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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
张渊的意念如同烧红的铁钎，带着一股不顾一切的狠劲，再次狠狠“捅”向石柱上那扭曲盘绕、如同深渊之眼烙印的纹路核心！
这一次，不再是微弱的悸动。
是轰鸣！
仿佛沉寂万年的火山在灵魂深处猛然爆发！
“轰——！！！”
无形的、足以碾碎凡人神魂的恐怖信息洪流，裹挟着冰冷、死寂、贪婪、漠然、以及一种超越时空的古老意志碎片，顺着那浑浊的浊光通道，顺着与他右臂暗金脉络建立的诡异联系，如同决堤的灭世洪水，狂暴地冲入张渊的意识！
“噗——！”
张渊再也压制不住，一口滚烫的鲜血狂喷而出，溅在冰冷的黑岩和石柱基座上，瞬间被吸走热量，变成暗红的污迹。他的七窍流血更加汹涌，眼前瞬间被一片猩红和漆黑交织的混沌覆盖，耳中充斥着亿万生灵临死前的尖啸和来自地底最深处、沉重到无法想象的呼吸！
剧痛！难以形容的灵魂层面的剧痛！仿佛有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穿了他的大脑，又像是有无形的巨手在撕扯他的思维，要将他的意识彻底撕成碎片！那涌入的信息太过庞大、太过混乱、太过“非人”，每一道碎片都带着强烈的污染性，试图扭曲他的认知，同化他的意志，将他变成承载这恐怖存在的另一个载体！
“呃啊啊啊——！” 他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嚎，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右臂上的暗金脉络疯狂搏动、扩张，如同活过来的毒蛇，在皮肤下扭曲蔓延，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滋滋”声，仿佛在与涌入的恐怖信息激烈交融。腰部以下石化的麻木感竟也在这冲击下剧烈波动，如同冰层在内部被巨力撞击，传来阵阵撕裂般的钝痛！
他感觉自己像一艘被卷入深海漩涡的小舟，随时可能粉身碎骨，被这来自亘古深渊的意志彻底吞噬、湮灭！
放弃吧……融入……成为永恒的一部分……
一个冰冷、漠然、不带丝毫情感的意念碎片，如同最恶毒的耳语，首接在他濒临崩溃的意识中响起。
“不——！” 张渊残存的意志在滔天洪流中发出濒死的咆哮！放弃？融入？变成这祭坛的一部分？变成石像？变成污渍？变成碎骨？！绝不可能！
求生的本能，那股被逼到绝境后爆发的、比深渊本身更加疯狂的凶戾，如同最后一点不灭的星火，在意识即将被彻底淹没的瞬间，死死护住了他最后的清明！
伪作同源！不是成为它！是伪装！是欺骗！
古籍残页的意念如同最后的灯塔！
他不再试图去“理解”那恐怖的信息洪流——那根本是自寻死路！他强行扭转自己几乎被冲散的意念，不再对抗，而是……模仿！同步！共鸣！
他将自己的痛苦、自己的绝望、自己的疯狂、自己那微弱却无比坚韧的求生意志……全部扭曲、变形，强行塑造成一种冰冷的、漠然的、仿佛俯瞰众生的“姿态”！他想象着自己就是这石柱的一部分，就是这亿万暗金之眼的一部分，就是那深藏地底意志的一道微不足道的投影！
他将所有涌入的混乱信息碎片，不再视为攻击，而是视为“养分”，视为“特征”！他不再抵抗它们对灵魂的侵蚀和污染，反而主动引导它们，让它们在自己的意识中沉淀、烙印，如同在灵魂深处强行刻下一枚枚扭曲的、属于“眼”的印记！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过程，如同主动拥抱瘟疫，将自己变成病毒的培养皿！
剧痛依旧，灵魂仿佛被无数把钝刀反复切割。但奇妙的是，当他主动“接纳”并尝试“模仿”那恐怖意志的碎片时，那原本狂暴的、几乎要将他彻底摧毁的信息洪流，冲击力似乎……减弱了一丝？就像洪水遇到了一个形状相似的凹槽，虽然依旧汹涌，但破坏力被部分“容纳”了？
更关键的是，随着他灵魂深处那些扭曲“印记”的强行烙印，他右臂上疯狂搏动的暗金脉络，竟渐渐平息下来！搏动不再剧烈，而是变得更加深沉、内敛，如同沉睡的凶兽。脉络的颜色似乎也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暗金色中隐隐透出一缕与石柱浊光极其相似的、更加晦暗的昏黄！
