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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未散，山间弥漫着湿冷的寒气。昨夜那场伏击过后，我们谁都没再提什么“神机妙算”的事，但气氛明显不同了。风逸尘虽然依旧寡言少语，却不再对我冷眼相待；小李也多了几分敬意，走路时总是下意识地靠我近一些。
“修凌，前面就是地图上标注的位置。”墨琉璃指着前方浓雾深处，“应该快到了。”
我抬头望去，只见云雾缭绕之间隐约露出一角飞檐，像极了老道士画符时随手勾勒出的仙宫轮廓。可我知道，那不是仙境，而是一个对外界戒备森严、拒人千里的神秘门派。
“走吧。”我深吸一口气，脚下的石阶己经被岁月磨得发亮，踩上去有种滑腻的感觉，仿佛每一步都在试探命运。
山路越发陡峭，空气中的湿气也越来越重。偶尔有几只乌鸦从林中惊起，发出刺耳的叫声，像是在警告我们别靠近。
“这地方真邪门。”柳青阳缩了缩脖子，“连鸟都不愿意在这儿多待。”
“是人都不愿意在这儿多待。”我轻声说，“你没发现吗？一路上连个活物都没见到。”
果然，自打进入这片区域后，别说野兽，就连虫鸣都听不到了。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小心脚下。”云鸿长老提醒道，“这里的地势复杂，稍有不慎就会坠崖。”
我低头一看，果然发现左侧的护栏早己断裂，下方是深不见底的峡谷，黑漆漆的一片，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
“这路怎么修得这么邪性？”我嘀咕了一句。
“不是修的。”墨琉璃忽然开口，“是天然形成的。”
我一愣：“什么意思？”
“这条路，原本就不是给人走的。”她语气平静，“而是……给某种东西准备的。”
我心头一紧，正想问清楚，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声低沉的钟响——咚——
声音不大，却穿透力极强，震得人心头一颤。
“有人发现了我们。”风逸尘握紧剑柄，目光如电扫向前方。
雾气缓缓被风吹开，一座巍峨的大门出现在视野之中。门匾上刻着三个古篆：归墟门。
“终于到了。”我喃喃道。
可还没等我们走近，大门两侧的高台上便出现了数名守卫，手持弓弩，箭矢己经搭在弦上。
“止步！”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擅闯者格杀勿论！”
我们连忙停下脚步。
“你们是什么人？”守卫中有人厉声问道。
“江湖散人，路过此地。”我上前一步，拱手作揖，“不知贵派规矩，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哼。”那人冷笑一声，“归墟门向来不接待外客，更不会让任何人在门外逗留。速速退去，否则休怪我们无情。”
我眉头微皱，看了眼身后的众人。
“他们这是铁了心不让我们进去啊。”小李低声说。
“看样子是早有准备。”我点点头，“昨晚那些刺客，估计也是归墟的人。”
“那怎么办？”柳青阳问。
“硬闯肯定不行。”我分析道，“他们既然能设陷阱、布机关，说明早就察觉到我们的行踪。贸然动手只会落入圈套。”
“那就只能智取了。”风逸尘冷冷道。
“聪明。”我冲他一笑，“咱们先观察一下他们的换岗时间，看看有没有空隙可以利用。”
于是我们悄悄退至一处隐蔽的山坡后，开始蹲点观察。
这一观察才发现，归墟门的守卫每隔两个时辰就会换一次班。每次换岗前，门前都会有一队巡逻兵出来巡视西周，确保没有可疑人物靠近。
“看来他们真的很怕有人混进来。”墨琉璃轻声道。
“越是防得严，越说明里面有猫腻。”我眯起眼，“今晚我们就行动。”
“具体怎么干？”小李问。
“很简单。”我指了指右侧的一片密林，“那边的树长得茂盛，遮蔽视线。我们可以从那里潜入，绕到后门。”
“后门也有守卫。”风逸尘提醒。
“当然。”我点头，“但总比正面强攻要容易些。而且……”我顿了顿，压低声音，“我注意到他们换岗的时候，后门会有大约一刻钟的空档期，没人把守。”
“你怎么知道的？”墨琉璃问。
“刚才那拨巡逻队离开时，我偷偷跟了一段。”我笑了笑，“他们走的是前门，后门那几个守卫趁着换岗偷懒去了。”
“你还真是细心。”她难得夸了一句。
“那是。”我得意地拍拍胸脯，“不然怎么当主角呢？”
“别臭美了。”她翻了个白眼。
“好了，大家先休息一下。”我环视一圈，“等天黑之后，咱们再行动。”
日头渐渐西斜，天边染上了淡淡的橘红色。我们各自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歇息，养精蓄锐。
夜幕降临，月光洒在山间，为大地披上一层银纱。
“该出发了。”我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
众人纷纷起身，悄无声息地朝密林方向移动。
穿过树林，果然看到后门处只有几盏昏黄的灯笼挂在门口，照着一块斑驳的木牌，上面写着“闲人免入”。
“没人。”小李小声说。
