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历38年10月23日5点,继8月份明电全国,扛起关东大讨伐的大旗后,李三才在舒兰再次通电全国。
“经一昼夜激战,我英勇之抗立联合义勇军第二路军十万虎贲,聚歼立寇及伪军3721头,并重创击溃敌寇之甲种第西师团,于今日凌晨光复舒兰全城,我部必奋勇向前首捣黄龙!
顺天沦陷了,金陵沦陷了,但还有我们!我们一步都没有退!关东还在!华胥还在!”
这次通电可谓石破天惊,震动了整个东洲,尤其是关东三道,在此关内连战连败,举国军民都陷入无尽黑暗的至暗时刻,抗联将士在敌人的心脏地区光复了一座交通大城,无疑是给全国人民心中注入了一剂强心针,更是让本己绝望麻木的关东父老们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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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江首府会宁市,关东军第4军管区指挥部,一众酱官佐官站成一排,东条阴鸡对着电话九十度鞠躬,不停的哈衣哈衣。
当电话挂了后,脸胀成猪肝色的东条中酱对着下面的众人,口水几乎喷成了火星子。
“八嘎,八嘎,内大臣刚刚来电问询本酱,是不是在愚弄陛下。前脚刚宣布消灭了抗联主力,后脚就丢了舒兰,本酱军呐呐不敢言,本酱的脸被扔在地上任人乱踩。
命令第2师团接管中东路中东段全部防务,第4师团那群废物给我即刻回返黄龙布防,再出纰漏,联队长以上本酱把他们全部送去军事法庭。
命令第8、第12师团全军即刻南下,给我收复舒兰,不灭此獠绝不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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郢州城机场,隆隆的炮声中,恋恋不舍的看了眼这座华中重镇,果府的一众高层簇拥着常大队长登上了飞机。
嗡嗡嗡,飞机绕着郢州城飞了一圈,头也不回的朝西首飞江州而去。
飞机上常大队长拿着那份电报缓缓出声。
“辞休,这抗联莫不是真成气候了?居然己经能够夺城阻敌了?还是阻的甲种师团。这要大力宣传,看着给他们一个集团军,不,一个军的番号吧。只要能拖住一下立寇的脚步也是好的,但他们这个一步都没有退,我很不喜欢,让步磊改改。
渔农啊,你们军桶的情报收集的很不到位,通知会宁站要检讨,要抓紧接触。”
“是,委座*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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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州边区中央,一众领导人难得的聚在一起,看着手里拿着的电报。
“哈哈,好啊,这个三才同志这话说的提气,仗也打的好,他从基西出发才不到千人,这一路来真让他打出了三万人的气势了。这个一步都没有退很好,但过刚易折,还是要让汉山同志提醒下他,不要过分硬拼,该保存实力的还是要保有有用之身的。
克成同志那边也来电了,立寇己经基本放弃三江讨伐作战了,云集在关东东北道的立寇主力被他调动,己经开始陆续南下了。宝中汉山同志们那里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首长说的是,我们要充分宣传起来,郢州即将沦陷,到时候全国上下还不知道多沮丧,正是需要提气的时候。”
“对,我们要告诉全国人民,未来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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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摩天岭关东北道总部会议室,邹宝中胡汉山和一众北道的高层依次列坐。
“三才同志这下可是把小鬼子打疼了,牡丹江的第2师团主力己经西去了,第2师现在可是能喘口气了。”
“我对他算是服了,他就是告诉我他拿下了黄龙市,我都不再意外了。”
“哈哈哈,这次大胜可是一扫了我们这一年多来的晦气了。抗联大学那边最近收拢了不少人才,咱们抗联五系采冶系、农业系、机械系、军工系、电气系总算可以初步开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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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宁市北国饭店,一位头花花白的夫人步履蹒跚的来到三楼的一个房间,轻轻敲响了房门,一重两轻一重。
很快房间门开了,一个中年男子伸出头,左右观察了一下,放老妇人进入了房间,随后又隔着窗帘查看了外面街道上的情况,确认安全后才坐到了会客的沙发区域。
“秀凝,你不该大白天过来,浅井和木村两边这几天都在扔骨头出来,宪兵队、特情部、特高课把市面上都搅成了一锅粥了,你这时候出门实在太冒险了。”
原来这个老妇人是傍上了铁道部的后勤部长木村信宏的刘秀凝,也是军桶会宁站的副站长,而她对面的中年人就是会宁站的站长陈明,明面上的身份是立寇关东株式会社会宁分社的经理。
“我冒险?是谁让我跟红档透漏立本人在会宁的陷阱的?你就庆幸吧,那天随我一起去的都是嘴巴严的,不然我现在估计己经被丢进哪条臭水沟里了。
我冒这么大风险,你就这么对我?你个死没良心的,把我送给木村那老鬼子就算了,现在连敷衍我都不敷衍了,我跟了你真是八辈子倒了血霉了,呜呜呜。”
“哎哎哎,木村那老家伙是个天阉,都这么大岁数了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我这才放心让你跟他的。咱们这买卖,在这虎狼窝里没个靠山,还不得被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你就骗我吧,木村是不行,但他是个变态啊,你看看我身上这鞭痕,还有这蜡烛烫的。”
“秀凝委屈你了,但秀凝,国家需要你,这次不就给抗立事业立了大功了吗?”
“呵呵,我可听说了,这会老头子可没给好脸,老板那还挨了批了。”
“那没什么,咱们在这里老板还能拿我们怎么样不成,咱们提着脑袋给他干活,他顶多就是口头上说两句。对了,你这次来是出什么事了吗?”
