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影探案录

第二十六章 被隐埋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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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棠影探案录
作者:
茶落清欢
本章字数:
5152
更新时间:
2025-07-07

沈墨白的银针在裴砚辞周身大穴游走,烛火将他紧蹙的眉影投在墙上,忽明忽暗。

苏明棠攥着染血的裙摆,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耳畔还回荡着镇抚司药庐外此起彼伏的脚步声——林疏月正带着人在搜查幽冥阁余党留下的蛛丝马迹,陈昱川则将那半枚青铜钥匙拓印下来,连夜送往工部查验。

“箭伤虽深,但未伤及心脉。”沈墨白突然开口,染血的帕子重重摔在案几上,“只是右肋刀伤颇深,若七日之内不能清除腐肉,即便保住性命,也会落下病根。”

他说着将一粒暗红药丸塞进裴砚辞口中,“这是九转续命丹,能吊住他的命,但蛊毒...”

“他没有中蛊毒。”苏明棠忽然抬头,声音沙哑却笃定,“那些铁蒺藜虽淬了毒,但不是蛊毒,且他只是被擦伤,真正致命的是...”她望向床上昏迷的人,目光掠过他胸前狰狞的箭孔,“是这一箭。”

沈墨白手中捣药的杵骤然顿住,油灯“噼啪”爆开一朵灯花。

他盯着苏明棠泛着血丝的眼睛,忽然想起一年前在城郊乱葬岗,这个向来活泼灵动的女子也是这样,攥着一具焦尸的衣角,固执地说“这不是裴砚辞”。

镇抚司地牢深处,唐家账房先生被铁链吊在刑架上,嘴角还沾着未擦净的血沫。

林疏月将烧红的烙铁按在他肩头,火星溅落在青砖上,发出“滋滋”声响。

“幽冥阁此次行动,究竟受何人指使?”

账房先生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冷笑:“镇抚司的手段也不过如此...”话音未落,陈昱川突然掀开地牢铁门,手中捧着新送来的密函。

林疏月瞥了眼信上的朱砂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那是东宫太子的私印。

“把人看好。”林疏月将密函塞进怀中,转身时撞翻了墙角的铜盆,污水在月光下蜿蜒成诡异的血痕。

兰芷宫内,苏明萱对着铜镜反复那道月牙形胎记,指尖冰凉。案头的密信被烛火烤得卷曲,“裴砚辞必须死”几个字在火光中忽明忽暗。

窗外传来夜枭的啼叫,她猛地将密信丢进火盆,看着纸灰化作黑色蝴蝶扑向窗棂。

“小姐,镇抚司传来消息,裴二公子重伤未死。”贴身侍女匆匆入内,“还有...沈大人在查验那半枚钥匙时,发现齿纹与当年镇国公府失窃的机关锁完全一致。”

苏明萱手中的玉簪“啪”地折断,锋利的断口划破掌心。

二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涌来:暴雨夜的马蹄声,母亲抱着襁褓在血泊中爬行,还有那个戴着鬼面的幽冥阁阁主,她说“这孩子留不得”...

苏明棠守在裴砚辞床边,将浸了冷水的帕子轻轻覆在他额头。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雨滴敲打窗棂的声音,混着更鼓声,显得格外寂寥。

她从怀中掏出那半枚青铜钥匙,就着月光仔细端详——钥匙边缘刻着的云纹,与裴砚辞随身玉佩上的纹路竟有几分相似。

“明棠...”虚弱的声音突然响起。苏明棠猛地抬头,只见裴砚辞睫毛轻颤,苍白的嘴唇翕动。

“别说话!”她慌忙按住他要起身的动作,“沈墨白说你需要静养...”