同时，他感觉自身的气息，在浊光的包裹下，在暗金脉络的搏动中，在灵魂深处那些强行刻下的“眼之烙印”的共鸣下，开始发生一种诡异的变化！一种更加……贴近石柱本源、贴近这方死寂祭坛的“死气”和“漠然”感，开始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虽然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但这变化，真实不虚！
“就是……这样！” 张渊在剧痛和眩晕的间隙捕捉到了这丝变化，心中狂吼！他强忍着灵魂几乎要碎裂的痛楚，更加疯狂地催动意念，更加“虔诚”地去模仿、去共鸣那石柱上的“眼之烙印”！
时间在剧痛和疯狂的模仿中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当张渊感觉自己残存的意志即将彻底耗尽，灵魂上的烙印也刻下足够多、足够深时，那狂暴涌入的信息洪流，终于开始减弱、平息。如同退潮一般，那恐怖的意志碎片缓缓从他意识中抽离。
“呼……呼……呼……” 张渊瘫倒在冰冷的岩石上，如同离水的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灵魂撕裂后的虚弱感。他浑身浴血，七窍的血迹己经干涸结痂，脸色惨白如纸，眼神涣散，整个人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只剩下一口气。
但在他涣散的瞳孔深处，却燃烧着一簇微弱却无比顽强的火焰——那是劫后余生的疯狂和一丝……明悟！
他艰难地抬起右手。右臂的暗金脉络不再疯狂搏动，而是如同沉睡的暗金色河流，在皮肤下静静流淌，那刺骨的寒意被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内敛的冰冷所取代，并且，脉络的颜色中，那缕与石柱浊光同源的昏黄更加清晰了！
他尝试着，极其微弱地，调动起一丝刚刚恢复的、被浊光“滋养”过的灵力。这灵力不再是武者纯粹的刚猛，而是带上了一丝……浑浊、冰冷、仿佛能冻结生机的诡异特性！虽然极其微弱，但这正是模仿石柱本源、模仿那“眼”之力量的特征！
他成功了！虽然代价惨重，几乎丢掉了半条命，灵魂上更是刻下了可能永远无法磨灭的诡异烙印……但他终于，真正地“触摸”到了第一根石柱的本源！不是理解，而是强行模仿、同步、共鸣，窃取到了一丝属于这恐怖存在的“气息”！
他艰难地转动眼球，看向身旁那柄依旧死寂、蒙着灰翳的赤霄刃。刀身依旧黯淡，但张渊敏锐地察觉到，当自己那丝带着浑浊冰冷气息的灵力流转过右手时，赤霄刃那蒙尘的刀身，似乎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极其短暂，如同幻觉，但那绝不是他灵力本身的微光，而是刀身深处，仿佛被某种同源的力量……唤醒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回应！
张渊布满血污的脸上，艰难地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第一步，最艰难、最疯狂、最痛苦的一步，他迈出去了！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带着一种混合着疲惫、疯狂和极度渴求的凶光，缓缓扫过其他五根环绕矗立、散发着同样浑浊光芒的巨大石柱。
第一根石柱的“眼之烙印”己然在他灵魂深处留下了扭曲的刻痕。那么，其他五根呢？它们承载的“眼”，又是何种形态？何种“凝视”？
想要凝聚出足以“伪作同源”、骗过亿万暗金之眼的“武灵之装”，仅仅模仿一根石柱的本源，远远不够！
他需要……全部！
一股更加深沉、更加迫切的渴望，压过了身体的剧痛和灵魂的虚弱。
西年？蜕凡？武灵装？
这条路，注定要用灵魂去丈量，用痛苦去铺就，用疯狂去点燃！
他舔了舔干裂带血的嘴唇，目光锁定了离他最近的第二根石柱。那根石柱表面的纹路，似乎与第一根又有些微妙的差异……
休息？没有时间休息了！
他拖着依旧沉重麻木、但似乎因为气息同源化而不再被石柱本源排斥的身体，用尽刚刚恢复的一丝力气，再次开始了向第二根石柱的……爬行。
虽然参考完第一根石柱但是身体的一样或许还没彻底消失，可能参考完第二根就好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