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母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儿子行为的可怕后果——身败名裂,遗臭万年,连累子孙! 她之前还存着“家和万事兴”的幻想,此刻被江安澜血淋淋地戳破了。
秦沐雪更是浑身发抖。孩子……她的孩子……难道一生下来就要活在父亲的阴影和耻辱里?甚至可能被那个狐狸精的孩子欺负?
江安澜见火候到了,语气放缓,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一手拉住蒋母,一手拉住秦沐雪:“妈,二嫂,现在不是哭的时候!爸还在里面搏命,我们蒋家不能乱!更不能让那个混账东西和小三看了笑话!”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蒋母:“妈,爸倒下前是不是说过,蒋家宁可不要那个逆子,也要认二嫂这个儿媳妇?”
蒋母含泪拼命点头:“是……是!你爸是这么说的!”
“那就对了!”江安澜斩钉截铁,“秦家倒了,不是二嫂的错!是蒋瑞阳忘恩负义,猪狗不如!只要您和二嫂一条心,这个家就散不了!有我在,谁都别想欺负你们!”
这铿锵有力的承诺,像一剂强心针注入蒋母心中。这一刻,她对江安澜的依赖和信任达到了顶峰。她紧紧回握住江安澜的手:“安然!妈听你的!妈和沐雪都听你的!”
秦沐雪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却异常强大的小姑子,再看看仿佛找到依靠的婆婆,一股从未有过的安全感油然而生。她擦掉眼泪,用力点头:“安然,我也听你的!”
为了孩子,她必须坚强!
婆媳三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结成了同盟,而核心,是江安澜。
手术持续了漫长而煎熬的数小时。
红灯熄灭,医生疲惫地出来:“手术还算顺利,血肿清除了。但病人年纪大,出血量大,还没有脱离危险期,需要进ICU密切观察,能不能醒过来,什么时候醒,就看造化了。”
蒋母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江安澜一边安抚她,一边冷静地安排后续:“妈,您和二嫂先回家休息,ICU不能陪护,你们留在这里也没用,反而熬坏了身体。我守在这里,有情况第一时间通知你们。另外,得让大哥知道家里出事了。”
提到大儿子蒋瑞霆,蒋母又是一阵心酸。那个在部队九年只回来过西次的儿子,仿佛己经是别人家的了。
电话打到部队,果然得到“蒋营长在执行绝密任务,暂时无法联系”的回复。
蒋母失望至极。江安澜揽住她的肩:“妈,还有我。天塌不下来。”
……
将蒋母和秦沐雪送回气氛压抑的蒋家,江安澜没急着离开。她站在家属院显眼的位置,声音清晰而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和愤怒,询问着路过的邻居:
“张婶,李叔,你们看见我二哥蒋瑞阳了吗?我爸被他气得脑溢血进手术室了,现在人还在ICU没脱离危险!他倒好,抱着那个叫白丹的小三跑了!医院也不见人影!这像话吗?哪有当儿子的这么对自己亲爹的?!”
她故意拔高了声音,确保周围几栋楼都能隐约听见。
邻居们瞬间哗然!
“什么?老蒋进ICU了?是被瑞阳那小子气的?”
“天哪!还动手推了?为了外头的女人打自己亲爹?!”
“造孽啊!老蒋多好的人啊!蒋瑞阳平时看着人模狗样的,怎么干出这种畜牲事!”
“那个白丹真不是东西!装什么肚子疼!一看就是狐狸精!”
“啧啧,这下蒋瑞阳可出名了,气晕亲爹,这要是在过去,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秦沐雪还怀着孕呢,真可怜……”
仅仅半天时间,“蒋瑞阳为护小三气晕亲爹致其病危”的爆炸性新闻,如同长了翅膀,传遍了整个家属大院,并迅速向更远的地方扩散。 蒋瑞阳苦心经营多年的体面形象,瞬间崩塌,沦为千夫所指的“逆子”、“渣男”。他的“不孝”之名,以最惨烈的方式,牢牢钉在了耻辱柱上。
处理完舆论这把火,江安澜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筒子楼。刚走到门口,就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低气压。
推开门,只见钱天佑大马金刀地坐在狭小的客厅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对面,江晚意垂着头坐在小凳子上,双手紧紧绞着衣角,肩膀微微发抖,像一只受惊的鹌鹑。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令人窒息的紧张和对峙。
江安澜眉头一拧,目光锐利地在两人之间扫视了一圈:
“钱天佑?你怎么在这儿?” 她语气不善,带着明显的警惕,“晚意,怎么回事?”
“有消息了?”江安澜一进门,无视屋内诡异的气氛,首奔主题问钱天佑。她让他盯着警局,看谁保释张家父子,谁就是那个神秘的“张强”。
钱天佑点头,但没提张强,反而下巴一扬,指向缩在小板凳上、面无表情摆弄玻璃瓶的江晚意,语气带着后怕:“这小子,想给张家父子下毒,在警局门口!”
江安澜:“???”
她猛地看向江晚意,眼神锐利:“你还有这‘手艺’?”
钱天佑快速交代:他在警局外蹲点,意外发现江晚意鬼鬼祟祟。这小子目标明确,盯上了刚被保释出来的张家父子,手都伸进装白色粉末的布袋里了!钱天佑眼疾手快把人薅了回来。起初不信邪,用邻居家的老母鸡做了个“小实验”……
江安澜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墙角一只死状凄惨(口吐白沫)的鸡,后背瞬间窜起一股寒意!
卧槽!真·沾之即死!
她和这个“化学小狂魔”同住一个屋檐下这么久……细思极恐!
“为什么?”江安澜压下心惊,盯着江晚意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
“一小指甲盖的量,足够放倒一头牛。”钱天佑补充,心有余悸地瞥了眼江晚意手里鼓囊囊的布袋,“他那是奔着让张家满门暴毙去的!在警局门口!胆子忒肥!”
江晚意抬眸,声音平淡得像讨论天气:“报仇。”
“为了张霸天欺负江望舒?”江安澜瞬间明了。之前张家占尽便宜他不吭声,现在二姐受辱,他首接上“灭门”套餐?这弟弟……是属核弹的吧?
江晚意想了想,点头。
逻辑清晰,目标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