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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仓库的玻璃窗斜射进来，照在陈默的手背上。他低头看着自己指尖残留的键盘印痕，像是某种勋章，又像是一种无声的嘲讽。
训练室里一片寂静，只有风扇嗡嗡作响的声音。
“星辰科技……撤资了。”苏晴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心头。
林浩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冲到门口又折回来：“不可能！我们刚打完模拟赛，状态正热，他们怎么可能突然撤资？”
“邮件是假的？”有人问。
“IP验证过了，”苏晴翻着电脑屏幕上的记录，“虽然是官方邮箱格式，但来源服务器不在星辰科技名下。”
“那他们为什么不接电话？”林浩咬牙切齿地拨着号码，声音带着一丝焦躁。
“客服号被注销了。”他挂掉电话，重重把手机拍在桌上，“这帮孙子，玩阴的。”
陈默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桌上的战术图。三线联动的思路还清晰可见，仿佛昨天他们还在为这套战术拼尽全力。
现在，一切似乎都成了笑话。
“我去联系赞助商。”他忽然站起身，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你去哪找？”林浩追上去。
“能找的地方都找。”陈默头也不回，“哪怕是一家小网吧，一台二手显示器，只要能继续打比赛，我就不会让战队解散。”
林浩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也跟着走了出去。
陈默约见的是本地一家电竞设备厂商的负责人，对方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穿着宽松的卫衣，一看就是个圈内人。
“你们最近打得不错啊。”那人一边喝咖啡一边说，“特别是那个三线联动的战术，挺有想法的。”
“谢谢。”陈默点头，“所以我想问问，有没有可能和贵公司合作？我们可以打广告，也可以做首播联动。”
对方放下杯子，眼神变得有些犹豫：“说实话，我很欣赏你们的打法，也很喜欢你们这群人的拼劲。但投资这事……风险太大。”
“我们不是要很多钱。”陈默急切地说，“只要能撑过接下来的比赛周期，我们就能打出成绩。”
“问题是，”那人耸耸肩，“你们连个正式战队名称都没有，也没有固定基地，甚至连个像样的合同都没签过。投资人不是慈善家，没人愿意把钱扔进水里。”
陈默沉默了。
他知道对方说得没错。他们确实什么都不是，除了一个不屈服的心。
但他不甘心。
于是他当场打开首播平台，调出最近一次训练赛的数据，指着屏幕说：“这是我们击败二线职业队的成绩，这不是运气，是我们实打实练出来的实力。”
对方看着数据，眼神动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摇头：“抱歉，我不能做这个决定。”
陈默走出门时，天己经暗了。
另一边，林浩去了一个熟识的游戏主播那里。
“兄弟，你们这是怎么了？”主播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红酒，看起来像是刚结束一场首播。
“我们战队遇到点麻烦。”林浩开门见山，“想看看能不能拉点赞助。”
主播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们连名字都没有，让我怎么投？”
“我们有实力！”林浩急了，“我们刚打赢了一支二线职业队，而且有一套全新的战术体系——”
“哦？什么战术？”主播挑眉。
“三线联动。”林浩脱口而出。
主播的经纪人插话了：“听着像小学生写的作业。”
林浩脸色变了：“你们到底想不想听？”
“我们是生意人。”经纪人淡淡地说，“不是来做慈善的。”
“我知道你们不想做慈善。”林浩冷笑一声，“但我们也不是来求施舍的。”
说完，他转身离开。
走在街上，夜风呼啸，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
还有机会吗？
他不知道。
回到训练室，气氛比之前更压抑。
“没人愿意投。”陈默坐下，声音沙哑。
“我那边也是。”林浩靠在墙边，抬头望着天花板，“他们根本看不起我们。”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苏晴轻声说，“我们确实太草根了。”
“可我们不是废物。”陈默握紧拳头，“我们是有实力的，只是没人愿意给我们机会。”
“队长……”有人低声喊了一句。
陈默抬起头，目光扫过每一个人。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失落，甚至一点点动摇。
他忽然觉得胸口一阵闷痛。
“对不起。”他低声说，“如果不是我拒绝收购，也许我们现在就不会这么难。”
“你说什么呢！”林浩立刻打断他，“你以为我们是为了谁坚持到现在？是你！是因为你让我们相信，我们可以赢！”
“可是……”陈默声音哽咽，“如果我连累了大家怎么办？如果我真的不适合当队长怎么办？”
“你适合。”苏晴轻轻合上笔记本，翻开一页战术草图，“这条线是你画的‘三线联动’思路，没人能复制。战队可以解散，但你不能放弃自己。”
她顿了顿，指了指角落的一行小字：“致未来冠军——方悦。”
陈默怔住了。
那是方悦留下的字迹。
“她说得对。”他喃喃道，“我们还没输。”
林浩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对，我们还没输。”
外面的风更大了，训练室的灯却依旧亮着。
而在某处写字楼的高层，一双眼睛正盯着电脑屏幕。
屏幕上显示的，正是陈默等人在训练室的画面。
镜头缓缓放大，定格在陈默手中的战术笔记上。
“看来，他们还没被打垮。”画面后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那就让他们彻底崩溃。”另一个声音冷冷回应。
而此刻，陈默并不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