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抚司书房内,烛火摇曳。苏明棠等人围坐在桌前,将从柴房搜出的书信、账本与曼陀罗令牌一一铺开。
泛黄的信纸上,字迹工整却透着一股阴冷之气,记录着张云鹤与幽冥阁密谋的细节。
“你们看,这些信件明确表明,参与此事的重要朝廷官员有三人。”
苏明棠拿起一封信,目光在字里行间游走,“吏部尚书赵文远、工部侍郎王景和,还有一个礼部的小吏,负责传递消息,其余的都是一些不重要的小官,但也不可忽视。”
裴砚辞眉头紧锁,“赵文远表面清廉,实则贪婪;王景和掌管工程,能调动大量人力物力。他们二人联手,再加上幽冥阁的势力,确实能掀起不小的风浪。”
林疏月仔细观察着信件上的落款和印章,突然说道:“这些信件的落款日期,与歌姬暴毙案、女尸案的时间高度吻合。看来他们为了达到目的,不惜草菅人命。”
就在众人专注于研究信件时,一阵痛苦的呻吟从隔壁房间传来。
苏明棠手中的信纸猛地一抖,陈昱川的惨呼声如利剑般刺穿耳膜。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蛊毒提前发作了!”
冲进房间的刹那,腐腥气息扑面而来。陈昱川蜷缩在床榻上,皮肤下青黑色纹路如蛛网蔓延,指甲暴涨三寸泛着诡异的幽蓝。
他双眼翻白,脖颈青筋暴起,喉间发出非人的嘶吼,床栏被抓出深深的爪痕。
“明棠!快想想办法!”裴砚辞按住不断挣扎的陈昱川,额角青筋跳动。
林疏月颤抖着抓住苏明棠的手腕,指尖冰凉:“他...他瞳孔开始涣散了!”
苏明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强迫自己冷静。
突然,她想起母亲留下的那本泛黄古籍——《西域蛊虫志》!那本布满母亲批注的旧书,此刻正躺在她的箱底!
她转身冲向自己的房间,木盒被掀开的瞬间,满箱泛黄书页哗啦啦散开。
苏明棠的指尖在纸页间飞速掠过,墨渍晕染的“人面蛊”字样跳入眼帘。
母亲娟秀的字迹旁画着密密麻麻的笔记:“子蛊依存于母,然应急之法,可取西域冰蚕丝缠于七窍,以火灸灼...”
“冰蚕丝!”苏明棠抓起桌上的药箱,“裴砚辞,去取镇抚司的西域贡品!林疏月,准备九盏七星灯!”
当裴砚辞捧着锦盒狂奔而回时,陈昱川己陷入昏迷,呼吸若游丝。
苏明棠的手微微颤抖,将晶莹剔透的冰蚕丝缠绕在他的耳、鼻、口处,指尖沾着特殊药粉,轻轻抹在丝线上。
林疏月将七星灯按方位摆好,火焰跳跃间,映得苏明棠苍白的脸上满是汗珠。
“点燃!”
火苗触及冰蚕丝的瞬间,丝线骤然发出幽蓝光芒。陈昱川的身体猛地弓起,喉间发出濒死的呜咽。
苏明棠紧咬牙关,将银针扎入他头顶百会穴:“撑住!一定要撑住!”
时间在煎熬中流逝。当第七盏七星灯即将熄灭时,陈昱川皮肤下的青黑纹路终于开始消退。
苏明棠瘫坐在地,汗水浸透了衣衫,药箱中药瓶倾倒一地。
“暂时...暂时压制住了。”她声音沙哑,“但这只是权宜之计,冰蚕丝只能困住子蛊三日。我们必须在月满前找到母蛊,彻底根除!”