“听我说。”裴砚辞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缝传来,“我昏迷时...看到了母亲。她在哭,说对不起裴家,也对不起我...”他剧烈咳嗽起来,鲜血染红了嘴角。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暗器破空声。苏明棠反应极快,抓起软剑旋身挡在床前。三支淬毒弩箭擦着她的发梢钉入梁柱,箭尾的倒钩上,赫然系着半片绣着曼陀罗的黑布。

“保护裴公子!”苏明棠的喝声惊醒了守在门外的侍卫。与此同时,镇抚司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喊杀声——幽冥阁的人趁着雨夜,发动了突袭。

沈墨白提着药箱冲进房间时,正看见苏明棠挥剑劈开又一轮箭雨。她的衣摆沾满泥浆,发间还插着几片碎瓦,却如出鞘寒刃般挡在裴砚辞身前。

“带他从密道走!”苏明棠将裴砚辞托付给沈墨白,软剑在掌心挽了个剑花,“我来断后!”

密道入口位于药庐的灶台之下,沈墨白背着裴砚辞猫腰钻进暗道,腐木的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裴砚辞在昏迷中呓语,断断续续说着“云纹玉佩...镇国公府...”。

当他们终于抵达镇抚司后巷时,却见一队黑衣人早己在此等候。为首的女子蒙着黑纱,腰间的曼陀罗腰牌在雨幕中泛着冷光。

“沈大人,好久不见。”女子的声音像是裹着寒冰,“交出裴砚辞,我饶你不死。”

沈墨白将裴砚辞轻轻放在墙角,从袖中取出银针。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在青砖上砸出小小的水花:“幽冥阁行事一向斩草除根,今等既然来了,又怎会留活口?”

话音未落,黑衣人己如鬼魅般扑来。沈墨白的银针专刺人周身大穴,却在触及那女子衣角时,被一道暗劲震得倒飞而回。他瞳孔骤缩——这是只有幽冥阁阁主才会的“摄魂手”!

另一边,苏明棠在镇抚司内浴血奋战。她的软剑己经卷刃,身上也添了几处伤口,但眼神却愈发凌厉。

当又一名黑衣人被她刺中咽喉时,她突然瞥见对方袖中滑落的半幅地图——那上面用朱砂圈着的,竟是镇国公府的宗祠。

“原来如此...”苏明棠喃喃自语,手中的剑突然转向,首奔地牢方向而去。她要再审一次唐家账房先生,弄清楚幽冥阁与镇国公府之间,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而在兰芷宫,苏明萱望着窗外的雨幕,终于做出了决定。她取出珍藏多年的檀木匣,里面躺着半块玉佩,与裴砚辞的那半块可以严丝合缝。

二十年前母亲临终前的话犹在耳畔:“萱儿,若有一天你遇到带着云纹玉佩的人...告诉他,镇国公府的地下密室里,藏着能颠覆朝堂的...”

“备轿,我要去镇抚司。”苏明萱将玉佩贴身藏好,凤冠上的东珠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在夜色中泛着冷光。

她知道,有些真相终究要大白于天下,哪怕代价是整个东宫。

镇抚司外的雨越下越大,裴砚辞在昏迷中被黑衣人掳走。沈墨白倒在血泊中,手中还攥着从那女子身上扯下的半片黑纱。

苏明棠赶到地牢时,却发现唐家账房先生己经服毒自尽,尸体旁用血写着一个模糊的“裴”字。

当苏明萱的凤辇抵达镇抚司时,正看见苏明棠举着染血的软剑,在雨幕中疯了般搜寻裴砚辞的踪迹。

她握紧袖中的玉佩,终于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有些真相不该被埋葬,就像有些羁绊,注定要在血与火中淬炼。

“明棠。”苏明萱走下凤辇,油纸伞遮住了她眼中的泪光,“我知道裴砚辞在哪里。”

远处,幽冥阁的飞鹰掠过乌云密布的夜空,爪上系着的密信写着:“计划提前,镇国公府龙脉图,今夜必取。”

而在幽冥阁深处,戴着鬼面的阁主着手中的玉扳指,冷笑:“裴砚辞,镇国公府最后的血脉,看你能逃到几时。”

雨还在下,将镇抚司的青砖染成暗红。一场关乎朝堂、身世与仇恨的惊世阴谋,才刚刚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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