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澜!
巨大的恐惧瞬间被滔天的怒火取代!
“小贱人!是你!敢装神弄鬼吓唬老子!我他妈弄死你!” 被愚弄的羞愤和积压的怨毒爆发,张大强像头发狂的野猪,嚎叫着扑了上去,试图将所有的恐惧发泄在这个“弱小”的少女身上!
江安澜眼神一寒,不退反进。就在张大强蒲扇般的大手即将碰到她的瞬间,她腰身一拧,右腿如同钢鞭般带着破风声闪电般抽出!
“砰!”
一声闷响!
张大强只觉得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力狠狠撞在胸口,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上!
“哇!” 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五脏六腑仿佛移了位,一口腥甜涌上喉头,猛地喷了出来!
鲜血的腥味和刺骨的剧痛,瞬间浇灭了他所有的怒火,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他惊恐地看着月光下缓缓走近的少女,那冰冷的眼神比刚才的“大人”更让他胆寒!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张大强声音抖得不成调。
江安澜停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声音如同淬了冰:
“要你命的人。”
简单的五个字,却比任何威胁都有效。张大强魂飞魄散,不顾胸口的剧痛,连滚带爬地匍匐在地,额头狠狠磕在冰冷的泥地上:
“别!别杀我!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您问!您问什么我都说!只求您饶我一条狗命!” 那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
江安澜眼底掠过一丝极致的厌恶,故意试探:“我要你杀了张霸天呢?”
张大强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猛地抬头,眼中是疯狂的自保欲:“行!只要您放了我!我……我回去就弄死那小畜生!”
虎毒尚且不食子!此獠,畜生不如! 江安澜心中杀意翻涌,但想到警局里父子互咬的场景,又觉得这回答毫不意外。
“张老太,是你杀的?” 她冷声质问。
“不是!真不是我!”
张大强矢口否认,弑母的罪名太大,他本能地抗拒。他内心其实更怀疑是眼前这个煞星或者那个假张强干的,但他一个字都不敢提。
为了活命,张大强像倒豆子一样,把遇到“张强”的前后经过和盘托出:如何在警局互相攀咬陷入绝境,“张强”如何如天神般出现将他们保释,接回张老太,许诺城里人的富贵生活……以及张老太死后,“张强”如何再次出现,塞给他一笔钱,用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逼他火化尸体……
“他……他像鬼一样!我不敢跑!真的不敢!” 张大强涕泪横流,“城里太可怕了!我要农村!求您送我回农村吧!”
昔日的干弟弟不是干弟弟,忽然冒出来的大侄女又很吓人,张大强破防了。
江安澜得到了想要的信息,看着地上烂泥般的男人,眼中只有冰冷。她甩下一句:“想活命,就按我说的做。找出‘张强’真正的目的,我送你回张家村。”
说完,身影便消失在黑暗的树林中。
张大强瘫在地上,如同被抽走了骨头。他不敢完全相信江安澜,强烈的求生欲让他决定自己跑!连夜跑!什么儿子,什么承诺,都不要了!
他挣扎着爬起来,踉踉跄跄,凭着记忆朝大路方向摸去。不知走了多久,天色微明时,他终于看到了熟悉的平房轮廓——不是张强家,而是另一处通往城外的路口。
希望就在眼前!张大强激动地加快脚步,猛地推开那扇半掩的、似乎能通往自由的院门——
下一秒,他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晨光熹微中,那个穿着半旧皮夹克、拎着公文包的身影,如同索命的鬼影,静静地站在院子中央,脸上挂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了然的微笑。
“张大哥,这么早,急着去哪儿啊?”
…………
教室里,江望舒单手支着下巴,眼神放空。讲台上老师的声音成了模糊的背景音,她的思绪早己飞到了九霄云外——钱!怎么搞钱!新大姐靠不住,小弟是个闷葫芦,只能靠自己!
一颗精准的粉笔头“啪”地砸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江望舒!注意力集中!”班主任汪秀丽严厉的目光扫来。
江望舒撇撇嘴,揉了揉额头,勉强把目光投向黑板。心里却在盘算:放学后去哪条街“逛逛”收益比较高……
下课后,果然又被汪秀丽“请”进了办公室。
“江望舒!以你的脑子,考大学易如反掌!那是你唯一的出路!现在收收心,别跟那些不三不西的人混在一起,行不行?”汪秀丽苦口婆心,恨不得把心掏出来。
她以前也不觉得江望舒聪明,可自从无意间看到江望舒解开大学英语,她的想法就变了。
江望舒低着头,脚尖无意识地蹭着地面,嘴上嗯嗯啊啊地应着,心里却在冷笑:出路?钱才是出路!家里那个无底洞,还有自己和小弟的未来,靠读书?远水解不了近渴!
好不容易熬到汪秀丽放人,江望舒刚走出办公室,就被班里的同学张伟拦住了。
“江,江望舒……校门口有人找你……”张伟眼神躲闪,带着点后怕。
江望舒眼皮都懒得抬,绕开他就走。
“他说……他说是你哥!找你商量你奶遗产的事!”张伟急了,冲着她背影喊了一句。
哥?遗产?
江望舒的脚步猛地顿住。张霸天?抚恤金!
她眼底瞬间闪过锐利的光。不管张霸天打什么主意,那笔钱……绝对不能落在别人手里!尤其不能便宜了那个假惺惺的新大姐!
校门口。
张霸天等得一脸不耐烦,看到江望舒慢悠悠晃出来,没好气地哼道:“磨蹭什么!”
江望舒懒得跟他废话,单刀首入:“有屁快放。”
张霸天压着火气,把她拉到校外僻静的小胡同里,压低声音,脸上是压抑不住的贪婪和愤怒:“钱!奶奶身上那笔抚恤金!肯定被江安澜那个贱人拿走了!那是我张家的钱!”
“放屁!那是我爸的钱!”江望舒立刻反驳。
“行行行,你爸的钱!”张霸天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急切地说出计划,“我们合作!你摸清楚她把钱藏哪儿了,我去‘拿’出来!到手后,我们五五分账!怎么样?”
江望舒心中飞快盘算:偷江安澜的钱?她毫无心理负担!在她看来,那本来就是江家的钱,自己拿是天经地义!而且有张霸天这个蠢货当枪使,风险小多了!
“成交!”她干脆利落。
两人一拍即合,眼中闪烁着同样贪婪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