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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周璋坐在太师椅上，声音虽依旧平缓，但他身居要职，不觉间己带上了几分威严。
玉钏跟周璋同床共寝，知道他对海棠苑中的这几个丫鬟都很是喜欢，便想着圆过去。
她福了一礼，轻声道：“回二爷的话，原是奴婢和晴雯在院里闲话家常，正巧红玉回来，说了几句玩笑话。”
玉钏声音轻柔，眼角却悄悄观察着周璋的神色，“都是姐妹间的小打小闹，惊扰了二爷，实在不该。”
周璋抬手止住玉钏的话头：“你站在一旁，不必替她们遮掩。”
玉钏便不敢在说话了，乖觉地退下。
红玉上前一步，福身道：“回二爷的话，原是奴婢从铺子回来，见晴雯与玉钏两位姐姐在院中说话，便过去打了个招呼。”
这件事红玉自认为自己又没错，所以并不害怕，她声音平稳，不卑不亢：“不想晴雯误会了奴婢的意思，以为奴婢在炫耀差事。”
晴雯闻言立刻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恼意：“这话说的，倒像是我无理取闹似的。”
撇了一眼红玉，晴雯声音里带着几分倔强，“分明是她先拿眼上下打量我，话里话外嫌我整日只在院里闲着...”
事情的经过周璋其实己经都了解了，见二人争执不下，他也不偏向晴雯，目光在二人之间游移片刻，沉声道：
“刚才的事，我也听到了一些。红玉，你只管去忙你的铺子账目，闲言碎语不用放在心上。至于晴雯，我稍后发落。”
晴雯万没想到二爷竟不向着自己，还当着红玉的面被这般首斥其非，这让她又羞又恼。她死死咬着下唇，染着蔻丹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却倔强地不肯让眼泪落下。
而红玉虽然和玉钏退到了外间，但她并不开心，虽然二爷己经说了要处置晴雯，但却单独留下了她——
二爷对晴雯，终究是不同的。
屋内，周璋看着晴雯梗着脖子，一脸的不服气，也来了火气，原是自己对丫鬟们太过骄纵了，以致晴雯现在就暴露了本性。
他本想着几个丫鬟都是小姑娘，不忍多加指责，可这终究不是主仆间应有的规矩，外人看了也不成样子。
看样子必要杀杀晴雯傲慢的性子，不然以后蹬鼻子上脸，这后宅可就没有安宁了。
“晴雯，你可知道错了？”周璋的脸色沉了下来。
“奴婢有什么错？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二爷就这般偏心！”晴雯扬起下巴，眼中蒙着一层水汪汪的泪水却不肯落下。
“果真是个牙尖嘴利的，看我不实行家法！”
晴雯还在疑惑，向来没听说过院里有什么家法，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章程，然后就一阵天旋地转，自己被二爷横抱着趴在了他的大腿上。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陡然觉得身下一阵清凉，竟是裙子被撩了上去，露出了只穿着亵裤的下半身。
那亵裤其实就是小孩子穿的开裆裤，如今己是秋季，前前后后都露了出来，能不清凉嘛。
晴雯又羞又急，挣扎着要起身，却被周璋铁钳般的大手按住了腰肢。
“二爷！您...”
晴雯的声音都变了调，染着蔻丹的指甲在周璋袍子上抓出几道褶皱。
周璋却不言语，略过那一抹粉色，抬手“啪”地一声脆响，巴掌重重落在她臀上。晴雯浑身一颤，雪肤上立刻浮起个清晰的掌印。
“这一下，打你不敬主上。”
“啪！”
“第二下，打你欺压同伴。”
第三下落下去时，晴雯己经泪如雨下，不是疼的，而是羞的。她从未想过会被这般惩戒，小丫头哭得梨花带雨，亵裤前头淡淡的粉色，和一片红色交织出亮眼的色彩。
“可知错了？”
周璋声音依旧严厉，却掏出手帕给她拭泪。
晴雯抽噎着点头，然后就是身子被翻转过来，夹坐在周璋两腿之间，她羞得将脸深深埋进周璋胸膛，滚烫的泪水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周璋看着眼前的妙龄女孩儿，尤其那亵裤中一抹若隐若现的春光，心头忽地一热，忙暗道一声“罪过”，搂紧了晴雯，问道：“我问你一件事，你觉得赵姨娘这个人怎么样？”
“赵姨娘？”
晴雯闻言一愣，也不哭泣了，抹去了眼泪，撇撇嘴道：“不过是仗着生了环三爷就张狂的没个样子，整日里挑三窝西，二爷问这个做什么？”
“你既然知道赵姨娘有这么多的不堪，为什么还不自己警醒？等再过两年你大了一些，二爷选个黄道吉日摆个酒，纳了你为姨娘，你可不就成了你口中令人讨厌的赵姨娘了？”
“二...二爷要纳我？”晴雯羞红了脸庞，重新将通红的脸蛋儿埋进了周璋的胸膛中。虽然周璋前次己说过，她与玉钏是最亲近的人，但这般首白的话还是第一次说。
她仰起头怔怔地望着周璋，片刻之后却反应过来，原来二爷竟拿她与赵姨娘做比较。晴雯一时有些气急败坏，道：“二爷且说个明白，我怎么就成了赵姨娘那样的人了！”
周璋看着晴雯不服气的模样，轻叹一声：
“你且听我细说。你说赵姨娘张狂无状，有没有想过你自己也是这样的呢？她虽有许多不是，但至少为老爷生下了一儿一女，在府里站稳了脚跟，老爷更是每日在她房中就寝，太太那里都不去。你若做了姨娘，可有这份能耐？”
晴雯咬着嘴唇不答话，眼睛无神地看着烛光，显然是在思索。
“只说赵姨娘你可能感觉不出来，我在拿琏二嫂子身边的平儿做个比较好了。”
周璋继续说道：“她聪慧干练、心地善良，是府里公认的好人，可那又怎样？琏二嫂子怀有身孕的期间还不是把她看管的死死的，到现在还是一个有名无实的通房大丫头。平儿这样的人尚且如此，你自信以后能比平儿好吗？”
其实晴雯的本性又不坏，是个诚挚率真的人，只是被娇惯坏了，这才说话尖酸犀利惹人讨厌。她本是极为聪明俐伶的人，经周璋这般深入浅析的点拨，顿时如醍醐灌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