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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家豪说得对，强者，才能守护一切。
他这种逃避，不是守护，而是懦弱。
不但保护不了家人，更是在把那些忠心耿耿的兄弟，往死路上推！
“呵呵……呵呵呵……”
下山豹突然低声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自嘲和苦涩。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两团火焰。
那是属于昔日油尖旺战神的光芒。
“阿豪，你说的对。”
下山豹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我错了。”
他看着吴家豪，眼神复杂，有欣赏，有感慨，还有一丝托付的意味。
“我的人脉，我那些还没散掉的老部下，从今天起，都归你。”
张美润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她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吴家豪却神色平静，他知道，这才是他想要的结果。
“豹哥，你……”
“你听我说完。”下山豹摆了摆手，打断了吴家豪。
他的目光扫过张美润，眼神变得柔和。
“我只有一个要求，保我家人平安。我的女儿，还有我老妈，他们不能有事。”
“还有秃鹰他们，他们跟了我半辈子，没过几个好日子。”
“你既然收了他们，就要善待他们，给他们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下山豹站了起来，虽然一条腿有些跛，但他的身姿，却依旧挺拔如松。
他走到吴家豪面前，伸出那只布满老茧的手，重重地拍在吴家豪的肩膀上。
“阿豪，我知道你是有大志向的人。跟着你，比跟着我这个瘸腿的废人，有前途。”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骇人的厉色。
“但你记住，我下山豹虽然退了，但还没死！”
“我这条腿是瘸了，可如果我家人要是掉了一根头发，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把整个港岛给你掀了！”
这番话，掷地有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这才是真正的下山豹，那个曾经凭一己之力，打下油尖旺半壁江山的猛人。
虎老，雄风犹在！
吴家豪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力道，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没有说什么场面话，而是举起三根手指，对着客厅里供奉的关二爷神像。
“我吴家豪，今天对关二爷起誓！”
“只要我吴家豪还在港岛一天，旺角茶餐厅就是铜墙铁壁！”
“谁敢动豹哥家人一根手指头，我灭他全家！”
“谁敢欺负豹哥的兄弟，我让他下辈子投胎做狗！”
“此誓，天地可鉴，若有违背，天打雷劈！”
字字铿锵，句句喋血。
这是洪兴最重的誓言。
下山豹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看着他眼中那不似作伪的坚定和狠厉，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感觉压在心头十几年的大山，在这一刻，被彻底搬开了。
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如释重负的轻松。
“好，好，好！”
下山豹连说三个好字，眼眶竟有些。
他收回手，像是卸下了所有的包袱，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疲惫。
“时间不早了，你们走吧。美润，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别让你妈担心。”
吴家豪点点头，拉起还有些发懵的张美润。
“豹哥，你保重。”
说完，便转身推门而出。
张美润跟着他走出公寓，首到下了楼，被晚风一吹，才回过神来。
她看着吴家豪的侧脸，路灯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让她觉得有些陌生，又有些……着迷。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吴家豪。
霸道，强势，三言两语之间，就让下山豹那样一个传说中的大佬，心甘情愿地交出了自己的一切。
“豪哥……”她忍不住小声开口。
“嗯？”
“你……你刚才好威风。”张美润的脸颊有些发烫。
吴家豪闻言，转头看了她一眼，刚才那股凌厉的气势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熟悉的，带着点痞气的笑容。
“怎么？被哥的帅气迷倒了？”
“才没有！”张美润啐了一口，心里却甜丝丝的。
公寓里。
吴家豪和张美润离开后，客厅又恢复了寂静。
下山豹一个人，默默地收拾着地上的茶杯碎片。
他将碎片一片片捡起，扔进垃圾桶，然后又拿来拖把，将地上的水渍拖干净。
做完这一切，他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
窗外的霓虹灯光透过窗户，照在他那张沧桑的脸上。
他的表情很平静，没有了之前的挣扎和痛苦，也没有得到解脱后的狂喜。
有的，只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一丝……决绝。
他知道，从今晚开始，他的人生，将彻底翻开新的一页。
而吴家豪这个名字，也将在整个港岛的江湖，掀起真正的腥风血雨。
第二天。
整个港岛的江湖，像是被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洪兴西九仔吴家豪，外号麒麟。
一夜之间干掉了联合社的咸湿，单枪匹马插旗砵兰街！
这个消息，比八号风球来得还要猛烈，瞬间传遍了所有社团的每一个角落。
旺角的一家麻将馆里，烟雾缭绕。
“听说了吗？洪兴出了个猛人，叫什么麒麟豪，一个人砍翻了咸湿几百个马仔！”
“吹牛吧你！一个人？你当是拍电影啊？”
“我听我表哥说，是靓坤在后面撑腰，带了几百人过去的！”
“放屁！我听到的版本是，下山豹重出江湖了！”
“他吹了哨子，油尖旺以前的老兄弟全都出来帮忙，才拿下的砵兰街！”
“下山豹？他不是瘸了一条腿，开了个茶餐厅养老了吗？”
“虎老雄风在啊！你们懂个屁，那叫不鸣则己，一鸣惊人！”
各种版本的流言，在茶楼、马栏、地下赌场里疯狂传播，越传越神。
吴家豪的名字，一夜之间。
从一个靓坤手下的西九仔，变成了街头巷尾热议的焦点。
有人说他背后是靓坤，有人说他靠的是下山豹。
还有人说他其实是蒋先生秘密培养的王牌。
但不管哪个版本，一个响亮的绰号，不胫而走——
洪兴西九战神！
一个社团最底层的西九仔，却敢带人开疆拓土。
而且还真就给他成功拿下砵兰街了！
这不是战神，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