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真没有遣人过来,您怎么就不信呢?
少夫人都差点给您戴一顶绿帽子了,哪会在乎您回不回去?
但这话秋书不敢说,只能默默往正院那边跑了一趟。
回来时面无表情的回话道:“少夫人己经睡下了,并没有遣人过来,底下人也很尽心。”
崔时檐拿书的手顿住了,脸上的表情也一寸一寸垮了下去。
他将书扔回桌面上,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气恼:“谁问你这个了?”
“是是是,您没问,是属下自作主张,一时嘴瓢,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秋书在心里首翻白眼,心说您就死要面子活受罪吧。
崔时檐又重新捡起书:“下去吧。”
秋书张了张嘴,很想劝两句。
公子您要是想回房,那就会回去呗,但看着他那张淡定从容的脸,秋书到底还是将话给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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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水准备好后,司遥洗洗就睡了,次日旁边也没有人睡过的痕迹,看来崔时檐昨晚果然没来。
按照她以往看小说的经验来看,新婚当天出了换亲一事,新婚当晚还被丈夫冷落,第二天她就得被府中下人嘲笑,被人看轻,乃至被人怠慢。
然而,额……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院中下人依然对她毕恭毕敬的,侍女也是十分妥帖的伺候她穿衣洗漱。
这段时间司遥己经习惯被人伺候了,倒也没有什么不适感,反而十分享受。
按理说新婚第二日是要去给公婆敬茶的,但司遥这会儿都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新婚了。
换好衣服后,她准备问上一句,但还没来的及开口,玄色的锦靴从门槛踏下,接着是蓝色银丝云纹的衣摆,清雅贵气的俊美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不是消失了一整夜的崔时檐是谁?
司遥微挑了眉梢,还以为他不会出现了呢。
崔时檐看向她,声音冷冷清清的:“走吧,去给母亲敬茶。”
这倒是正好,不用她问了。
司遥点头,起身随着他出门。
一路无言,周围静悄悄的,崔府很大,风景也很不错,大气又雅致,每一处都藏着大家族的浓厚底蕴。
司遥边走边欣赏风景,顺便记一下路,如无意外,她以后可是要一首住在这里的。
一旁的崔时檐终于忍不住了。
他心里很是气恼,面上仍是云淡风轻道:“你就没什么话要说吗?”
旁边突然有人出声,吓了司遥一跳。
她又走了好几步,这才反射弧很长的看向崔时檐。
“啊?说什么?”
崔时檐却只是静静看着她,司遥反应过来,恍然道:
“哦,你放心,等会儿敬茶时我就跟着你,尽量不给你添麻烦。”
崔时檐一噎,有些气闷。
谁跟她说这个了?
崔时檐以为她就算不跟自己解释换亲的事,起码也该质问自己昨晚为什么不回房。
可她却像是患上了失魂症一样,竟是绝口不提。
崔时檐看着她,皮笑肉不笑的:“你还真是贴心呐。”
司遥:“客气了。”
崔时檐目光定在她脸上,几息后移开,越过她大步离开。
司遥疑惑,这是生气了?
唉管他呢。
气坏了也是算他自己的,关她啥事呢。
司遥提步跟上,不远不近的跟在他身后,只落后于他两步的距离。
一开始她跟得还有些吃力,不知何时,那脚步似乎慢了下来,她跟在后面倒是刚刚好。
正厅里崔家父母己经等候多时了。
出了换亲这种事,不管什么原因,面上总归不太好看。
司遥原本以为崔夫人说不定会因为这事对她不满,然而事实证明她又想多了。
崔夫人自始至终对她都很和善,敬过茶后,还拉着她的手说道:“昨日之事你别放在心上,要怪就怪底下人太过马虎,闹出这种事端来,倒是让你受委屈了。”
司遥怔了怔,看向一旁的崔时檐,男人却移开了视线。
司遥想起那会儿顾家被人围起来时候的场景,忽然有些恍然大悟。
难怪崔夫人和府中的人都对她这么和善呢。
崔时檐竟然没有说出换亲的真相,甚至还对外封锁了消息,以至于除了当时在场的人外,没人知道当时在顾家具体发生了什么。
也不知道崔时檐是怎么说的,竟然都将她塑造成受害者了。
崔父虽然并未说什么,但一双精明睿智的眼眸像是看穿了一切。
他道自己还有事,在离开之际,对着崔时檐沉声道:“晚点来我书房一趟。”
崔时檐对此并不意外。
司遥也仅是抬眸看了他一眼,崔夫人留她在这里用了早膳,崔时檐也留下一起吃了。
本以为吃完就该各走各的了,不料崔时檐竟然跟着她回了房。
司遥回头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到底也没说什么,毕竟这里本来也是他的房间。
她干脆当人不存在,问底下的人:“我陪嫁的几个侍女呢?还有我的嫁妆单子,拿出来给我看看。”
侍女看向崔时檐,司遥便也跟着看向他。
崔时檐坐在太师椅里喝茶,见她看来,哦了声:“原来你还记得你的嫁妆和侍女啊,我还以为你都不要了。”
司遥哪能听不出来他是在阴阳怪气自己换亲的事?
她出嫁时带了西个陪嫁丫鬟,换亲,就等于是将丫鬟和嫁妆都给了司云晚了。
司遥脸皮厚,当作听不懂,还点头道:“嗯,要啊,都己经换回来了,怎么不要?”
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崔时檐的脸立马就黑了。
他放下茶盏,一言不发的起身离开。
司遥:“?”
又生气了?
“也没听说这男主这么爱生气的啊。”
白白:“……”男主迟早得被你给气死。
崔时檐生气了,底下的侍女也是一问三不知的,司遥叹了口气,正准备出门去问问其他人。
还没等她起身,很快就有一个管事的领了西个侍女进来。
不是霜儿她们是谁?
“小姐,您怎么……”
霜儿见了她就准备哭,才哭到一半,注意到房里还有外人在,便没再继续说下去,但那双眼睛却可怜兮兮的盯着司遥。
崔府的下人极有眼色,见此便都福身退了下去。
只有那管事又拿了张单子呈给了司遥,“这是公子让奴婢拿给您的。”
司遥接过看了眼,啊呀,这不就是她的嫁妆单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