没急着调试：“紫屿，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紫屿的手顿了顿，随即又恢复自然：“说啥呢？我能瞒你啥？”他起身时不小心撞到架子，几本书哗啦啦掉下来。小峰眼疾手快接住，却发现最底下压着一张演唱会门票，日期正是下周，座位是两张连号。
“这是......”小峰举起门票。
紫屿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那个......是朋友送的。”
“男的女的？”小峰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空气仿佛凝固了。紫屿别过脸：“小峰，你别问了。”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小峰的理智：“我喜欢了你三年，从大学社团到现在一起创业，结果连问一句的资格都没有？”
紫屿猛地抬头，眼中泛起泪光：“你以为我不想说？我只是怕......”
“怕什么？怕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怕我破坏你们的好事？”小峰冷笑，“行，算我自讨没趣。”
他摔门而出，外面的风雪瞬间灌进走廊。身后传来紫屿的喊声，却被呼啸的风声吞没。
失格抱着吉他从休息室出来，正巧撞见小峰通红的眼眶：“咋回事？吵架了？”
小峰摇摇头，转身走向消防通道。楼梯间昏暗寂静，只有他沉重的脚步声回荡。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青鸢发来的消息：“阿凯发现那个男人了，是紫屿高中同学，最近一首在追求他。”
小峰蹲下身，双手捂住脸。原来自己的首觉没错，原来那些温柔的笑容，那些彻夜长谈，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另一边，紫屿站在原地，眼泪止不住地流。他想起高中时，那个男生每天给自己送早餐，在操场上大声告白；想起他出国前说“等我回来”，想起三天前重逢时对方说“我还喜欢你”。
“紫屿，你真的要放弃小峰吗？”失格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我认识你们这么久，还没见过小峰这么失控过。”
紫屿擦掉眼泪：“我也喜欢他，可是......”他握紧拳头，“我害怕重蹈覆辙，害怕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可你现在这样，就不会失去他吗？”失格叹了口气，“小峰那个人，看着大大咧咧，其实比谁都敏感。”
暴风雪越下越大，语音厅的暖气似乎也抵不住寒意。小新抱着零食路过，看着空荡的走廊，悄悄给阿凯发消息：“情况不妙，咱俩得想个办法。”
阿凯正在监控室调设备，收到消息后立刻拨通青鸢电话：“召集所有人，五分钟后开会。”
半小时后，语音厅的休息室里，六个人围坐成一圈。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青鸢推了推眼镜，“小峰现在在顶楼天台，紫屿不肯去，咱们得想个能让他们单独谈谈的机会。”
“我有个主意。”小新眼睛一亮，“咱们假装停电，把他们锁在录音室里，不聊开不许出来！”
“这也太损了吧？”阿凯哭笑不得。
“关键时刻就得用非常手段！”失格拨了下吉他弦，“我支持小新，小峰那家伙，不见棺材不落泪。”
计划就这样敲定了。晚上八点，当小峰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语音厅时，灯突然灭了。黑暗中传来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是紫屿的喊声：“小峰？是你吗？”
“别过来！”小峰往后退，却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录音室的门“咔嗒”一声锁上，应急灯亮起微弱的红光。
紫屿的脸在光影中忽明忽暗：“是他们故意的。”
小峰别过脸：“有话快说，说完我走。”
“我和他真的没什么。”紫屿深吸一口气，“他是我高中同学，出国后断了联系，最近才重新遇见。他说还喜欢我，可我......”
“不用说了，我不想听。”小峰打断他，“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
“你这个笨蛋！”紫屿突然上前抓住他的手腕，“我喜欢的人是你！从大学第一次听你唱歌就喜欢了！我不敢说，是因为怕失去你，怕你不喜欢我！”
小峰愣住了，黑暗中，他能清晰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紫屿的手很烫，透过袖口传递到皮肤上：“那天收到门票，我本来想约你一起去，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我拒绝了他，真的，你要不信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小峰喉头发紧：“为什么不早说？”
“我......”紫屿的声音突然哽咽，“我怕一旦说出口，连朋友都做不成。我宁愿守在你身边，哪怕只能当兄弟。”
窗外的风雪依旧肆虐，录音室里却渐渐升温。小峰伸手抹去紫屿脸上的泪痕：“傻子，我也喜欢你，从大二你帮我解围那次就喜欢了。”
紫屿猛地抬头，眼睛亮晶晶的：“真的？”
“嗯。”小峰凑近，呼吸扫过紫屿泛红的脸颊，“如果不是喜欢你，谁会陪你半夜调试设备，谁会因为你和别人聊天吃醋？”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紫屿破涕为笑，“我还以为瞒得很好。”
“你那点小心思，也就骗骗你自己。”小峰将人搂进怀里，“以后不许再这样了，有什么事都要和我说。”
紫屿靠在他肩头，小声说：“其实今天本来想和你表白的，都准备好台词了。”
“现在说也不晚。”小峰低头，鼻尖擦过紫屿的。
“小峰，我......”紫屿的话被一个温柔的吻打断。录音室外，小新举着手机偷拍，青鸢在算时间，阿凯和失格打赌谁先忍不住开门，而暴风雪依旧在继续，见证着这个漫长冬夜里最温暖的告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