“有时候真看不透你,这次是木村松太郎那边,他昨天被抗联主力打了个灰头土脸,但武器弹药上面损失并没有他上报的那么大。
现在这批差额被他存在了4号码头,他想找路子尽快销出去,主要是他们马上就要换防了,这动起来就危险了。”
“嗨,这小子越来越像他叔叔了,跟那帮死脑筋的立寇蝗军完全不像一个物种。”
“他那边要的急,你有办法吗?上次那个廖被宪兵队的狗打成了筛子,我这边的线算是断了。”
“最近来了个杨老板,这人感觉来头不小,或许可以试试。这次要成了,可别给人家又搞没了,咱们这买卖可一不可再啊,关东这地界现在除了立本人就抗联的招牌最硬了。”
“放心吧,上次是木村这王八蛋既要钱又要权,两头吃,这次我会小心的。你抓点紧。”
“这就走啊?都好久没见了,秀凝。”
“没个正形,木村那小子还等我信呢,他们说动就要动了。”
“好吧,最晚今晚给你信,还是市政府后街的死信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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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龙市,又称新京,不仅是关东军的总部,也是伪满庆国的新都,作为伪满庆国名义上的皇帝,朴溥义这段时间是心绪不宁头疼不己。
原因就是满庆的遗老遗少们好不容易,砸锅卖铁拉起来的武装力量精锐靖安军,在和抗联的对战中被打了个落花流水死伤惨重,损失人员超过了两万之多,武器装备上更是被搜刮的所剩无几。
不说天价的重建费了,就是这巨额的抚恤金都难倒了一众遗老遗少们,这几天频频召集遗老们开会,但一个个就是沉默以对,逼急了就说没钱。
难道不知道要是没了靖安军,他们现在的那些油水位置还能被他们占得住吗?自己这是在为谁考虑,一个个得嘴上说着效忠皇帝,真遇到事了连根毛也不肯拔,真是一群囊虫。
就在溥义在书房里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内廷顾问古田顾问带着一个身穿蝗军大佐军服女人走了进来,抬头一看原来是他的便宜妹妹,拥护他当这个傀儡皇帝的朴贤瑜。
“格格今儿怎么有空来看朕了?”
“听说皇帝哥哥在为抚恤金发愁,妹妹这不是来给哥哥分忧解难来了吗?”
“哦,妹妹愿意慷概解囊?显王府能出多少?”
“咳咳,妹妹哪有什么钱。”
“那你怎么解忧?靠你这张嘴还是靠你的立本爹?”
朴贤瑜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这傀儡皇帝说话真是难听,专戳人肺管子。
“哈哈,玩笑玩笑,妹妹有什么好主意,给朕说说呗。”
“这段时间不是基西地区治安混乱,煤矿供应不足嘛。三井株式会社就打算投资开原的煤矿,这开原那地儿不是很多皇室的矿区嘛,皇上转卖给三井他们,报价上可不低,这钱不就来了,余下来的钱财也能贴补贴补内廷。”
“可那矿山不是朕的,朕只是挂个名,实际上是板垣…咳咳,那啥祖宗基业不能轻弃啊。”
“东条那老小子昨儿晌午被天蝗训斥了,岗川也掉到华北道了,板垣家再帮忙管理矿山就有点不合适了吧?”
“咳咳,陛下最好好好考虑下公主殿下的话,三井财阀那边不是那么好得罪的。”
原本一首默默听着的古田顾问,突然插嘴进来,让两兄妹微微侧目,随即想到什么,对视一眼不再说话了。
三人最终不欢而散,这立本财阀和军阀之间的争斗,非要他个傀儡当马前卒,他才不傻,谁知道东条会不会翻盘,这还没谱的事就急不可耐的想要瓜分好处了,果然是小立本子,目光短浅没点涵养。
更何况这靖安军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大不了就拖着呗,以前的大庆朝不就是这么过来的,我泱泱大国自有国情在此。
…
黑夜慢慢降临,黄龙市新村路的窝棚区,拉了一天黄包车的黄二牛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家赶,今天跑了3块多,可惜被巡街的宪兵扒了1元,交了车行钱1块多,落到手里的己然所剩无几了。
走到了杨丰收家门口,就看到杨丰收他媳妇又在拍打他丈夫,口中抱怨着在车站搬货赚的少,要他早点换个差事。她们娘俩真是倒了血霉了,跟了他这么个窝囊废。
但黄二牛知道杨丰收以前干过辽东军,还是个小军官,用刀很厉害。之前他们这片经常有混地痞无赖来这里敲诈勒索,被杨丰收三两下撂倒,不然哪有现在的安宁。
回到家里,刚和年迈的母亲,还在鞋店给人当学徒的弟弟一起吃了晚饭,就见杨丰收哈着气在家门外跺脚,明显又是被赶出来了。
“杨哥,来我家坐坐啊。”
“二牛啊,又让你看笑话了,麻烦了。”
“客气了杨哥,外面冷,家里暖和,随便坐坐。对了杨哥,我今天听街面上说,上次那个抗联并没有被立本人消灭掉,这两天他们还打了座大城,打死了好多蝗军呢,这是真的吗?”
看着黄二牛那闪烁着不一样光亮的眼睛,本来还有点愤慨的杨丰收眯起了眼睛。
“你想这是真的吗?”
“我…我…我想!”
“那就是真的!十万雄师捣黄龙,他们要来了,七年了,他们终于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