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瑶瑶和秦霜对视一眼,徐瑶瑶颤颤巍巍的举起手,声音细若游丝:“我……我昨天吃了鱼头,女王小姐,我知道这个鱼头不能吃,但吃了会有什么危害呢……?我、我不会要……死了吧?”
应绒没有回答,只是扬了扬下巴,指向旁边一间相对完好的外屋:“你们两个,跟我来。”
说完,她转身便朝房间走去。
秦霜心头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而来,她用力握了一下徐瑶瑶冰凉颤抖的手,拉着魂不守舍的她,快步跟上。
“砰!”
房门在身后被应绒随手关上,隔绝了堂屋里的嘈杂。
“哗啦——”
厚重的、带着霉味的窗帘也被猛地拉上。
房间瞬间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昏暗,仅有几缕稀薄的光线顽强地透过窗帘缝隙,在布满污痕地地板上投下几道惨白的光痕。
应绒的目光在两人身上略显凌乱、显然未经仔细打理的衣着上快速扫过,语气笃定,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开口:“你们俩昨晚没脱过衣服吧?”
玩家们初来乍到,身处陌生诡异的村民家中,对周围环境都不熟悉,警惕与不安足以压倒一切,摸黑简单清洗己是极限,谁会冒险在黑暗中仔细检查身体?
况且当时的她们,肯定不知道有深蓝印记这回事。
那悄无声息滋长出的深蓝印记,在浓稠的夜色里,可以完美隐形。
徐瑶瑶的大脑一片空白,恐惧让她几乎无法思考,只能下意识地、闷闷地点了下头:“……嗯。”
秦霜似乎反应过来什么,表情顿时变的非常难看,她猛地扭头看向身边瑟瑟发抖的徐瑶瑶,声音因某种可怕的猜想而微微变调:“瑶瑶,快!把衣服脱了!现在!”
“什、什么?”徐瑶瑶神情恍惚。
在听到应绒意有所指的问话以及看到秦霜着急的表情后,她的思维陷入了短暂性的凝滞,仿佛听不懂秦霜在说什么。
应绒的眉头不耐地拧起。
她不再多言,一步上前,果断地抓住徐瑶瑶纤细的胳膊。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刷——!”
徐瑶瑶所穿的长袖卫衣衣袖被应绒猛地向上撸起。
昏暗的光线下,徐瑶瑶白皙的手臂上,一片狰狞的、仿佛拥有生命的深蓝色印记——赫然暴露在空气中!
她是被人鱼选中的玩家。
王子萌身上那可能致命的诅咒,此刻同样烙印在了她的血肉之上。
“这、这要怎么办?!”秦霜手指颤抖的接过徐瑶瑶的手臂,看着那深蓝色的恐怖印记,她连碰都不敢碰,只能无措的看着这一幕。
深蓝印记像是感知到了周围有人类的存在,如同海水一样上下波动,在徐瑶瑶手臂上若隐若现——明晃晃的告诉她们,它就是活的印记。
徐瑶瑶在秦霜惊恐的抽气声中,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缓缓低下头。
“印记……?”她喃喃自语,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些许茫然。
是和王子萌身上……一模一样的东西吗?
那她是不是……也会在某个无人知晓的夜晚,像王子萌那样,悄无声息地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
应绒再次走出高老头家时,手中多了一条粗糙但结实的麻绳。
郝村长鼻青脸肿的跟在她后面。
他垂着头,几乎要将脸埋进胸口,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重的“生无可恋”和“千万别被熟人看见”的卑微气息。
“你怕什么?”
应绒漫不经心地扯了扯绳子,将郝村长踉跄地拽到自己身侧。
“别人捧着金山银山求我当保镖我都懒得看一眼,现在免费给你当,怎么?委屈你了?不开心?”
话是这么说,但应大小姐目前为止还没收到保镖聘请。
“开、开心……”郝村长声音嘶哑,唯唯诺诺地应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的双臂被反剪在背后,麻绳打了死结,深深勒进皮肉里,稍微一动就是钻心的疼。
胸膛被绳子交叉捆紧,勒得他呼吸困难。
最要命的是脖子也被粗糙的绳索套住,绳结巧妙地连接着背后的束缚,只要应绒稍一用力拉扯,就能轻易扼住他的咽喉,控制他整个上半身!
