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傅雲深脑中念头飞转。陆淮安!如果那个冰冷的第二人格知道真相,以他睚眦必报、手段狠厉的风格,傅雲薇绝对会被撕碎!傅家也必将遭受陆家倾尽全力的疯狂报复!整个家族几代人的心血都可能毁于一旦!绝不能让他知道!至少在尘埃落定、傅家做好万全准备之前,绝不能!
一个冷酷的决定瞬间形成。
傅雲深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将忠叔完全笼罩在阴影里。他声音低沉得如同耳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种令人心寒的诱惑:“忠叔,我知道您在查什么。也知道您手里……有东西。” 他看着忠叔瞬间煞白的脸,继续道,“您为陆家服务了一辈子,忠心耿耿。但有些真相,知道了,对活着的人……尤其是对现在昏迷不醒、需要静养的淮舟,未必是好事。”
他缓缓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薄薄的、没有标记的信封,轻轻塞进忠叔因紧张而颤抖的手中。信封的厚度和质感,清晰地传递着里面东西的分量——一张不记名的巨额支票,足以让忠叔全家几代人衣食无忧,甚至过上富豪生活。
“老家山清水秀,是个颐养天年的好地方。” 傅雲深的声音带着一种魔鬼般的蛊惑,“听说您母亲病重,一首需要最好的医疗条件和安静的环境?这些,信封里的东西都能解决,而且能解决得非常好。今晚就走吧,带着您该带的东西,永远离开这里。就当……为了淮舟少爷能安稳地活下去,为了陆家不至于立刻分崩离析。”
忠叔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看着傅雲深冰冷无情的眼睛,又低头看了看手中那沉甸甸的信封。信封里装的,是足以改变他和他家人命运的巨大财富,也是……封口的枷锁和良心的绞索。他想到了昏迷不醒的少爷,想到了陆太太憔悴的脸,想到了自己查到的那些足以掀起腥风血雨的线索……巨大的恐惧和挣扎撕扯着他。
最终,对家人的责任、对未知报复的恐惧、以及对傅雲深那句“为了淮舟少爷安稳活下去”的暗示,压倒了忠诚。他死死攥紧了信封,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血丝和一种绝望的决绝,声音嘶哑:“我……我老伴身体一首不好……老家……确实需要人照顾……我……我今晚就辞职回老家!陆家……对不住少爷了!” 说完,他像是躲避瘟疫般,抱着保温桶,头也不回地冲进了电梯。
傅雲深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忠叔佝偻的身影消失在缝隙里,眼中没有一丝波澜。他立刻拿出手机,发出几条简洁而冰冷的指令。目标:忠叔提到的那个私人修理厂老板,以及所有经手过那辆报废跑车残骸、可能知道钛合金加固件存在的人。要求:处理干净,不留痕迹。同时,针对那个地下渠道的关键中间人——一个绰号“蝰蛇”的掮客,指令更加明确:让他彻底消失。
暗夜无声,城市的霓虹在远处闪烁。一场针对真相的、冷酷而高效的“清扫”行动,在傅雲深冰冷的指令下,悄然展开。金钱、权势、以及更黑暗的手段交织,将那些可能指向傅雲薇的线索,如同蛛丝般,一根根彻底抹去。
几天后,江滨西路,临崖路段。夜风带着江水的湿冷腥气,吹拂着傅雲深额前的碎发。他站在当初车祸发生的护栏断裂处,看着下方幽深的江水和远处城市的灯火。断裂的护栏己经修复,只留下崭新的金属接口在路灯下泛着冷光。
一辆跑车悄无声息地滑到他身边停下。傅雲薇推门下车,脸上带着一丝被强行叫出来的不悦和掩饰不住的心虚:“哥,这么晚了叫我到这鬼地方来干嘛?淮舟哥那边……”
“闭嘴!”傅雲深猛地转过身,声音如同寒冰炸裂!那眼神锐利如刀,带着前所未有的暴怒和失望,瞬间刺穿了傅雲薇所有的伪装!
傅雲薇被他眼中的寒意吓得后退一步,脸色瞬间惨白:“哥……你……”
“看着我!”傅雲深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带着巨大的压迫感,“告诉我!陆淮舟的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雲薇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她强装镇定,声音却控制不住地发颤:“哥你说什么啊?不是……不是意外吗?警方都……”
“意外?!”傅雲深猛地打断她,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冷笑。他掏出手机,点开几张照片——是那个钛合金加固件的设计图纸(己被他销毁原件,只存电子档)和一张模糊但能辨认出“蝰蛇”侧脸的照片(也是唯一留存的电子证据,其他物理证据己消失)。
“这个!还有这个!傅雲薇!你真当我是傻子吗?!”傅雲深一巴掌狠狠抽在傅雲薇脸上,“为了你那点病态的占有欲!你竟敢策划谋杀?!对象还是陆家的独子!傅家未来的联姻对象!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把整个傅家拖进万劫不复的地狱——!!!”
傅雲薇看着手机上的照片,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所有的侥幸和伪装瞬间粉碎!她双腿一软,瘫坐在地,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和恐惧。她嘴唇哆嗦着,想辩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傅雲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没有丝毫同情:“忠叔走了。带着你永远无法想象的封口费。‘蝰蛇’也永远闭嘴了。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所有能指向你的证据,都己经被我抹得干干净净。”
傅雲薇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如同抓住救命稻草。
“别高兴得太早!”傅雲深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重锤砸下,“我替你擦屁股,不是因为我是你哥!是因为你姓傅!我不能看着傅家家业毁在你这个蠢货手里!”
他蹲下身,冰冷的视线如同手术刀般剜着傅雲薇的灵魂,一字一句,如同最终的审判:“傅雲薇,你给我听清楚!这件事,到此为止!永远烂在你肚子里!从今以后,收起你那些恶毒的念头和愚蠢的表演!安安分分待在医院,扮演好你痴情守候的角色!”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没有丝毫褶皱的西装袖口,语气恢复了上位者的冰冷和疏离:“记住,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或者让任何人察觉到一丝一毫……不用等陆淮安醒来,我会亲手把你送进去!或者……让你‘意外’消失。傅家,不需要一个可能带来灭顶之灾的祸水!”
说完,傅雲深不再看地上抖如筛糠、面无人色的妹妹一眼,转身走向自己的跑车。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如同猛兽压抑的怒吼。跑车迅速汇入城市的车流,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傅雲薇瘫坐在冰冷的路边,在呼啸的江风和远处城市的灯火映照下,如同一个被世界抛弃的、失魂落魄的剪影。恐惧和哥哥最后那句冰冷的警告,如同最深的烙印,刻在了她灵魂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