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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时，厉家的长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可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宋且且低着头，小口扒着碗里的米饭，连筷子都不敢伸远，生怕碰到谁的忌讳。
林雅琴坐在她对面，眼神时不时扫过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厌烦。她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厉墨霆碗里，语气刻意放软：“墨霆，多吃点，最近公司忙，都瘦了。”
厉墨霆淡淡“嗯”了一声，却顺手把那块鱼肉夹到了宋且且碗里。
林雅琴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宋且且一愣，抬头看向厉墨霆，他却神色如常，仿佛只是随手之举。可她知道，他是在无声地护着她。
“啪！”林雅琴重重放下筷子，冷笑一声：“有些人，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饭桌上瞬间安静。
霍老太太皱眉：“雅琴，大过年的，非要闹不痛快？”
林雅琴扯了扯嘴角：“妈，我只是觉得，外人还是该有点自知之明。”
宋且且的手指攥紧了筷子，眼眶微微发热，却倔强地没让眼泪掉下来。
“妈。”厉墨霆放下筷子，声音冷了几分，“大过年的，非要找不痛快？”
厉震渊皱眉：“怎么跟你妈说话的？”
霍老太太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吃饭就吃饭，聊这些做什么？且且，来，尝尝这个松鼠桂鱼，专门为你准备的。”
宋且且感激地看了霍老太太一眼，小声道谢。
林雅琴冷哼一声，没再说话，但整顿饭下来，宋且且都如芒在背。
——
饭后，大人们都在客厅喝茶聊天，宋且且借口帮忙收拾餐具，躲进了厨房。她正心不在焉地擦着盘子，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躲这儿来了？”
她回头，看到厉墨霆倚在门边，手里拿着两盒冰淇淋。
宋且且眼睛一亮：“冰淇淋！”
“答应过你的。”他将其中一盒递给她，“香草味。”
她接过冰淇淋，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迫不及待地挖了一勺放进嘴里，冰凉甜腻的味道让她满足地眯起眼。
“墨霆哥，你爸妈是不是特别讨厌我啊？”她忽然问道。
厉墨霆瞥了她一眼：“小孩子别瞎打听。”
“我才不是小孩子！”宋且且不服气地嘟囔，“我都十二岁了。”
他嗤笑一声：“毛都没长齐。”
宋且且气鼓鼓地瞪他，却见他忽然伸手，用拇指擦掉她嘴角的冰淇淋渍。
“没人跟你抢。”他的语气依旧淡淡的，但动作却很轻柔。
她愣愣地看着他，忽然觉得，就算全世界都不喜欢她也没关系，只要有墨霆哥在就好了。
——
傍晚时分，老宅的佣人开始准备年夜饭。宋且且想帮忙包饺子，却被林雅琴以“别添乱”为由赶出了厨房。
她垂头丧气地走到花园里，忽然听到假山后面传来压低声音的争吵。
“……你非要为了那个丫头跟你妈对着干？”是厉震渊的声音。
“你到底在想什么？那丫头留在厉家算什么？你妈说得没错，她就是个外人！”
“她是我带回来的，谁也别想动。”厉墨霆的声音冷得像冰。
“你！”厉震渊显然怒了，“你别忘了，厉家能有今天，靠的是什么！你现在为了一个毫无关系的小丫头跟你爸妈对着干？”
“厉家能有今天，以前靠爷爷，现在靠的是我。”厉墨霆语气平静，却字字如刀，“爸，您别忘了，现在厉家是谁说了算。”
厉震渊被噎得说不出话，半晌才咬牙道：“好，好！你现在翅膀硬了，连你爸都不放在眼里了！”
“我只是提醒您。”厉墨霆冷笑，“别动她，否则——”
宋且且捂住嘴，不敢发出声音。她从未听过厉墨霆用这种语气说话，像是压抑着滔天的怒火。
“行，你翅膀硬了。”厉震渊咬牙切齿，“但那个丫头，迟早要送走。”
“你可以试试。”厉墨霆的声音危险而低沉。
脚步声渐近，宋且且慌忙躲到一棵树后。她看到厉震渊铁青着脸离开，而厉墨霆站在原地，一拳砸在假山上，指节瞬间渗出血丝。
她的心猛地揪了起来。
原来……墨霆哥为了她，承受了这么大的压力。
宋且且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忽然觉得自己像个累赘，如果不是她，墨霆哥就不会和家人闹得这么僵……
“躲在那儿干什么？”厉墨霆突然开口。
她吓了一跳，慢慢从树后走出来，看到他正在用手帕擦拭手上的血迹。
“墨霆哥，你的手……”她心疼地看着他。
“没事。”他收起手帕，看了她一眼，“都听到了？”
宋且且低下头，声音带着哭腔：“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厉墨霆皱眉，抬手弹了下她的额头：“瞎想什么？”
她抬头看他，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可是你爸爸妈妈那么讨厌我，你还要和他们吵架……”
他沉默片刻，忽然叹了口气：“宋且且。”
“嗯？”
“记住，你是我带回来的。”他看着她，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只要我不同意，没人能让你离开。”
宋且且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但这次不是因为难过，而是一种说不出的安心。
厉墨霆看着哭成小花猫的她，无奈地伸手抹去她的眼泪：“别哭了，难看死了。”
她抽抽搭搭地点头，忽然扑上去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墨霆哥……”
他身体一僵，显然不习惯这样的亲密接触，但最终还是没有推开她，只是生硬地拍了拍她的背：“……放手，衣服都被你蹭脏了。”
宋且且破涕为笑，反而抱得更紧了：“不放！”
远处，霍老太太站在廊下，看着花园里相拥的两人，欣慰地笑了。
而客厅的落地窗前，林雅琴冷眼看着这一幕，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