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穹顶的吊灯闪闪亮,盛夏的闷热让整个礼堂都弥漫着热浪,系主任的声音裹着蝉鸣从话筒里溢出时,胜男正低头数着前排座椅扶手上的裂痕,心里七上八下。她发现第七道缝隙里卡着半片干枯的银杏叶,她用指甲轻轻抠着,忽然听见后排传来窸窣的议论。
"肯定是播音系的小贾,上次辩论赛她舌战群儒..."
"小王也有可能啊,校摄影展金奖得主..."
细碎的讨论声像蛛网缠在耳畔,胜男的睫毛轻轻颤动。她盯着自己涂着裸色甲油的指尖,脑海都是自己一次次暗夜中的涌动,每当男人的古龙水混着烟草味压下来时,她数着3.1415926来熬过的每一次撞击才熬过那么多个夜晚。
"胜男,你觉得会是谁?"小东的声音突然凑近。她抬头,看见三张好奇的脸像探照灯般聚焦过来。空调出风口的风掠过脖颈,胜男扯出个柔和的笑:"我怎么知道?"发梢随着摇头的动作扫过锁骨,在旁人眼里是少女的娇憨,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那不为人知的付出和汗水。
礼堂前排突然空出个座位,阳光恰好斜斜铺在椅面。胜男起身时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茉莉香,那是她特意选的廉价香水——太昂贵的味道会惹人猜忌。当她坐下时,后腰旧伤突然抽痛起来,那是做完流产没有忌房事而留下的月子病,她用手扶了扶自己的腰。
系主任的声音突然拔高:"经过师生民主推选,新一届学生会主席是——常胜男同学!"
整个礼堂仿佛被按下暂停键,三秒后炸开沸腾的嗡鸣。胜男听见身后传来椅子翻倒的声响,她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翻涌的不是惊喜,而是终于能把藏在心底的匕首亮出来的快意。指尖划过口袋里冰凉的手机,屏幕上早存好的消息在发送瞬间,她想起愣哥赌场里摇晃的骰子,和他说"丫头,想要的尽管开口"时,戒指磕在赌桌上的脆响。她赶紧给愣哥发了一个消息“学生会主席是我啦!果然是我!”
推开宿舍门的刹那,空气凝滞得像团蛛网。七个床位的帘子都紧紧拉着,仿佛将她隔绝在另一个世界。胜男将校徽轻轻放在桌上,宿舍安静极了。褪下衬衫时,镜中浮现出锁骨下方淡青色的吻痕,肩头蜿蜒的抓痕还泛着结痂的痒意。这些隐秘的勋章在黑暗中灼痛皮肤,她却微微的笑了,她躺在自己的床铺,默不作声!任由其他人对她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眼光,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只要得到我想要的就够了!”胜男暗暗的想着。
"等着看吧。"胜男对着小镜子里的自己轻声说,指尖抚过那些伤痕,"所有付出,都会长出荆棘的花。"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一首延伸到某个无人知晓的角落,那里藏着凌晨三点的路灯、深夜一次次被压在身下的呻吟,还有无数个在黑暗中咬牙坚持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