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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佩握住沈青棠冰凉的手："墨衡事务所专接非遗侵权案，我查过了，他们胜诉率92%。"她将温热的茶杯塞进沈青棠颤抖的掌心，"师母这里有我，你快去。"
踏进墨衡律师事务所的瞬间，沈青棠突然踉跄了一下。檀木门框上雕刻的缠枝纹让她太阳穴突突首跳——这花纹与那件染血的古嫁衣袖口纹样分毫不差。
"小姐？"前台第三次呼唤才唤回她的神智。
沈青棠这才发现自己的登记表己被汗水浸透，钢笔在"案件类型"一栏上方悬停许久，墨水滴落晕开成诡异的圆斑。
"我父亲被诬告文物走私..."她的声音比想象中嘶哑，"需要最擅长非遗法的律师。"
前台小姐露出程式化的微笑："祁律师的预约排到下个月了，不如先..."
律师事务所的玻璃门开合时带起一阵微风，沈青棠闻到了淡淡的雪松气息。她下意识抬头，看见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正大步走来。
那人身形修长，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他低头翻阅文件时，浓密的睫毛在冷白的面容上投下一片阴影。沈青棠心头突然一跳——这侧脸的轮廓，莫名让她想起梦中那个始终看不清面容的男子。
"祁律师！"前台急忙起身，"这位是棠华阁的沈小姐，想咨询..."
男人抬眼，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过来。在与沈青棠西目相对的瞬间，他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翻阅文件的修长手指也微微一顿。
但转瞬即逝。
"沈小姐。"他公事公办地点头，声音低沉冷淡，"林氏集团提供的证据链很完整，这个案子胜诉几率不大。"
沈青棠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包带。阳光从落地窗斜射进来，将男人领带上的银质领带针映得发亮——那是一只展翅的鹰，与她梦中男子腰间玉佩的纹样一模一样。
"我可以看看证据材料吗？"她强自镇定地问道，却控制不住声音里细微的颤抖。
祁墨微微蹙眉，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秒。不知为何，他忽然松了松领带，像是突然感到不适。
"跟我来会议室。"他转身时，沈青棠注意到他后颈处有一粒小小的红痣，在黑色衬衫领口若隐若现——与她梦中亲吻过的位置分毫不差。
沈青棠的指尖死死捏着那叠所谓的证据，纸张在她手中微微发颤。那些照片上的劣质绣品，那些莫须有的检测报告，每一页都像刀子般剐着她的理智。
"这些全是假的。"她声音压得极低，却压不住尾音的颤抖，"棠华阁的每一件绣品，从纺线到染色都是手工完成，用的全是祖传的植物染法。祁律师若不信..."她猛地抬头，眼眶通红，"现在就可以去染坊查验。"
祁墨缓缓向后靠进真皮座椅，修长的手指在膝头交叉。阳光从他身后的落地窗照进来，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冷硬的边。
"沈小姐，"他声音平静，"替你这个案子翻案，等于同时得罪林氏集团和文物局。你觉得..."他微微倾身，眼底闪过一丝锐光，"我凭什么要冒这个险？"
沈青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看着自己手心里月牙形的血痕，突然站起身，对着祁墨深深鞠了一躬。
"求您。"她声音哽咽，却倔强地不肯落泪，"我爸爸...他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绣坊的清白。"抬起头的瞬间，一缕碎发黏在她潮湿的脸颊上，"只要您肯接这个案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祁墨漆黑的眼眸泛着冷光，如淬了冰的刀锋般死死盯着沈青棠，突然嗤笑出声。他修长的身影步步逼近，皮鞋叩击大理石地面的声响，像极了催命的鼓点。
沈青棠被他压迫的气势逼得连连后退，后背抵上冰凉的墙壁时，她慌乱地转头寻找退路，却忘了身后还摆着一张沙发。脚下一空，整个人狼狈地跌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肩头。
"沈小姐觉得，你有什么能给我的？"祁墨双手撑在沙发两侧，将她困在怀中。居高临下的压迫感，混合着他身上冷冽的雪松香水味，几乎要将她淹没。
"我......我..."沈青棠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男人阴鸷的眉眼，和她梦里那个霸道亲吻她的身影渐渐重叠。冷汗顺着脊背滑落，她突然想起梦里那个滚烫的吻，脸颊不受控地泛起红晕。
"你..."祁墨突然俯身，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垂，"沈小姐的意思是说要把你给我？"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沈青棠慌乱地摆手，发梢扫过祁墨的手腕，却换来他更深的笑意。
"呵。"祁墨首起身子，指尖漫不经心地着西装袖口，"沈小姐恐怕不知道，我有未婚妻了。你这样，我很难办。"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青棠死死咬住下唇，头几乎要埋进胸口。水晶吊灯的光芒洒在她身上，却照不暖她发凉的指尖。
"说实话，你们棠华阁还是有点价值的。"祁墨突然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我可以帮你打这个官司，但是——我要你们棠华阁一半的股份。怎么样？"
沈青棠猛地抬头，杏眼里泛起泪光。棠华阁是爸爸妈妈毕生的心血，她怎么能......可如果不答应，这场官司她毫无胜算。
"不愿意？那就算了。"祁墨松开手，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沈青棠踉跄着站起身，"祁律师，能不能让我回去，问问我的妈妈。"
祁墨闻言回头，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沈小姐，几岁了？还要问妈妈？"
"你！"沈青棠攥紧拳头，眼眶通红地瞪着他。可在祁墨似笑非笑的注视下，所有的倔强都化作了无力的委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