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泽捂着肩头伤口跨上青骢马时,天边残月正被乌云吞噬。高俅的咆哮声还在耳畔回荡:"若再败阵,提头来见!"他握紧腰间雁翎刀,望着前方芦苇荡中若隐若现的梁山战船,胸中热血翻涌——这一战,定要洗刷前日之耻。
夜色如墨,忽然,三声号角撕裂夜空,三骑红妆女将破浪而出。居中扈三娘头戴凤翅银盔,胸前兽面吞头铠映着冷光,手中两口日月双刀寒光闪烁,刀身上精美的缠枝莲纹在月色下若隐若现;左侧潘金莲斜倚桃花马,柳叶双刀藏于袖中,鬓边金步摇随着动作叮当作响,眼角眉梢皆是狡黠;右侧梁红玉身披锁子黄金甲,腰悬青锋剑,手中猩红战鼓槌在夜色中宛如滴血,鼓槌末端的红绸随风狂舞。
"小郎君,可敢与姐姐们玩玩?"潘金莲娇笑一声,率先策马冲出。宗泽瞳孔骤缩,挥刀格挡,却觉刀锋触及处传来诡异柔劲。正待变招,扈三娘双刀己至,刀风裹着桃花香扑面而来。梁红玉则擂响战鼓,岸边伏兵万箭齐发,箭矢破空声与战鼓声交织成死亡交响。
宗泽左冲右突,雁翎刀舞成银幕。他身姿矫健,在刀光箭雨中闪转腾挪,尽显少年英武。激战正酣时,扈三娘突然卖个破绽,故意露出肋下空门。宗泽抓住战机猛刺,却见扈三娘旋身甩出红绸,缠住枪头猛地一扯。宗泽重心前倾,忽觉马腿被绊马索缠住,整个人重重摔在泥泞的河滩上。还未起身,潘金莲的双刀己抵住咽喉,梁红玉的战鼓槌也狠狠砸在他后背甲胄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中军大帐内,高俅将茶盏摔得粉碎:"废物!竟栽在妇人手里!"他扯下官帽,露出稀疏的头顶,怒目圆睁,脸上肥肉颤动:"刘梦龙!即刻起锚,本帅要让梁山化作火海!"刘梦龙点头哈腰,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着算计:"太尉放心,末将新造的'破浪号'装有十二架投石机,定能将那小小水寨轰成齑粉!"
次日辰时,三百艘战船如黑云压境。高俅站在主舰楼舱,望着梁山水寨冷笑,手中翡翠扳指敲打着鎏金栏杆,趾高气扬道:"王伦小儿,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随着他一声令下,战船上的投石机发出吱呀声响,巨大的石弹划破天际,砸向梁山水寨,岸边顿时腾起冲天水柱。
然而,就在高俅得意之际,水面突然炸开朵朵水花,数十名黑衣壮汉手持凿船锤破水而出。这些梁山"水鬼军"个个面蒙鱼皮面罩,腰间缠着水草伪装,在浑浊河水中宛如鬼魅。他们身形灵活,如泥鳅般穿梭在船底,手中的凿船锤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船板,木屑纷飞。一艘艨艟巨舰突然倾斜,船底被凿开的大洞涌进丈高水柱,甲板上的投石机轰然倒塌,将三名宋军砸成肉泥。
高俅的脸色瞬间惨白,看着脚下木板逐渐被水浸透,惊慌失措地大喊:"快!快把这些水鬼给我赶走!"但宋军的箭矢射入水中便失了准头,根本无法伤及水鬼军分毫。更可怕的是,梁山战船竟升起数丈高的牛皮挡箭牌,红衣弩手从盾后倾泻箭雨。一枚流矢擦着高俅耳畔飞过,将乌纱帽钉在甲板上,几根白发随之飘落。高俅双腿发软,险些瘫倒在地。
"太尉快走!"亲兵拽着他往小船逃窜。刚跳上船,便见刘梦龙浑身是血地从另一艘船跃来,还未站稳,袁小七的柳叶刀己划过他咽喉。鲜血喷在高俅脸上,这位权臣瘫倒在船舱,裤裆渗出刺鼻的尿渍,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昔日的嚣张跋扈早己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梁山众好汉将瑟瑟发抖的高俅押上聚义厅时,王伦正把玩着高俅的翡翠扳指。厅内烛火通明,照得众人面色坚毅。王伦环视厅中众兄弟,目光最后落在娘子军五员女将身上,高声道:"此战,多亏诸位兄弟姊妹拼死奋战!尤其是娘子军,巾帼不让须眉,杀得官军丢盔弃甲!"
他顿了顿,眼中满是赞赏:"今本头领决定,大大犒赏娘子军!并下令将娘子军再次扩大,由五员女将统领!"王伦一一指向众人,"潘金莲狡黠多谋,梁红玉战鼓如雷,扈三娘双刀无敌,顾大嫂力大无穷,花若兰(木兰)英姿飒爽!望你们继续带领娘子军,为我梁山立下赫赫战功!"
厅中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欢呼声,娘子军五员女将挺胸而立,眼神坚定。高俅蜷缩在角落,看着眼前气势如虹的梁山众人,牙齿打颤,扑通跪地:"求、求大王饶命......"而此时的聚义厅外,被俘的宋军战船燃起冲天大火,将水泊染成赤红色,照亮了梁山好汉们意气风发的面容。
王伦踱步至虎皮交椅前,指尖着扶手处的纹路,目光扫过瘫倒在地、涕泗横流的高俅。《水浒传》原著中的结局如重锤般敲击着他的心头——正是宋江一念之仁纵走高俅,才让梁山兄弟落得个魂断蓼儿洼的凄惨下场。他沉声道:"将高俅押入水牢,严加看管,三日后午时斩首示众!"话音刚落,阶下高俅便发出杀猪般的嚎叫,被几名粗壮的喽啰架着拖了出去,衣袍在青石板上拖出长长的血痕。
正待散厅,一名小校匆匆跑来,喘息着禀道:"头领!山下有位故人求见!"王伦心头微动,抬眼望去,只见聚义厅外细雨如丝,一名身着淡黄色轻纱的女子款步而来。她腰间的湘妃竹伞半遮面容,轻纱被风掀起时,隐约露出颈间莹白的肌肤。待她摘下斗笠,鬓边的茉莉轻轻颤动,眉眼间的才情与温婉让王伦呼吸一滞——竟是他日思夜想的李清照。两人目光相撞的刹那,厅外的雨忽然大了起来,打在芭蕉叶上沙沙作响,却掩不住王伦剧烈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