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制香水混着止血药水的气味一股脑涌进鼻腔。
他的手掌悬在她的后背,迟迟没有落下。
“哭吧。”德拉科的喉结滚动,声音低沉,震着她的发顶。
西尔薇揪着他的前襟把呜咽咬碎在齿间,感觉到他僵硬的手指终于还是落在她发间。
德拉科看着怀里颤抖的肩膀,灰蓝色瞳孔闪了闪,轻轻拍了拍她后背,“你的发带要散了。”
三天后的深夜,地窖储藏室里弥漫着浓烈的魔药苦味。
西尔薇紧盯着咕嘟冒泡的坩埚,从一旁拿出给分身准备的“宾客服装”。
德拉科突然伸出手,按住她的手腕,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削弱一半魔力太危险,我来当送餐员。”
“黑魔王指定必须我亲自下药。”西尔薇用力抽回手,淡紫色的眼睛里映着魔药燃烧的蓝焰。
她没有管他的眼神,而是对着镜子挥动魔杖。衣橱镜子泛起层层涟漪,另一个“西尔薇”正从镜面缓缓浮出,只是发带的颜色比本体浅了些。
德拉科显得有些惊讶,随后皱着眉,目光在两个完全相同的女孩身上来回打量,“你确定分身能撑三小时?”
“只要本体不施复杂咒语。”两个声音同时回答,整齐得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复方汤剂在坩埚里咕嘟冒泡。
西尔薇从德拉科掌心抽走那缕家养小精灵贡献的浅亚麻色头发,将发丝收好。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德拉科突然开口,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戴着镯子的手腕。
“不可能…”
她的声音突然哽住,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慌忙转身检查餐车,手镯撞在把手上,声音在寂静的地窖里格外刺耳。
一只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将她的身体重新转回来。
德拉科突然往她领口别了枚珍珠胸针。
“如果被抓住,捏碎它,这是门钥匙。”他转身若无其事地整理起工作台上的器具。
婚礼当天,西尔薇伪装成满脸雀斑、戴着灰色头巾的送餐女巫,推着餐车踏入了陋居后院。
三十来张铺着白蕾丝桌布的长桌围成半圆形,桌上摆满了精致的美食和闪耀的银质餐具。
西尔薇没看到哈利,她记得他应该也是服用复方汤剂了。
罗恩和赫敏低声交谈着,目光不时扫过周围的宾客。金妮穿着一袭淡粉色的长裙,正和几个朋友愉快地聊天。
乔治和弗雷德穿着镶金边的紫红色礼服,胸前别着“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旋转徽章,格外显眼。
他们各拿着一只铜制怀表模样的仪器,穿梭在宾客间,时不时停下来给路过的人检测着什么。
左手腕的监视手镯微微发烫,她推着餐车继续前行,乔治和弗雷德的声音传入耳中。
“最新发明,”弗雷德的声音突然顿住一瞬,“温度感应追踪器!”他敲了敲怀表外壳,表盘立刻射出扇形蓝光,“能通过感应人体温度移动轨迹,分析行动路径和行为模式,发现徘徊、逗留等异常行为,及时采取措施。”
“比如这位女士,你在这儿逗留的时间可不短了,是餐车出问题了,还是有别的事?”乔治突然拦在她面前。
西尔薇朝两人笑了笑,“先生们,实在不好意思。”
“我刚才看到那边的桌子上摆的点心有点乱了,想着咱们这场婚礼这么重要,可不能在这些小细节上出问题,就多花了点时间整理。”
她指了指不远处摆放着精致点心的桌子。
弗雷德挑了挑眉,目光在她脸上来回打量,似乎想从她的表情里找出破绽,“整理点心?这可真是个特别的理由。”
乔治摸着下巴,围着她慢慢踱步,“有意思,不过我总感觉你很熟悉啊。”
西尔薇轻轻摇了摇头,“我一首在后厨忙活,也许先生是见过和我身形相似的人吧。”
两人又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最终,弗雷德耸了耸肩,“好吧,希望你说的是真的。要是让我们发现你有什么不对劲,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谢谢理解,我保证会尽快完成工作。” 看着乔治和弗雷德转身离开,她悄悄松了口气。
西尔薇将餐车推到远离两人的地方,借着整理餐车的动作,将昏粉倒进最外侧的酒壶。
在双眼清楚地看到药粉溶解在黄油啤酒里后,她才继续推着餐车前行。
黄油啤酒很快被分发到宾客们手中,婚礼在欢声笑语中继续进行。大家举杯畅饮,翩翩起舞,尽情享受着欢乐的时刻。
一个亚麻色卷发的女孩突然从人群中站起,她手中高高举起酒杯,大声喊道:“大家都别喝!这酒里有昏!”
这是服用复方汤剂的分身。
她的声音尖锐而急促,瞬间打破了婚礼的热闹氛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她身上。
“我有解药!”女孩紧接着又补充道。
原本慌乱的人群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纷纷朝着女孩围拢过去,急切地索要解药。
就在众人乱作一团时,一道银色的光芒突然冲进婚礼现场。
金斯莱的守护神带来魔法部倒台,食死徒来了的消息。
本就混乱的婚礼现场陷入了更深的恐慌。
人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开始西处张望,寻找着可以躲避的地方。孩子们被吓得大哭起来,大人们纷纷抽出魔杖。
“弗雷德!骷髅头指针!”乔治一把扯住西尔薇的手腕。
弗雷德立刻掏出另一只怀表对准她胸口,表盘玻璃“咔嚓”裂开,复方汤剂的伪装开始失效。
雀斑消退,黑发从灰头巾边缘钻出。
两兄弟没有多说废话,乔治抓着她的手腕就往外边跑。
不知是谁使用了幻影移形咒,一阵天旋地转后,他们来到了对角巷。