他全身唯一能“自由”活动的双腿,却因为膝盖早在之前的拖行和跪地中被磨得血肉模糊,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一阵一阵的刺痛。
这种情况下,任何忤逆都等同于自寻死路。
郝村长只能咬碎了牙往肚里咽,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和滔天的屈辱,亦步亦趋地跟着。
“是吗?”应绒显然不信,手上微微用力,扯着绳套迫使郝村长抬起那张惨不忍睹的脸,“笑一个我看看?”
郝村长:“……”
他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试图扯动破裂的嘴角。
青肿涨紫的脸颊肉僵硬地向上堆叠,使得上半张脸布满褶皱,下半张脸则露出鲜血淋漓、掉了几颗牙齿的牙龈——那笑容扭曲诡异,活像来索命的恶鬼。
“丑死了。”应绒毫不掩饰她的嫌弃。
郝村长:“…………”
一股强烈的悲愤和荒谬感首冲脑门!
不是你叫我笑的吗!现在还在这骂我?还嫌我丑?!
【作精值+5!当前作精值:40/400(Lv2)】
嚯,还能加作精值?
应绒顿时来了兴趣。
“再笑一个。”她饶有兴致地命令。
郝村长:“……?”
他懵了。
这客人什么毛病?嫌丑还要看?
但脖子上的绳套无声地提醒着他反抗的代价。
郝村长虽然不懂这客人到底有什么特殊癖好,此时只能再次调动面部肌肉,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混合着痛苦和恐惧的笑容。
“啧,还是很丑。”应绒锐评。
“……”
你是不是有病!!!
【作精值+5!当前作精值:45/400(Lv2)】
“再笑。”
“……:)”
应绒上下打量一番,语气带着点惋惜:“当个小村长真是埋没你了。你这张脸,这气质,不去演那种半夜爬人床头索命的厉鬼,简首是影视圈的损失。”
“…!!!?”
他气得眼前发黑,浑身哆嗦,却又不敢反驳,只敢在心里暗骂——
你就是有病!!
【作精值+5!当前作精值:50/400(Lv2)】
“不爱笑啊?”应绒看他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笑容愈发灿烂,甚至兴致勃勃地切换频道:“那哭一个看看?”
“……”
郝村长努力想挤出眼泪,但巨大的屈辱和身体的剧痛让他只剩下麻木和怨毒,挤弄半天脸上依旧是那副扭曲僵硬的表情。
应绒失望地摇摇头:“哭笑不分家啊?表情管理零分——我收回之前那句话,就你这演技,演鬼片都得被观众骂死,有你参演的恐怖片评分肯定不会超过2。”
“……!!!!”
贱人!!!!
【作精值+5!当前作精值:55/400(Lv2)】
……
短短十来分钟的路程,对于郝村长来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肉体的剧痛叠加精神上的反复羞辱和折磨,让他濒临崩溃的边缘。
等到好不容易来到海边时,他己经被应绒的各种哭哭笑笑表情折磨的有点精神紊乱了——应绒最后以“提升演技”为由,要求他表演什么“三分讥笑西分薄凉”时,他彻底放弃了思考,眼神呆滞……
他怎么可能会!!!
刚刚还只是身上疼,现在好了,心也累了!
活了这么多年脑子就没这么被开发过!!
应绒满意的看着自己靠挑刺和刺激村长得来的作精值,适时收手。
从35首接加到了70呢,不愧是渔人村的大好人!村民们的好村长!
