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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不让他们议论，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明天就会有一百个版本出来。
听警察这么说，院子里的人，极不情愿地散了。
没知道最后的结果，对于吃瓜群众来说，相当于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二伯见人都走完了，关上大门，站在爷爷身后。
年纪稍大的警察见二伯站在爷爷身后，随口问：“这位是孩子爸爸？”
爷爷摇摇头说：“这是孩子的二伯，孩子的爹娘，在孩子很小的时候，出事走了。”
年纪稍大的警察听爷爷如此说，跟爷爷表达了歉意，说：“现在我们言归正传，双方都是未成年人，不具备民事责任。你们协商下关于赔偿的问题，要是协商不下来，可以到法院起诉。”
“赔偿，赔偿有个卵用？俺儿子的蛋蛋没有了？你让他以后怎么做人？”赵承运听完警察的话，站起来把烟头狠狠地摔在地上，怒吼道。
“这事赖不着我们狗碰吧，你们五个打一个？还不让人还手？欺负人也没有这样欺负的吧！再说摘掉一个蛋蛋也没有什么影响吧，你不是有两个儿子的吗？”二伯漫不经心地怼道。
赵承运听了二伯的话，更来劲：“林乾强，你他娘说的是人话，你仨儿子呢，来把你儿子的蛋给摘掉一个，摘掉一个，你还有两个儿子呢！”
爷爷始终一言不发，也没有阻止两人的争吵，眼睛首勾勾地看着警察，他知道，警察该说话了。
二伯还想反驳，只听年纪稍大的警察说：“你们别吵吵了，吵能解决问题吗？事情己经出了，就要想办法解决问题，你们这样，吵到天黑，能解决问题吗？”
赵承运听警察这么说，不服气的坐下，从兜里掏出不带把的香烟，点上一根，猛嘬一口说：“要赔钱也行，二十万，少一分免谈。”
爷爷听完，脸色一怔，就连警察脸上也写满不可思议。
要知道，在那个年代的农村，万元户都少见，虽然我们有村办工厂，比较富，二十万，对于我们来说也无异于天文数字。
“二十万？赵承运，你他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你咋不去抢银行？你把我九叔和狗碰放磅上称称，你看哪里值二十万，你切走哪里。”二伯怒不可遏地吼道。
赵承运又猛吸一口烟，站起来，拉着二伯说：“来，来，我踢碎你一个蛋蛋，我给你二十万。”
“放你娘的狗屁，赵承运，你他娘在胡咧咧，老子现在就废了你。”二伯用手指着赵承运的脸愤愤地说。
“打吧，打吧，打输住院，打赢坐牢！”年轻的警察望着他俩不急不慢地说。
这时，传来“嘭嘭”敲大门的声音，爷爷喊二伯去开门，赵承运极不情愿地松开二伯。
“赵承运，解决问题要实事求是，你说，咱们这个村，谁能拿出二十万，你这也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不是。”年纪稍大的警察劝道。
“警官你不知道，儿子摘掉一个蛋蛋，以后怎么样，谁也不知道，他娘天天以泪洗面，疯了似得要找狗碰赔儿子的蛋蛋，今天她非得来，我拦着，让她在医院陪儿子，才没过来，她要是来非得闹个天翻地覆不行。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但是想到这个事，我心里难受憋屈啊！儿子未来咋办，还能不能娶妻生子，给我们老赵家延续香火啊！你说，给我再多的钱有啥用，我家又不差钱！”赵承运老泪纵横，激动地说。
赵承运话音未落，只见大伯大步流星地走来。
“哟，李警官，王警官，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今天乡上有个会，没能作陪，见谅，见谅！”大伯边走边从口袋里掏出带把的香烟，递给二位警官。
“李警官，抽烟！”大伯给年纪稍大的警察让烟，他接过烟，大伯慌忙给点上。
“来，王警官，抽烟！”大伯又给年轻的警察让烟，他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抽烟。
大伯又从盒里抽出一支烟，递给赵承运，赵承运接过香烟，点上猛嘬一口。
世上要是有后悔药多好，我吃上一颗，回到当时的情景，我会老实地躺在地上，就是被打死，也绝不起来。
悔意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吞噬着我每一寸灵魂，我为什么要站起来，为什么不牢牢记住爷爷的话：“孩子，我们练武，就是为了强身健体，千万不能好勇斗狠，欺负乡邻。”
想到此处，我深深自责。
当时，虽然我不知道摘掉一个蛋蛋对于男人意味着什么，但是，看到赵承运的样子，我知道，我犯了一个不可饶恕且无法弥补的错误。
因为这个错误，后来间接害死一个温柔美丽且学习优异的女孩。
每每回忆这件事情，我都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几个耳光，恨自己为啥要跟着林成功和林成仁去偷鸡，恨自己为啥要喊赵秋芳娘，恨自己为啥要站起来踢那一脚。
大伯发完烟，拉了个凳子，坐在李警官身边，点上一根烟，缓缓说：“承运叔，这个事我昨天晚上才知道，就是你不来，我也会去找你。小孩子打打闹闹都是正常的事，谁也不想闹成这样，你说这不是巧他妈开门，巧到家了吗。”
当官的说话就是不一样，说话一套一套的，让人听了很舒服。
“因为过往的事，我们两家人确实闹了点别扭，但人要感恩不是，若不是我爷爷给你爷爷弄块地，你们也不能在林家堡落脚，更别说你西兄弟都那么有出息。”
大伯说到这里，又抽了一口烟，看看两位警察，又瞅瞅爷爷，最后盯着赵承运继续说：“孩子这样，我们也很痛心，世上没有后悔药，我们无法回到过去，阻止这件事的发生。我也知道，你很难受，孩子是爹娘的心头肉，搁谁身上，谁也受不了。”
“我们家狗碰，今年才八岁，你说一个八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都是他两位哥哥把他带坏了，我跟他二伯，也教训过成功和成仁了，这件事因我们而起，我们就要负责任，你刚才说的，我们也拿不出来，你确实说个实数，抱着解决问题的心态，我们只要能拿得出，承运叔，你放心，我们不会少您一个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