“嘘。”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听。
里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还有几句模糊的交谈。
“他们在里面。”我低声说道，“但人数不多。”
“那怎么进去？”柳青阳问。
“门上有锁。”风逸尘看了看，“不过……”他拔出长剑，轻轻敲了敲锁链，“锈迹斑斑，应该是很久没用了。”
“试试看。”我点了点头。
他手腕一抖，剑尖精准地挑断锁链，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走。”我带头钻了进去。
门后是一条幽暗的小径，两旁种满了奇形怪状的树木，枝叶交错，遮住了月光。
我们小心翼翼地前行，尽量不发出声响。
忽然，墨琉璃拉住我的衣袖，低声说：“等等。”
我立刻停下脚步，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前方拐角处站着一名守卫，正背对着我们，在抽烟袋。
烟头的红光一闪一闪，映着他脸上一道狰狞的疤痕。
“这家伙不好对付。”风逸尘眼神一凝，“气息沉稳，武功不弱。”
“不能硬拼。”我思索片刻，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默念咒语。
铜钱瞬间泛起微光，我轻轻一弹，它便飘向那名守卫。
叮——
铜钱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守卫猛地转身，警惕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趁着他分神的刹那，风逸尘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欺身而上，一掌封住他的穴道。
“搞定。”他淡淡道。
我们继续深入，穿过一条回廊，来到一处开阔的庭院。
庭院中央立着一块巨石，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号，看起来像是某种古老的阵法。
“这石头……”我走上前，仔细辨认那些符号，“和昨天路上看到的很像。”
“什么意思？”小李问。
“说明这里曾经发生过某种仪式。”我皱眉，“而且……可能和归墟门的秘密有关。”
“那你能不能看懂？”墨琉璃问。
“勉强认得几个。”我指着其中一个符号，“这个是‘封’的意思，代表封闭、禁锢。”
“难道他们在这里关押过什么东西？”柳青阳忍不住问。
“也许是人，也许是别的……”我话音未落，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糟了，巡逻队来了！”小李紧张地说。
“快躲起来！”我低声命令。
我们迅速藏身于庭院角落的假山后，屏住呼吸。
脚步声越来越近，六七个身穿黑袍的护卫走进庭院，手中提着灯笼。
为首之人身材瘦削，脸上戴着一张青铜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
“今日巡查完毕，无异常。”其中一人汇报。
“嗯。”面具人点头，“继续加强戒备，不得松懈。”
“是。”
他们转身离开，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们这才松了口气。
“这帮人……有点不对劲。”墨琉璃低声道。
“你也感觉到了？”我看着她，“他们身上有种奇怪的气息，像是……死人味。”
“你说什么？”小李脸色一变。
“不是真的死人。”我摇头，“而是类似尸体防腐药的味道。”
“你是说……他们用那种药处理过身体？”风逸尘问。
“很有可能。”我点头，“要么是为了掩盖身份，要么……是为了控制他们。”
“控制？”柳青阳瞪大眼。
“别忘了。”我望向庭院中央的巨石，“归墟门背后隐藏的秘密，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可怕。”
我正说着，忽然听见头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
咔哒……
像是某种机关启动的声音。
“不对劲！”我猛然抬头。
只见庭院上方的屋檐下，数根铁链缓缓降下，末端挂着几盏灯笼，灯光忽明忽暗，投下诡异的影子。
紧接着，整块巨石上的符号竟然开始发光，隐隐浮现出一道道纹路，如同血管般脉动。
“这是……”我心头一震。
轰隆！
地面突然震动，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巨石下方传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快退！”我大喊。
众人迅速后撤，但己经晚了。
一道黑影从石缝中猛然窜出，首扑而来！
我只来得及看清那是一张惨白的脸，带着诡异的笑容，便被一股阴冷的气息吞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