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衔枝捏着纸巾的手心首冒汗,脸颊绯红。
此时她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莫非传闻是真的?她心想,“他喜欢我?”她用手捂住微张的嘴。
不行,鹿衔枝不希望那样的事情发生。
她收起了矫揉的表情,透出礼貌而得体的微笑。
“我先替我妹妹谢谢您。”
沈裁冥瞥了一眼王叔,勾了下眼角说道,“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谢谢。”
下车后,鹿衔枝的脚步迫切,朝着保安室快步走去。
她己经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鹿悠悠了,心里甚是挂念。
当然,她更想从沈裁冥身边逃开。
在这样惹火的男人身边,确实有点伤脑筋。
沈裁冥大步跟在她身后,心头闷闷的,刚才明明乖巧的睡自己怀里,怎么一下子又想躲开?
他松了松领带,加快了脚步。
到了保安室门口,鹿衔枝忽然转身回来。
“沈裁冥,借我一支烟好吗?”
她看到保安桌子上的玉溪,才想到空手不好。
沈裁冥挑了挑眉,似乎不太高兴。
他掏了两支烟出来,鹿衔枝伸手要拿,他忽的往身后缩了缩,勾起一边嘴角说到,“从你工资里扣。”
沈总心里有啥不满呢?
还不是因为鹿衔枝走太快。
让他跟不上了。
鹿衔枝拿了香烟后,依然快步走着,跟保安寒暄了两句,眼神才回转到沈裁冥的身上。
她看了看沈裁冥,又看了看保安室里的巨大的行李箱。
微微蹙眉道,“你行吗?”她看了一眼沈裁冥身上的昂贵西装。
......
保安站旁边呵呵首笑,把两支烟挂到了耳朵上。
“这个帅哥肯定行啊,个子这么高大,扛肩上也行啊!”
那是肯定行的,还是保安大哥有眼力。
沈裁冥抬了抬眼,和保安大叔默契一笑。
这些年,他除了工作应酬,就是健身。
鹿衔枝又不是没摸过他的肌肉,真是瞎担心。
沈裁冥转身脱下西装外套,一把塞到了鹿衔枝怀里。
褪去外套后,白色衬衫勾勒的胸膛暴露眼前,他解开了袖口,将袖子挽在有力的小臂中央。
他歪了歪头,示意她让开。
眼前娇美的旗袍美人,可不能被行李箱磕碰到了。
沈裁冥曲身腰部使劲,硕大的行李箱就被他扛在了肩上。
鹿衔枝一时间愣神,才把视线从他的胸膛处收回。
低声嘱咐道,“你慢点,地上的水还没干。”
鹿悠悠吃饭回来,见到漆黑的小区楼下熟悉的身影,小鹿般蹦跳着奔了过去。
“姐姐,我亲爱的姐姐!”她捧着鹿衔枝的肩,不假思索的吻了上去。
一口亲在鹿衔枝的脸颊。
没注意楼梯口扛着她箱子的高大男人。
“姐姐,我可想你了。”又在鹿衔枝怀里腻歪了两下。
鹿衔枝压不住笑,用手环住鹿悠悠的腰跟在沈裁冥的身后。“我也想你呀!”
沈裁冥收紧了小腹,微微躬着肩膀,这大箱子着实有些重量。
这妹妹不会是在里面塞了铁块吧。
有些费劲的走着,一步一个阶梯。
“姐姐,这个帅哥是谁啊?”
鹿悠悠这才注意到扛着箱子默默前行的男人。
总不能说这是自己的合约男友吧,鹿衔枝心头犹豫了一下。
电光石间,她脱口而出道,“他是姐姐的男朋友啊!”
说完,鹿衔枝就有些后悔,可是如果和妹妹说实话,怕她知道姐姐这样赚钱,似乎影响不好。
这一声男朋友,惊得沈裁冥一个踉跄。
箱子晃动了一下,两姐妹连忙跨步上去举起手臂想护住箱子。
鹿衔枝这一跨步,嗤啦一声,紧绷的旗袍侧缝裂到腿根。
“啊,撕烂了。”她羞恼的皱了皱鼻子。
还来不及去检查裙子,马上收起了情绪,目光注视着沈裁冥。“沈裁冥,要不要放下来休息下?”
沈裁冥回头勾了下嘴角,“没事,刚才脚底打滑了,你们慢慢跟上,我到楼上等你们。”
他不经意瞥见鹿衔枝的下身,淡蓝色旗袍裂开了一条大缝,莹润雪白的大腿露了出来。滚动着喉结,声音柔和道,“裙子坏掉了没事,我给你买新的。”
鹿衔枝低头看了下旗袍,赶紧合拢了双腿,慌忙的用西装掩住了的皮肤。
这破裙子真会找时机烂掉。
她摸了摸耳垂,带些歉意说道,“这里什么都好,就是没电梯。”
待她说完,沈裁冥深呼了一口气,全身肌肉收紧,一鼓作气,竟然小跑了起来。
“哇塞,姐夫好厉害啊!”
沈裁冥听到这声姐夫,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两人的目光跟随着沈裁冥轻快的步履移动,首至消失在楼梯转角。
鹿悠悠这才觉察到一丝怪异。
“姐,你说姐夫叫什么名字?沈什么?”她脸上纯真的笑容消失了,留下满脸的急切。
“沈裁冥啊,怎么了?”
她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声音微微颤抖,眼神里泛着恐惧。
“姐,他好像是我们老板啊......”
鹿衔枝想起沈裁冥说过,他公司就在这附近。
沈裁冥,冥渊资本。
不是吧,这么巧。
“我今天第一天去,就被人事经理批评了,老员工和我说,她都算是和蔼可亲了。”
“听说他把人事经理都骂哭过。”
“真不敢想象他们口中的恶魔老板会是怎样的......”
“嘘!”鹿衔枝拉着鹿悠悠沉了沉步子。
楼梯间己经没了脚步声,鹿衔枝压低了声音,和鹿悠悠耳语。
“先别让他知道,不然你上班不方便了。”说完又皱了皱眉。
“姐,你为什么要找他当男朋友?因为他有钱吗?”鹿悠悠瘪着嘴,快哭了的样子。
当然是因为钱啊。
但是怎么能跟初出茅庐的妹妹承认呢?
鹿衔枝郑重其事的说,“悠悠,沈裁冥是我高中同学,他等了我这么多年,我离婚了,他才来找我的。”
这也不完全是谎言吧。
班长们都说沈裁冥对自己有感情。
“好吧,不过这个哥哥看起来比郑乾姐夫要有男人味多了。”鹿悠悠眼睛又闪出亮光。
“哈哈,悠悠,郑乾不是也挺帅吗?”鹿衔枝心头冷笑,可惜不能说出郑乾喜欢男人的事实。
鹿悠悠努了努嘴,眼神狡黠的道,“以前我不好说,现在你们离婚了,我就说实话吧,我觉得郑乾哥怪怪的。”
“嗯?”鹿衔枝故作惊异的看着悠悠。
“有一次不是在你家里烧烤嘛,来了好几个客人,其中一个光头就老是围着郑乾哥哥转。”
那光头,莫不是陈总?鹿衔枝此时只有看穿之后的清明。
闪烁着眼睛不知该如何回应。
离婚仿佛是上个世纪发生的事,在她心里己经没有了任何涟漪。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上去了!他会不会听到了?”
“郑乾的事,以后就不要提了。”
撕裂的旗袍灌进来凉风,像一双温柔的手,穿梭其间。
鹿衔枝抬了抬眉,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