这时,裴砚辞拿起一封信,走到苏明棠面前,“明棠,你看这封信。上面提到,母蛊藏在一个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的地方,而且月满之夜,他们要用母蛊来控制整个临安城的官员。”
苏明棠接过信,仔细阅读起来。“信中说,母蛊被放在一个机关密室里,机关的开启方法只有赵文远、王景和和张云鹤知道。”
她放下信,眼神坚定地说道,“我们必须在月满之前找到这个密室,毁掉母蛊,救出陈昱川,同时阻止他们的阴谋。”
林疏月皱着眉头,开始分析起来:“从之前在柴房的观察来看,张云鹤虽然狂妄,但对赵文远和王景和还是有所忌惮。而赵文远官位最重应该占据主要地位。”
裴砚辞沉思片刻,“既然如此,我们可以从赵文远入手。他身为吏部尚书,平日里出行必定有规律。我们可以派人跟踪他,找到密室的线索。”
苏明棠却摇摇头,“不行,时间紧迫,我们等不起。而且一旦被他们发现我们在跟踪,必然会打草惊蛇,提前实施计划。我们必须主动出击,首接去赵文远的府邸探查。”
“可是赵文远老谋深算,府邸中必定守卫森严,机关重重。”裴砚辞担忧地说道。
“这就需要我们好好谋划一番了。”苏明棠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我们可以兵分两路。我和裴砚辞去赵文远的府邸,寻找密室;林疏月则留在镇抚司,继续研究这些信件和账本,看是否还有遗漏的线索。如果我们遇到危险,会及时发出信号,你就带着镇抚司的人来支援。”
林疏月点点头,“好,你们一定要小心。赵文远此人善于伪装,表面上道貌岸然,实则心狠手辣。而且他身边说不定还有会蛊术的高手保护。”
安排好一切后,苏明棠坐在陈昱川的床边,看着他逐渐恢复平静的面容,心中暗暗发誓:“陈昱川,你一定要撑住。我们一定会找到母蛊,彻底治好你的。”
此时的临安城,夜色深沉,一场惊心动魄的决战即将拉开帷幕。
吏部尚书府内,红烛高烧,将书房映得一片猩红。
赵文远身着绿色锦袍,手中把玩着一枚刻有曼陀罗纹的玉佩,眼底翻涌着阴鸷的光。
“大人,镇抚司的人在城西货仓有所发现,还从张云鹤那儿拿走了不少东西。”黑衣人单膝跪地,声音微微颤抖。
赵文远猛地将玉佩砸在案上,“废物!不是说过要将那些东西毁得干干净净!”
他起身来回踱步,袍角扫过地面发出沙沙声响,“不过,他们能查到张云鹤头上,倒也有些本事。”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黑衣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月满之夜的计划不变。”赵文远停下脚步,目光死死盯着墙上的一幅山水墨画,“派人密切监视镇抚司的一举一动,尤其是苏明棠那几个人。王景和那边准备得如何了?”
“回大人,工部那边己经准备妥当,就等母蛊到手,便能将蛊毒混入修建宫殿的材料中。到时候,整个临安城的官员,乃至皇室,都将成为我们的傀儡!”黑衣人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
赵文远嘴角勾起一抹狞笑,“很好。等事成之后,这天下就是我们的了。不过,母蛊是重中之重,绝不能有失。”
他走到画前,伸手轻轻一按,画轴缓缓转动,露出后面的密室入口。
密室中,一盏幽绿的长明灯照亮角落的玉匣。
赵文远小心翼翼地打开玉匣,里面躺着一只通体雪白的蛊虫,正发出细微的嗡鸣。
“这母蛊可真是个宝贝啊,有了它,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人,都将任我们摆布。”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大人!不好了!镇抚司的人朝着这边来了!”
赵文远脸色骤变,迅速合上玉匣,藏回密室。“慌什么!按计划行事。通知府中侍卫,务必拦住他们!”
他整理好衣冠,走出书房,脸上又恢复了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吏部尚书府外,苏明棠等人己经悄然包围了府邸。
苏明棠点点头,眼神坚定,“好!记住,我们的目标是找到母蛊,摧毁他们的计划。裴公子,你从侧门潜入,我从正门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随着一声令下,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在这暗夜里正式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