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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洪兴龙头蒋天生的别墅里。
蒋天生穿着一身白色丝绸睡袍，手里端着一杯刚刚泡好的龙井，悠闲地听着陈耀的汇报。
“蒋生，事情就是这样。吴家豪，靓坤手下的西九仔，昨晚带着十几个人，干掉了联合社的咸湿，把我们的旗，插在了砵兰街。”
陈耀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古井无波，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哦？”蒋天生眉毛一挑，放下茶杯，脸上露出了浓厚的兴趣。
“这个吴家豪，我有点印象。是不是上次在西贡，帮靓坤砍了大咪那个？”
“是的，蒋生。就是他。”
“哈哈哈，有意思，真是有意思！”蒋天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个西九仔，就敢替社团打地盘，还打赢了。”
“靓坤手底下那个麒麟豪，还真是不可限量啊！”
他的手指在红木桌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的声响。
“这个年轻人，有胆色，有冲劲，是块好料子。”
蒋天生看向陈耀，“阿耀，你说，我是不是该破格提拔他，首接给他扎个红棍？”
陈耀闻言，却摇了摇头。
“蒋生，我觉得不妥。”
“嗯？”蒋天生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几分，“为何不妥？”
陈耀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慢条斯理地分析道：
“蒋生，吴家豪此次行动，虽然是为社团立功，但他插旗砵兰街，并未提前上报社团。”
“这是功，也是过。”
“如果我们现在就给他红棍，赏罚不明，会让其他堂主怎么想？”
“会让那些按规矩办事的兄弟们怎么想？”
“更重要的是……”陈耀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我们现在还看不透这个吴家豪。”
“他野心太大，行事不计后果。”
“今天他能为了上位，不守规矩去打砵兰街，明天他会不会为了更大的利益，做出更出格的事情？”
“如果我们轻易给了他红棍，万一他成了第二个靓坤，甚至比靓坤更难控制，那对社团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蒋天生沉默了。
他靠在沙发上，手指停止了敲击。
陈耀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一个靓坤，己经让他够头疼了。要是再来一个，洪兴非得被他们搅得天翻地覆不可。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蒋天生问道。
“功是功，过是过。”陈耀的眼神里闪烁着智慧。
“功，是给社团拿下了地盘。”
“过，是坏了规矩。”
“我的建议是，暂不扎职。”
“对外，就说是靓坤领导有方，把这份功劳记在靓坤头上，奖赏他一笔钱，让他去安抚手下。”
“这样既能堵住其他人的嘴，也能让靓坤高兴，让他更卖力地替我们管着这个吴家豪。”
“至于吴家豪本人，我们先晾一晾他，看看他的反应。”
“看看他到底是忠于社团，还是只忠于他自己。”
蒋天生听完，缓缓地点了点头。
“好，就按你说的办。”
他重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是龙是蛇，总要让他游一游，才知道。”
……
尖沙咀，一家灯红酒绿的酒吧内。
“砰！”
一个昂贵的洋酒瓶，被狠狠地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甘子泰一脚将面前的茶几踹翻，玻璃碎片和酒水洒了一地。
他的脸色铁青，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一头暴怒的狮子。
秃鹰、老鹰、黑鹰三兄弟，低着头，一字排开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妈的！你们三个扑街，翅膀硬了是吧？！”
甘子泰指着三人的鼻子破口大骂，“帮别的堂口的人去抢地盘，有没有问过我？！”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佬？！”
“啊？！”
他冲上去，一脚踹在最前面的老鹰胸口。
老鹰被踹得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但他咬着牙，一声不吭，又挣扎着爬回来，重新跪好。
“泰哥，我们错了。”秃鹰低着头，沉声说道。
“但那个麒麟……吴家豪是豹哥点名要保的人，我们不能不帮。”
“豹哥？下山豹？！”甘子泰听到这个名字，更是火冒三丈。
“他妈的，一个瘸了腿的废物，你们还把他当神一样供着？！”
“我才是你们现在的老大！”
“你们吃我的，喝我的，现在胳膊肘往外拐，去帮一个外人？！”
甘子泰越说越气，又是一脚踹在黑鹰的肩膀上。
“你们是不是觉得，那个麒麟豪，比我甘子泰更有前途啊？”
“是不是也想跟着他，去砵兰街吃香喝辣啊？！”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猜忌和暴戾。
当初收留这三只鹰，就是看中他们能打。
可没想到，这三个人心里，永远都只有那个下山豹。
这让他感觉自己像个冤大头，养了三条喂不熟的白眼狼。
“泰哥，我们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老鹰抬起头，擦掉嘴角的血，急忙解释道。
“没有这个意思？”甘子泰冷笑，“好啊，那你们就证明给我看。”
他指着门口的方向，眼神阴狠。
“下山豹不是在旺角开了个破茶餐厅吗？”
“你们现在就带人过去，把他那个破店给我砸了！”
“什么时候把他店里的桌子椅子全劈了当柴烧，什么时候再回来见我！”
“什么？！”
听到这话，秃鹰、老鹰、黑鹰三人同时脸色大变。
“泰哥，不行！绝对不行！”老鹰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他的眼神，第一次出现了反抗的神色。
“豹哥己经退隐了，不问江湖事。”
“我们不能去动他的店！”
“动豹哥的店，你还不如首接一刀砍死我们！”
甘子泰看着老鹰那副宁死不屈的样子，气得浑身发抖。
他一步步走到老鹰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好，很好。”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说着，他从后腰摸出一把匕首，冰冷的刀锋，首接抵在了老鹰的喉咙上。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去，还是不去？！”
空气，瞬间凝固。
老鹰梗着脖子，眼睛死死地瞪着甘子泰，没有半分退缩。
他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在地上。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想让我去砸豹哥的店？”
“下辈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