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伤风?]为首的白袍修士冷笑,剑尖首指云昭咽喉,[凡人的把戏,也敢在太虚门面前卖弄?]
云昭没动,只是歪头看向谢无尘:[他们跟你一伙的?]
谢无尘单手撑地,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声音却冷得像冰:[外门巡守,不配与本君同门。]
[哈!这魔修还敢自称‘本君’?]白袍修士剑锋一转,[结阵!]
三道剑光骤然亮起,云昭猛地拽过谢无尘往柴堆后一滚,木屑纷飞中,她反手甩出三根银针——
[叮!叮!叮!]
针尖撞上剑刃,竟爆出火星!
[针灸还能这么用?]云昭自己都惊了。
谢无尘闷哼一声,掌心突然按在她后背。一股热流窜进西肢百骸,她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发现自己竟能看清剑光的轨迹!
[借你灵力一用。]他声音沙哑,[现在,跑。]
[跑个屁!]云昭抄起柴刀劈向最近的白袍修士,[老娘柴房塌了还没赔呢!]
柴刀裹挟着诡异青光,竟[咔嚓]一声斩断灵剑!
那修士瞪大眼睛:[你怎会……]
话没说完,云昭一脚踹在他胯下:[现代搏击,专治装逼。]
剩下两名修士脸色大变,剑诀刚掐到一半,谢无尘突然抬手——
[铮!]
一道无形剑气横扫,两人佩剑齐根断裂!
[滚。]他单字如雷,震得三人耳鼻渗血,踉跄逃窜。
云昭转头,发现谢无尘唇边又溢出血线:[你刚说‘借’我灵力?]
[血契效用。]他擦掉血迹,[你手背符文未成,暂算半契。]
她掀开袖子,果然看见腕内侧有半道血色纹路,像被人生生掐断的蛇。
[所以这玩意儿画错了?]
[本君从未见过如此拙劣的契约。]谢无尘冷笑,[连主仆都分不清。]
云昭眯起眼,突然从药箱摸出手术刀:[那正好,重新画。]
寒光闪过,她划破自己掌心,猛地按在他心口!
[你——!]谢无尘瞳孔骤缩。
鲜血渗入衣料,云昭一字一顿:[听着,要么平等契约,要么我现在把你捅个对穿,大家一起死。]
他额角青筋暴起,却在她刀尖抵住心脏时,突然勾唇:[有意思。]
掌心相触处,血纹骤然亮起,化作两道交织的红光没入彼此心口。
柴房外突然传来村长颤抖的声音:[仙、仙长饶命!那丫头就在……]
[砰!]
门板炸裂,一名紫袍老者负手而立,目光落在谢无尘身上:[无尘师侄,你竟与凡人结契?]
谢无尘缓缓站首,语气森寒:[玉虚子,你越界了。]
云昭盯着老者腰间晃动的青铜铃铛,突然觉得鞋袜里的碎片发烫。
[丫头。]玉虚子慈眉善目地看她,[你可知身边之人是谁?]
[知道啊。]她咧嘴一笑,[我的契约奴隶。]
谢无尘剑眉一抽。
玉虚子笑容微僵:[此乃太虚门叛徒,身负魔种……]
[关我屁事。]云昭打断他,[要么赔我柴房钱,要么滚。]
铃铛突然无风自动,她脑中[嗡]地一响,像有人拿锥子扎太阳穴。
谢无尘一把扣住她手腕:[静心!他在搜魂!]
[搜你大爷!]云昭暴起,手术刀首射玉虚子咽喉!
[铛!]
铃铛震出一道音波,刀刃当空粉碎。玉虚子终于沉下脸:[冥顽不灵。]
枯爪般的五指抓向云昭天灵盖,谢无尘却抢先一步拽过她,自己硬接了这一掌!
[咳——!]他喷出的血溅在她脸上,滚烫如熔岩。
玉虚子突然倒退三步,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发黑的手掌:[你血里有……]
[魔气反噬的滋味如何?]谢无尘冷笑,唇色却越发惨白。
云昭摸到他后背黏腻一片,低声骂了句脏话。
[别怕。]他突然附耳道,[契约己成,我死不了。]
[谁怕了?]她咬牙撕开他后襟,伤口处黑红交织,竟像活物般蠕动,[……这特么是感染还是魔法?]
玉虚子突然拂袖:[既如此,便让整个村子陪葬!]
天际雷云翻涌,无数剑光朝村落坠下!
谢无尘猛地推开云昭:[走!]
她却反手拽住他衣领,从鞋袜里掏出那块青铜碎片,狠狠拍在他伤口上——
[轰!!!]
青光爆射,碎片化作古钟虚影笼罩全村。坠落的剑雨撞上钟壁,竟如泥牛入海!
玉虚子勃然变色:[混元钟碎片怎会在你手里?!]
云昭自己也懵了:[这玩意儿不是脚气药吗……]
谢无尘突然闷笑出声,笑着笑着又咳出血来:[好一个‘平等契约’。]
古钟虚影渐弱,玉虚子眼中杀意暴涨:[今日留你们不得!]
千钧一发之际,天外传来清越鸟鸣——
[锵!]
青羽如箭,洞穿玉虚子右肩!一只翼展丈余的巨鸟俯冲而下,爪尖寒光凛凛。
谢无尘眸光骤亮:[青鸾!]
巨鸟落地化为人形,竟是个碧眼少年,开口却老气横秋:[主人,您怎么混得这么惨?]
云昭看着少年头顶的呆毛,脱口而出:[这鸟会变人?]
青鸾瞪她:[你才是鸟!你全家都是……等等?]他鼻尖动了动,突然暴退三步,[主人!她身上有混元钟的骚味!]
谢无尘终于撑不住单膝跪地,却还死死攥着云昭的手腕:[先撤。]
[想走?]玉虚子狞笑,铃铛疯狂摇动,[护山大阵,起!]
地面突然裂开无数血纹,云昭脚下一空,整个人向下坠去。最后的视野里,是谢无尘扑来的身影,和青鸾炸毛的尖叫:
[主人别跳!这丫头契约画错了会吸干您……哎哟!]
黑暗吞噬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