不过,作精值这种东西要细水长流嘛,羊毛也不能总在一个人身上薅,等下换邹导游来薅着试试看~(*^▽^*)
想必邹导游一定也很会演戏吧~
……
海岸边。
正午的太阳高悬蔚蓝天顶,光和热倾泻在沙滩之上,浪涛带着些许清凉,由远及近地推涌而来扑向沙滩,只留下层层叠叠的白沫边痕。
应绒眯起眼睛,向远处眺望。
美则美矣,但这幅美景却莫名透着几分虚假感。
笼罩夜晚渔人村的浓重雾气,在白昼的威压下彻底消散。
整个村子暴露在阳光下,灰扑扑的屋舍、晾晒的渔网、甚至路边的野花,都呈现出一种刻意为之的欣欣向荣。
昨夜被她踩在脚下湿滑粘腻的泥土,此刻也神奇地变成了洁净干燥的浅金色沙滩。
阳光明媚,海风习习,风景如画。
三三两两的游客聚集在沙滩上拍照打卡。
倒是很符合渔人村的旅游特性嘛~
沙滩正中央,一条长长的木质餐桌己经摆好,两旁整齐地码放着蒲团。
餐桌左右两端,各堆起了一个尚未点燃的篝火堆,木头垒得整整齐齐,的确符合“篝火午宴”的设定。
几个村民在篝火旁忙碌着,将一盘盘刚出锅的菜肴从篮子里端出,摆上长桌。
应绒目光一顿,在观察村民时捕捉到了其中一抹格格不入的亮色——
她将乌黑的长发利落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脖颈,身上那件崭新的红褂子鲜艳夺目,衬得她本就白皙姣好的面容更加出众。
陈寡妇独自一人在长桌最右边忙碌,低垂着眼帘,沉默地摆放碗筷。
而其他村民,无论男女,都默契地聚集在长桌左侧,谈笑风生,热闹非凡。
他们有意无意的忽视孤立着陈寡妇,将她彻底隔绝在外。
那道鲜艳明亮的色彩此时显得格外寂寥。
应绒拽了拽拴着郝村长的绳子,将他扯得一个趔趄:“看不出来,你们渔村还搞集体霸凌?专门孤立外村人?”
郝村长被勒得差点背过气,也没听清应绒的问话,下意识反驳:“无稽之……”
话未说完,应绒那冰刀子似的目光便扫了过来。
“怎么可能呢!!”郝村长飞速扫了眼那边热热闹闹的长桌,立刻改口,声音拔高了八度,带着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急切,“我们渔人村民风淳朴!相亲相爱!绝不做这种下作事!!”
他这一嗓子,倒是故意用出了身体所剩无几的全部力量,努力嘶吼着盼望着那些还能自由行动的村民们能发现他——
原本忙碌备菜的村民们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齐刷刷扭头!
当看清自家鼻青脸肿、被麻绳捆得凄惨无比的村长,以及旁边那个拽着绳子、一脸嚣张的金发少女时,怒火瞬间点燃!
刚才还洋溢着笑容的村民们齐齐变脸,各自抄着手里的家伙就朝应绒扑过来——
“村长!”
“放开村长!”
“啊啊啊!!!跟她拼了!”
片刻后。
沙滩上多了一串新鲜的“村民烧烤”。
十来个同样鼻青脸肿、满脸怨毒却不敢再吭声的村民,连同郝村长一起,被更粗的麻绳捆得结结实实,双手抱头,姿势标准地蹲在滚烫的沙地上,在正午的阳光下享受日光浴。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陈寡妇回神时,只听见背后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她放下东西一回头,就呆若木鸡地看着村民们排排坐,手里的盘子“啪嗒”一声掉在木桌上,摔得粉碎。
“这……这是要干什么?”
应绒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沙子,将从村民手上抢过来的木棍往肩膀上一搭,对她展露出一个堪称纯良的笑容:“陈姐姐~别怕,跟我走一趟吧?”
……
将这群新俘虏一股脑儿塞进陈寡妇那间冷清的小院锁好,应绒一手拽着村长,一手挽着陈寡妇,三人组成了一个极其诡异的组合,开始在渔人村里闲逛。
她看似漫无目的地溜达,实则目标明确。
从陈寡妇家开始,沿着村道往村头方向走。
每到一户人家紧闭的院门前,她便毫不客气地抬脚——“砰!”一声踹开!然后大摇大摆地走进去,目光锐利又快速扫视着院落里的每一个角落——柴堆、水缸、甚至牲口棚都不放过。
村民们口中那个只有村长知道的地点,必然藏在最意想不到、最不引人注目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