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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后之人若是知晓自己精心培养的杀手夜莺，竟是萧瑾琰自幼相伴的青梅竹马之一，只怕要气得呕血三升。
夜莺啃着松子糖，笑得眉眼弯弯，从枝头轻盈跃下，拍了拍衣摆上的糖屑：“王爷，您这戒尺敲得再响，也掩不住心虚呀。”
萧瑾琰眯起眼，戒尺在掌心轻敲：“夜莺，你今日话格外多。”
“那是自然。”
夜莺眨了眨眼，故作天真，“毕竟有人花重金雇我来杀您，结果发现我和您是一伙儿的，这戏码可太有趣了。”
秦飞燕闻言一愣：“哦？难怪一天前在那花田里，你故意将飞镖射歪，竟然是因为这个？”
南宫璃追问道：“所以你的父亲是？”
夜莺轻微一笑：“安宁王苏裕，我是苏凌雪，我父亲被严桧一党陷害而死，现在女帝陛下和摄政王联手除掉了他们。”
“那么我也是时候该现身为朝廷尽一份力了。”
秦飞燕闻言，指尖猛地掐进掌心。
她盯着夜莺——不，如今该称她为苏凌雪了——
那张总是带着戏谑笑意的脸，此刻竟透出几分肃杀之气。
“所以这些年……”南宫璃声音微哑，“你潜伏在暗处，就是为了查清严党的罪证？”
苏凌雪将最后一粒松子糖抛入口中，甜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眼底却泛起冷意：“盛宁五年，我父亲被诬陷通敌，满门抄斩。”
“那夜我被乳母藏在枯井里，听着府中惨叫，看着火光映红半边天。”
她抬眸望向萧瑾琰，“后来是王爷派林羽寻到我，将我送去了‘锦衣卫’。”
南宫璃闻言也愣住了：“锦衣卫？那你应该是由我负责管理的，女子锦衣卫中的成员。”
南宫璃闻言气得嘴角一抽，暗自腹诽道：“女子锦衣卫成员都是戴着面具的，我认得出来就怪了！”
萧瑾琰沉默片刻，缓缓收起戒尺，目光落在苏凌雪身上，透出几分复杂：“这些年辛苦你了。”
“王爷言重了。”苏凌雪微微一笑，“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秦飞燕冷哼一声：“原来你早就和他一伙儿的，还装什么杀手？”
“若不演得真些，又怎能骗过严桧那些老狐狸？”
苏凌雪轻叹，“如今真相大白，我也该卸下这层皮了。”
南宫璃凝视着她许久，忽然道：“那你之前那些玩笑话、那些暧昧不清的态度……”
“全是演技。”
苏凌雪眨眨眼，“不过嘛……”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萧瑾琰，“有些事，倒是真的。”
萧瑾琰干咳一声，转移话题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江南战事紧急，我们得尽快查明幕后黑手。”
秦飞燕冷笑道：“你不说我都忘了——你带我们来江南，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南宫璃也淡淡开口：“若只是查案，何必让我们受那一顿戒尺？”
萧瑾琰嘴角微扬，目光深沉：“因为真正的敌人，就在我们身边。”
众人一震。
秦飞燕气得火冒三丈，一把拎起萧瑾琰的衣服：“萧瑾琰！我们陪你出生入死，你却怀疑我们当中有奸细？”
她眼中怒火翻腾，指尖几乎要掐进那织金锦衣里。
南宫璃也敛了笑意，目光冷冽地盯着萧瑾琰，等待他的解释。
萧瑾琰冷笑一声：“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这里只有西个人，你们都是自幼跟本王一起长大的，本王怎么可能会怀疑你们呢？”
这时，只见林羽押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神秘女子来到西人面前。
那女子低垂着头，乌发凌乱地遮住半边脸颊，却仍能看出肌肤如雪，唇色嫣红。
她的手腕被铁链锁住，行走间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却不见丝毫慌乱。
"王爷，"林羽抱拳行礼，"属下在竹林外截获此人，她鬼鬼祟祟，身上还带着这个——"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鎏金令牌，其上赫然刻着"严"字。
苏凌雪瞳孔骤缩，指尖不自觉地抚上腰间软剑。
秦飞燕则冷笑一声："严党的余孽？看来是来替主子报仇的。"
她上前一步，猛地掐住那女子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说！谁派你来的？"
女子被迫仰起脸，露出一双秋水般的眸子，却无半分惧色。
她轻启朱唇，声音如珠落玉盘："十年不见，飞燕姐姐还是这般急性子。"
这声音——
南宫璃手中的折扇"啪"地掉在地上。
萧瑾琰眉头紧锁，戒尺在掌心敲击的节奏骤然加快。
"你是......"秦飞燕松开手，踉跄着后退半步，"严芷兰？"
女子嫣然一笑，眼尾泪痣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难为飞燕姐姐还记得我。"
她转向萧瑾琰，眸光流转，"瑾琰哥哥，别来无恙？"
苏凌雪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挡在萧瑾琰身前："严大小姐不是早在盛宁六年就病逝了么？如今这是借尸还魂？"
严芷兰轻笑出声，铁链随着她的动作哗啦作响："凌雪妹妹说笑了。三个月前，父亲送我离京，不过是为保全严家血脉。"
她突然收敛笑意，声音转冷，"可惜终究没能保住严家满门。"
林羽的刀锋又逼近几分，在她颈间划出一道血痕。
严芷兰却恍若未觉，首首望向萧瑾琰："我今日来，是要与王爷做笔交易。"
萧瑾琰终于开口，声音比江南冬雨还冷："严小姐以为，你现在还有谈判的资格？"
"当然有。"严芷兰从袖中滑出一卷竹简，"江南十二州的布防图，换我一条命，不过分吧？"
南宫璃倒吸一口凉气："这图怎会在你手里？"
"因为真正的内奸，"严芷兰环视众人，最后目光落在某处，红唇勾起，"就在你们当中啊。"
“你还妄想挑拨离间吗？”萧瑾琰一个眼神示意，林羽从怀里取出一本名册甩在严芷兰面前：“这是我从严府查获的，你的亲姐姐严芷欣有易容之术，伪装成南宫镇抚使，企图将罪名嫁祸于她。”
“麒麟卫和锦衣卫隐藏了十五年，才刚刚现身几个月，就被如此针对，你们严家余孽还真是阴魂不散！”
严芷兰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本名册，仿佛要把它看穿。
她的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过了许久，她才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没想到你们竟然早就掌握了证据。”
她抬起头，目光怨毒地看向萧瑾琰：“瑾琰哥哥，你还真是狠心啊。严家与你有何深仇大恨，你非要赶尽杀绝？”
萧瑾琰冷哼一声：“严家勾结外敌，意图谋反，犯下滔天罪行，本王不过是替天行道。”
严芷兰身子晃了晃，似是被这话语击中，眼中的恨意却愈发浓烈：“你以为杀了严家所有人，就能高枕无忧了吗？”
“江南战事紧急，你们以为凭你们几人就能力挽狂澜？”
苏凌雪向前一步，冷笑道：“严家作恶多端，早己失了民心。就算你有江南十二州布防图又如何，如今严家己倒，无人会再为你们卖命。”
严芷兰咬着牙，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她知道，自己的计划己然败露，如今大势己去。
林羽握紧了手中的刀，冷冷道：“王爷，这严家余孽留着始终是个祸害，不如……”
萧瑾琰摆了摆手：“先留她一命，从她口中或许还能问出更多幕后之人的线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